李純山沉吟:“無垢佛總體上說還不錯,降妖伏魔,掃蕩人間不平事,應該不會記著私怨。”
李澄空道:“佛祖也有怒火啊。”
他覺得無垢佛醒來,很可能是被中央天神驚醒的,就像睡得好好的被吵醒,還闖進了臥室。
這怎能不發怒?
“看來你得罪得狠了。”李純山負手走幾步:“要不然,這樣罷,你去無垢佛出身之地看看。”
“嗯——?”李澄空訝然。
李純山道:“據我所知,無垢佛出身於輪空寺,你可以去那邊看看,看能不能找到無垢佛。”
“輪空寺何在?”
“在我們天鱉島,我帶你去吧。”李純山搖頭道:“這幫和尚可沒那麼好說話。”
李澄空點點頭。
他是跟須彌靈山及空海靜院打過交道的,頑固異常,認定的道理不可撼動。
他們兩個催動輕功到極限,第二天傍晚時分,在夕陽中來到一座莊嚴寺院前。
夕陽之下,琉璃瓦閃動著金光,李澄空感覺到了奇異的氣息流轉在四周。
他隱約看到有人在空中飄行,無聲無息,宛如魂魄。
李澄空皺眉。
這難道已經成為了道場?
李純山道:“我就先走一步,他們見了我,一定是怒目而視的,給你惹麻煩。”
李澄空點點頭。
李純山鬼魅般一閃,鑽進旁邊樹林,消失不見。
李澄空負手站在寺院古樹下,打量著滄桑而莊嚴的古寺院,看著拉開院門出來的中年黃袍僧人。
“這位施主有禮了,敝寺不接外客,還望施主見諒。”
“大師有禮,我聽聞無垢佛出自貴寺。”
“阿彌陀佛!”中年黃袍僧人合什宣一聲佛號,緩緩點頭:“正是。”
“在下對無垢佛深為敬仰,不知大師可否告知無垢佛的事跡?”
“這個……”
“難道大師不知無垢佛的秩事?”
“施主怎會知曉聞空師祖?據貧僧所知,世間知曉師祖的罕之又罕。”
“我曾在一座山穀見過無垢佛的佛像,巍峨莊嚴,讓人心向往之。”
“阿彌陀佛。”中年黃袍僧人緩緩道:“可是西陽島?”
“正是。”李澄空頷首。
中年黃袍僧人緩緩點頭:“那就難怪,那是師祖他坐化之地。”
“那佛像是誰所建,當真栩栩如生,鬼斧神工!”
“是師祖他親手所建,原本想運回寺內,可唯恐山高水長,有損佛像,便留在那裡。”
李澄空訝然:“無垢佛親手所建?”
這並非表演,確實感覺驚奇,沒想到無垢佛親手給自己建了一座佛像。
據他所知,佛像是不能隨便建的,是真正成佛,才有資格被建成佛像供奉。
還是頭一次聽說自己給自己建佛像的,這位無垢佛還真夠大膽直接,也離經叛道。
“……正是。”中年黃袍僧人緩緩點頭。
李澄空微笑道:“果然不同凡俗!”
中年黃袍僧人微露尷尬神色,合什道:“祖師一生遊曆天下,最終走到西陽島時,後來發現西陽島人傑地靈,便留下靜修,然後肉身成佛,虹化而去。”
李澄空道:“不知無垢佛傳承可傳下來?”
“……自然傳承下來,不過我等後輩悟性不夠,根骨稟賦不足,修為不夠。”
“那委實可惜!”
他合什一禮道:“那恕我不再打擾,告辭。”
“施主走好。”
在中年黃衣僧人疑惑的目光下,李澄空飄飄而去,眨眼不見蹤影。
他走出兩裡,李純山出現。
“怎這麼快?”李純山好奇的道:“你難道沒進去看看?”
李澄空搖搖頭。
一百零八尊天神早就進入寺內,看清楚了寺院內隻有一件舍利奇異,剩下的再無奇異處。
這寺內的和尚們修為雖深,但比起自己與李純山還是差得遠,根本沒有值得注意的。
看來那無垢佛醒來之後,並沒有回歸這裡,有可能直接去了彆的虛空。
“怎不進去看看?”李純山好奇。
李澄空道:“算了,沒必要主動挑起矛盾,無垢佛真要找我麻煩再說不遲。”
李純山皺眉道:“據我所觀星相,你應該沒什麼麻煩,可能是虛驚一場吧,不過輪空寺還是很厲害的。”
李澄空笑道:“比釣玄洞宗差得遠了。”
李純山傲然一笑:“這是自然!……不過輪空寺的和尚很難纏,與我有些恩怨,實在不想見麵。”
李澄空一看便知道有內情,卻沒主動打聽。
兩人飄飄回到南王府時,李澄空發現宋玉箏正在王府前庭走來走去,絕美臉龐滿是焦躁不安。
看到李澄空出現,她忙迎上來:“快快,趕緊隨我去看看大哥。”
李澄空道:“大皇子又出什麼事了?”
能讓她這麼著急的事可不多,而且經過一段時間閉關苦修,她進境大境,可喜可賀。
“大哥中毒了!”宋玉箏扯起他手臂,沒理會李純山,直接朝外麵衝去。
李澄空沒拒絕,隨著她往外走,而且速度更快,扯著她疾馳,越來越快。
兩人一邊疾馳一邊說話。
“中毒?”
“不管什麼解毒靈丹都沒用。”
“內力呢?”
“更不管用,反而越用內力驅毒,毒性越強,大哥現在性命垂危!”
“中毒……,古怪。”李澄空皺眉道。
他抬頭看向天空,臉色微微變了變。
“你看出什麼了?”宋玉箏忙道。
李澄空道:“有點兒古怪。”
“古怪什麼?”
“……且去看看再說吧。”
“難道大哥他……他真要沒命?!”宋玉箏玉臉色變,緊盯著李澄空。
李澄空皺眉不語。
這讓宋玉箏明白自己猜對了,大哥命不久矣!
李澄空眉頭一直緊鎖。
他每次觀星的時候,也會順便看看三大皇室各人的命運,會看宋玉箏那邊。
順便也看過宋玉箏的家人。
那時候看,宋玉璋並沒什麼危險。
距離上一次觀星不過數天,怎忽然宋玉璋的命運大變,竟然是殞落之局?
難道自己的觀星術不準?
他絕對不信的。
一定是有什麼難以預測的變化,改變了宋玉璋的命運,那會是什麼?
兩人很快來到雲京大皇子府,看到了躺在榻上奄奄一息的大皇子宋玉璋。
宋玉璋仿佛一具骷髏躺在榻上,一動不動,如果不是胸口微弱的起伏,會以為是一具真骷髏。
血肉已經不見,唯有骨骼,雙眼深陷,正緊緊閉著,已經處於彌留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