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主?”
“穀主!”
眾祈天長老迅速出現,看向呆怔的兩人,又看向粉碎的雕像,臉色一下變得難看。
那英俊中年長老沉聲道:“樓師兄,怎麼回事?”
樓敬宇失笑,搖搖頭。
英俊中年又看向賀知安:“穀主?”
“唉——!”
賀知安長長歎氣,搖搖頭:“沒什麼,重建吧!”
“誰弄的?”英俊中年道。
賀知安怔怔看著他。
英俊中年被他看得發蒙,摸摸自己的臉。
賀知安失笑,搖搖頭往外走去,祈天台諸長老們讓開一條路。
他緩慢而沉重的離開。
樓敬宇盯著一堆碎石,臉色變幻,最終抬頭看向眾人:“最壞的情況,隱忍為上。”
“是袁紫煙毀的神像?!”英俊中年沉聲道。
“寧師弟,你還要報仇不成?”
“袁紫煙真有此能?”英俊中年劍眉緊皺。
樓敬宇指了指一堆石塊,搖搖頭懶得現多說,往外走去,沉重而緩慢。
一如他的心情。
這意味著天幽穀的天下第一宗夢碎。
巨大的失落讓他實在提不起說話的興致,隻有頹然與絕望,及難以名狀的痛苦。
眾長老看著他們兩個如此,感受到了絕望與頹唐,不由的看向英俊中年。
“寧師弟,恐怕事不可為了。”
“……隱忍吧。”英俊中年慢慢吐出三個字,英俊的臉龐扭曲,痛苦如正承受酷刑。
他絕頂聰明,已然猜到發生的事,感受到了賀知安與樓敬宇的痛苦與絕望。
他奮發之意更強烈,所以也更痛苦。
“唉——!”眾人皆歎。
歎氣聲幾乎同時響起,連成一片,令祈天台一下變得愁雲慘霧。
——
“咯咯咯咯……”袁紫煙笑得花枝亂顫,對身邊的李澄空笑道:“老爺,這一下足以把他們嚇破膽。”
李澄空青衫飄飄,禦風而行,笑了笑沒說話。
徐智藝道:“先給他們以強烈希望,再打碎他們的希望,夠殘忍。”
李澄空笑了笑。
袁紫煙笑道:“他們原本就不安好心嘛,尤其是得到通天術的時候,那個興奮勁兒……”
她搖頭:“一定以為天下第一宗近在眼前,唾手可得,我傻乎乎的呢。”
徐智藝道:“這一下打斷了他們的腰,實力也下降了不少,可惜了。”
一旦沒了堅信,信仰之力不純,強度不夠,則降下的力量也就不足。
天幽穀原本的實力確實不弱,可加上其老祖宗的力量,則更強大,堪稱可怕。
當世能擋得住其暗算的少之又少。
“那也未必。”李澄空抬頭看一眼天空:“這一次隻是讓他們明白南王府的強大,不起逆心,有了通天術,他們還是會更強的。”
“還是老爺厲害。”袁紫煙豎起白生生的大拇指:“既讓他們變強,又讓他們老實下來,一舉兩得。”
李澄空斜睨她一眼。
袁紫煙忙笑道:“老爺,我這可不是拍馬屁。”
李澄空哼一聲:“你該閉關了,免得被智藝落下太多。”
“再等等。”袁紫煙忙道:“現在燭陰司還沒穩定下來,人心還浮著呢。”
“且讓他們浮著吧。”
“不急不急。”
“修為是根本,彆弄混了主次。”
“明白明白,老爺放心,我一直在用心修煉呢,老爺不也說了嘛,閉關有動關與靜關,我這是動關呢,在事上煉心純意,增強修為。”
“你功利心太強,不適合動關,還是閉靜關的好。”
“老爺——”
“老爺,現在燭陰司正處於動蕩之際,讓她閉關,她也安不下心呐,還是再等等吧。”
“就是就是,徐姐姐說話公道。”
“嗯,我不公道。”
“老爺——!”
“一個月後閉關。”李澄空道:“至少要閉關一個月。”
“兩個月後怎麼樣?”
“休得囉嗦!”
“……是——!”袁紫煙不情願的嘟著嘴答應。
她是閒不下心來的性子,閉關就跟蹲牢一樣,是莫大的折磨。
可正因為如此,李澄空才讓她閉關,消磨性情,平抑浮躁與激進,獲得寧靜。
這樣一來就會突飛猛進。
徐智藝如水眼波盯著李澄空,輕聲道:“老爺為何還這麼急?”
李澄空笑笑。
徐智藝輕聲道:“老爺是打算讓我們一起飛升吧?”
“嗯。”
“啊——?”袁紫煙大吃一驚,忙道:“一起飛升?老爺,不可能吧?”
“凡事皆有可能。”
“可是……”
“沒有可是。”
“那夫人與燭陰司怎麼辦?”
“待她們倦了,厭了,退位之後再飛升。”
“那要很久啊。”袁紫煙精神一振:“也不必急呀。”
“依你現在的進境,那個時候達不到飛升之境。”李澄空淡淡道。
“啊——?”
“你以為飛升很容易?”
袁紫煙明眸閃動。
她以為並沒有那麼難,先前有禇真人,再有一個天幽穀的祖師。
還有眼前的李澄空。
因為見得多,所以並沒覺得太難,覺得自己也能做得到。
李澄空哼一聲:“自古以來,修為高的多的是,為何飛升者寥寥?”
“為何?”
“你自己想吧。”李澄空道:“想跟得上,就拚命修煉吧,免得到時候怨拋下你。”
“可是夫人與宋姑娘她們……”
她們修為比自己差多了。
“她們是皇帝,飛升反而更容易。”李澄空道:“跟你的路子不一樣。”
“是。”袁紫煙無奈點頭。
——
鎮南城的大街依舊繁華,一串串燈籠高懸天空,令鎮南城宛如白晝。
李澄空飛升的謠言沒有讓鎮南城衰落,反而日益繁華,甚至成了一座不夜城。
一整晚都處於喧鬨之中,隻有清晨時分才會稍稍安靜一些。
獨孤弦漫步行走於大街上,步伐懶洋洋的,穿梭於人流中,百無聊賴。
萬震與他並肩而行。
“老萬,眼睛彆瞪那麼大,哪來那麼多刺客。”獨孤弦笑道。
萬震沒說話,依舊不停的看四周。
獨孤弦笑容戛然而止,訝然道:“喲,還真有不怕死的!”
萬震忙道:“有刺客?”
“嗯,有九點鐘方向。”獨孤弦搖頭道:“真是莫名其妙,還真有人不死心。”
自己都被刺殺多少回了,哪一回成功過?
怎麼就有人不服氣,總是覺得彆人不行,自己未必不行呢。
這天下,蠢貨太多!
萬震皺眉,目光如電掃過去。
他對獨孤弦的敏銳已經見怪不怪,天賦就是這麼氣人,沒有公平可言。
“看到了吧?”
“是兩個孩童。”萬震皺眉。
“袁姑姑閉關,袁紫煙群龍無首,他們就越發猖獗了!”獨孤弦哼道:“竟然讓小孩當刺客,毫無人性!”
萬震道:“小王爺,我們撤吧。”
“嗯,走吧。”獨孤弦頷首,轉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