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鶴道:“請問幾位大人,有何指教?”
武士道:“那你聽好了,裂風城內隻能有一個神仙,那就是藍神仙。任何居心叵測的江湖術士,隻能是找死。”
說罷他猛地拔出劍,對準雲中鶴的胸口,冷冷道:“下次投胎看清楚一點,不要無意中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死吧!”
然後,這名武士猛地一劍就要刺穿雲中鶴的胸膛。
許安亭兄妹還有幾名黑龍台武士再也忍不住了,猛地便要衝出來救人。
…………
與此同時!
在不遠處的窗戶後麵,有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這一切,這就是冷碧派來的黑血堂的武士首領。
因為他們要確定,雲中鶴是不是彆國派來的密探,有沒有團夥。
“想要確定這個算命先生是不是彆國的間諜非常簡單,隻要動手殺他,如果有人出手相救,那就證明他有團夥,是間諜的可能性就很大。”
“如果他任由被殺死,那就說明他未必是彆國的間諜。”
“等著吧,我們好好看看,究竟有沒有人會救他!最好有人來救,這樣不僅能夠揪出一個間諜,還能抓到一串,破獲一整個彆國的潛伏諜網。”
…………
雲中鶴看著那名武士猛地一劍刺來,頓時心急如焚。
不是怕死。
雖然現在讀心術失效了,但是雲中鶴卻能看出,對方沒有殺心。
畢竟十六號精神病人上身已經幾次了,雲中鶴自己也學了一些皮毛。
從眼神深處可以看出,對方沒有絕對之殺氣。
這……絕對是試探。
但這反而是最危險的,許安亭兄妹關心他的安危,所以此時肯定就在隔壁,見到他生命危險,或許會出手相救。
而一旦他們出手,差不多就暴露了一小半。
雖然不能證明他們是彆國的密探,但憑什麼大半夜裡麵隱藏在這裡,而且還出來救一個算命的江湖術士?
裂風城抓捕彆國密探,是不需要證據的,隻要有懷疑,便會立刻下手。
在井中月的絕對意誌下,黑血堂手段之狠辣果決,簡直難以想象。
隻要有懷疑,黑血堂便會將安亭客棧裡麵的人全部抓捕,先進行大刑拷問,然後再全部殺死。
必須阻止他們,必須阻止。
怎麼阻止?
忽然雲中鶴大笑,麵對刺來的利劍沒有求饒,反而開始開口放聲唱曲。
激烈慷慨之曲,仿佛毫不畏死一般。
而這首曲子是《十麵埋伏》,這個世界上沒有的曲子,雲中鶴隻在許安亭兄妹麵前演奏過。
頓時,他們立刻就聽出來了。
十麵埋伏,雲中鶴這是告訴他們,這裡有埋伏,危險!
千萬彆露麵,彆出手。
於是,許安亭兄妹立刻定住身形,依舊隱藏在屋內,一動不動。
“噗刺……”那個武士的劍,猛地刺入了雲中鶴的胸膛之內。
卻隻有一陣冰涼,不痛。
因為,這是一支收縮劍,是表演戲法的道具。
看似劍尖刺入胸膛之內,實際上是縮回了劍身了。
場麵一片寂靜。
那名武士安靜一動不動,依舊裝著刺穿了雲中鶴的架勢。
原處的房屋窗後,目光鷹隼一般盯著周圍的一切,沒有發現任何動靜,沒有發現任何人出現。
“看來,是我們多心了。”那名黑血堂的武士首領道。
然後,他張嘴發出了一陣夜鶯的鳴叫。
用道具劍刺雲中鶴的那名武士聽到這夜鶯的鳴叫之後,立刻收回了道具劍。
對雲中鶴的測試算是結束了。
“雲先生,走吧,跟我們去一個地方!”
雲中鶴低頭看了一眼胸口,還是破了一個小口。
“去哪裡?”雲中鶴問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那名武士道:“來人,將雲先生抬上馬車,帶走。”
雲中鶴冷笑道:“沒有八抬大轎,我不走,我不走……”
但是城主府武士二話不說,直接將他抬起來丟進馬車,朝著城主府行駛而去。
雲中鶴躺在馬車裡麵,長長呼了一口氣,輕輕夾了夾胳肢。
裡麵的那顆特殊的泥丸還在,不過一會兒進入城主府還要搜身,所以藏在胳肢窩不穩妥,需要藏在其他地方。
在路上,他腦子不斷運轉,回憶著井無邊的這個人的強烈特征。
首先,這個人真的是神經質,不能以常理論之,也不能用常理對待。
其次,這個人喜歡兩種殺人法。如果隻是普通憤怒,那會直接類似,然後剁成碎片。
而對於最痛恨的人,他會用另外一種殺人法,就是喂老虎。
………………
雲中鶴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身處一個金碧輝煌的房內。
抬起頭,第一眼就見到了一個非常英俊的錦衣公子,正慵懶地躺在華麗的大椅子上,兩條腿大張。
見到他的第一眼,雲中鶴腦子裡麵就浮出一個詞。
六親不認。
不是真正的六親不認,而是那種我今天考了六十分,有生以來第一次及格,所以回家的路上,邁著六親不認的螃蟹步伐。
在地球的時候,雲中鶴見過不少超級富二代,但是沒有一個能夠富得過眼前這位的。
擁有一萬三千平方公裡的領地,幾十萬子民,家裡都是金山銀海。
跋扈,囂張,輕浮,二逼,凶狠等等氣質,完全寫在了他那張腎虛的麵孔上。
毫無疑問,這位就是井無邊了。
而且此人好像比自己想象中的病重,雙眸通紅,甚至還有發燒的症狀,偶爾麵孔會抽搐一下,他正在承受難以想象的病痛。
未來在很長時間,雲中鶴可能都要跟著這個紈絝子弟混了。
這就是我將來的主君了,真的是……太有意思,太刺激了。
這井無邊是一個瘋子,不能以常理論之,切記切記。
而此時的井無邊也在看雲中鶴,他腦子裡麵隻在想一個問題:眼前這個人,是先勒死然後剁成碎片?又或者是讓老虎活生生咬死?
隻有憤怒值到達一定級彆,他才會把人喂老虎的。那畫麵實在太殘忍了,老虎張開血盆大口,猛地一口咬下,那個時候人不會立刻死,會眼睜睜看著自己被老虎吃進肚子裡麵。
…………
雲中鶴在井無邊臉上隻停留了不到三秒鐘,目光立刻被另外一個人吸引了。
一個小姐姐,冷酷犀利的小姐姐。
哇!
長得好美啊,關鍵身材太火爆了啊,那兩條大長腿簡直秒殺任何超模,充滿了絕對的力量感。
隻不過目光太凶了,看得人怕怕。
這位是誰呢?
看著打扮不是井中月,但是地位有很高,因為她站在井無邊的麵前,而且望向井無邊的目光充滿了嫌棄。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就是冷碧了。
黑血堂之主,裂風城的武道天才,死在她手中的彆國密探,至少有幾百上千人了。
也就是說,這個小姐姐是專門殺雲中鶴這等人的。
密探克星啊。
難怪二十幾歲就晉身到裂風城高層了,瞧瞧這事業線,多麼驚人啊。
雲中鶴第一眼看腰,第二眼往下,第三眼往上,第四眼才落在她的臉上。
最後,他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製高點。
這目光真是一點都不掩飾啊?
小姐姐,隻看你第一眼我就決定了。
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在裂風城的二房姨太太了。
在場幾個人也完全呆了。
靠!
好色的見多了,但這麼不怕死的第一次見啊。
凡是敢這樣下流盯著冷碧大人看的男人,都已經死透了,而且眼睛都被挖了。
你這個猥瑣老頭,你眼珠子都快迸出來,落入冷碧大人的胸口內了。
“小姐年芳幾何,仙鄉何處,可曾婚配,小生雲傲天有禮了。”雲中鶴彬彬有禮,朝著冷碧行禮。
然後他從懷中抽出破舊的紙扇,刷地打開,雙腿微微邁開,瀟灑地扇著。
當然,這一幕本來應該風度翩翩的。
但可惜現在的雲中鶴已經扮老四五十歲的模樣,頭發如同雜草,衣衫如同破布,一腳赤足,另外一隻腳穿著布鞋還破了兩個大洞,兩根倔強的腳指頭露在外麵。
活生生的邋遢乞丐啊。
而他破舊的紙扇上,寫著四個大字:花柳無憂。
下麵還有一行小字:無憂醫堂,專治花柳,還您幸福。
這是裂風城的一家醫館,專門治一些不可告人的臟病,這扇子是專門用來打廣告的,就像是後世電線杆上的那種老中醫。
雲中鶴拿著這扇子,很容易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去治療過。
而他這個開場,確實……把眾人驚豔得外焦裡嫩。
井無邊和冷碧想了很多次,都完全沒有想到這位雲先生會是這等……獵奇的樣子。
“你就是那位號稱神算,開了天眼的雲神仙?”井無邊道。
“沒錯,便是小生。”雲中鶴回答道,但目光始終盯著冷碧,甚至還用眼神挑逗。
隻不過他此時臟亂老差的模樣,眉飛色舞的樣子實在是太……賤了。
“這位小姐,我這人最擅長相麵,你有宜男之相,未來會有三個兒子,兩個女兒,當然你五行缺水,所以需要找一個有水的丈夫。雲乃萬水之母,最是般配,未來兒子可以跟著你姓,取名叫冷雲,男女都可用,豈不妙哉?”
周圍人咧嘴,不可思議地望著眼前這個老乞丐。
你剛見冷碧大人第一眼,就連以後孩子的名字都取好了?
冷碧目光冰寒道:“雲傲天,你就那麼不怕死嗎?”
“怕,怕得要死。”
冷碧道:“那為何還要瘋狂作死呢?”
雲中鶴道:“不知道為何,見到小姐的第一眼,我就有一股強烈的衝動,幾乎要狂湧而出。”
此時也沒有捧哏的,應該主動問道,什麼衝動呢?
沒有人捧哏?那我就自己來。
雲中鶴捏著嗓子,變身裝出冷碧的聲音道:“什麼衝動呢?”
然後,他雲中鶴熾熱地望著冷碧道:“要麼我死在小姐的劍下,要麼小姐死在我的劍下。”
眾人驚呆了。
這麼瘋狂作死的人,真……真還是第一次見到啊。
就連井無邊也完全驚呆了,誰都知道他把冷碧視為禁臠的,而眼前這個乞丐竟然這麼瘋狂地調戲她,調戲這個讓人聞風散膽,殺人無數的黑血堂之主。
此人竟然是……活得這麼不耐煩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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