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
寡婦寧清的倒計時結束了。
然後,她呆住了!
而寧鵲目光望向了主人,她這一刀該不該割下去啊?
寧清有些艱難地坐了起來,通紅的美眸盯著雲中鶴。
這……這是一個乞丐混混?
這是一個幼兒啟蒙一年就輟學的文盲?
能夠寫出這樣的詩?
“這首詩叫什麼?”寧清問道。
雲中鶴想了一會兒道:“還真沒有想好名字,如果你硬要取一個名字的話,那就叫作太阿先生吧。”
《太阿先生》?
對,太阿,太貼切了。
第一句,梅逢東西惜離彆。
在這個世界,告彆一般都是折柳,折梅相送,春夏折柳,寒冬折梅。
尤其是有人被貶官,從繁華的東邊去了荒涼的西邊。
越往西,氣候越乾燥,越是淒涼。柳樹種不活了,梅花也種不活了。
所以東邊梅多,越往西越少。
二十年前,大夏太子造反兵敗,而作為太子的師傅,李太阿被貶官流放到極西荒涼之地,無數文人墨客紛紛折梅相送。
第二句,雪逐南北悲傾倒。
大雪一般從北向南下的,越往南邊,天氣越熱,就越沒有雪了。
而且每逢大悲大傷之事,天公仿佛要都要降下大雪。
或者有天大的冤屈,或者有天大的血債。
二十年前,大夏帝國太子造反,兵敗身亡的時候,就洋洋灑灑下了幾天幾夜的暴雪,仿佛要遮掩這無邊無際的鮮血。
從北到南,萬裡雪飄,蒼茫大地,淒白一色。
整個天下無一人敢戴孝,但大雪染白,使得整個天下,億萬人戴孝。
第三和第四句,一身本是山中人,難與王孫慰懷抱。
這兩句詩則是感歎太阿先生出身卑微,在山中苦讀,狂放孤傲,懷才不遇,被權貴鄙夷看不起。
若非太子三顧草廬,又豈有這一段君臣之緣。
…………
原本這一首詩就已經是上好,這一心中解釋,頓時成為了絕好。
完全是對太阿先生這一生的注解。
而太阿先生,是寧清這位傳奇才女這一生最仰慕的大師。
瞬間,這首詩真的穿透了她的心靈。
然而更難的是,這首詩的取題是非常隨意的。
這雲傲天荒誕,一開始寫了那四句卑劣歪詩,完全是隨機的。
所以寧清讓他以(每血一難)作為四句詩的開頭,完全是出其不意,讓人毫無準備。
時間如此短暫,僅僅隻有幾個呼吸的時間,完全不亞於七步成詩了。
用這四個字開頭作詩本已經很難,做出一首上佳之作更難,僅僅用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做出來,更是難上加難,做出來的詩還要切題,擊中寧清的心靈,簡直難如登天。
寧清望向雲中鶴的目光還是充滿了不敢置信。
這是一個乞丐能做出來的詩?這是一個文盲能做出來的詩?
這等才華,何等少見?
太驚豔了。
足足好一會兒後,寧清道:“好詩,好詩。”
頓時寧鵲立刻將刀子從雲中鶴的腹下移開。
雲中鶴不由得長長送了一口氣,全身幾乎都汗濕了,甚至剛才還有尿褲的衝動。
寧清望向雲中鶴乞丐一般的麵孔道:“你有權力調戲詩詞了,我們可以繼續聊下去了,你想要說什麼?做什麼?”
而此時,她鼻孔的血繼續源源不斷湧出,而且嘴角也開始溢出了鮮血。
如同泉水一般。
這情形不對啊?
按照那個臥底記錄的詳細資料,寧清應該是慢性汞中毒,鉛中毒之類。
比如頭發脫落,比如尿血,比如月事不儘,手臂上有丘疹,失眠,多夢等等。
而眼前這麼嚴重,應該是急性汞中毒了啊,甚至不僅僅是汞中毒了。
而且看著架勢,應該是剛剛中毒不久。
“主人,我立刻去叫大夫。”寧鵲飛快狂奔而出。
“我就是大夫。”雲中鶴道:“你主人這是被人下毒了,而且是不久之前下毒的,必須立刻救治,否則會有性命之危。她剛剛吃了什麼,把送食物的,做食物的人,全部抓起來。”
寧清望著雲中鶴一會兒,顫抖道:“你……你快走。”
說罷,寧清直接昏厥了過去。
寧鵲二話不說,又朝外麵跑去。
雲中鶴嘶聲道:“彆去,現在隻有我能救你主人。”
寧鵲回頭看了雲中鶴一眼,猶豫了很久。
儘管眼前這個乞丐表現是有些詭異,但她還是相信熟悉的大夫。
所以,她還是跑了出去,找大夫。而且主人忌諱很多,隻會讓女大夫治病。
雲中鶴此時再也管不了這麼許多了,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葫蘆,直接上前將寧清抱了起來。
“啪啪啪……”幾個耳光扇過去。
然後,又在她人中狠狠按了下去。
寧清幽幽地醒了過來。
雲中鶴二話不說,直接把葫蘆裡麵的液體灌入她的嘴裡。
半分鐘不到,就把半葫蘆的液體全部灌入她的肚子裡麵。
寧清氣喘籲籲道:“你,你給我喝的什麼,味道怎麼那麼怪?”
“還能有什麼?”雲中鶴道:“我的童子尿。”
靠?不對,雲中鶴怎麼可能隨時隨地帶那玩意。
但這話一出,寧清臉色劇變。
“嘔……嘔……”
瞬間,她肚子裡麵的東西全部噴湧而出。
吐得上氣不接下氣。
但雲中鶴還不滿足,因為吐得還不夠乾淨。
肚子裡麵的毒還沒有吐完。
於是,他直接捏開寧清的嘴巴,又把剩下半壺也灌入了進去。
接著,用筷子猛地捅寧清的喉嚨。
寧清又一陣狂吐。
而此時雲中鶴貼著她的耳朵,低聲道:“寧清大人,不要說話,記住我接下來說的每一個字,非常重要。”
寧清一邊吐,一邊點頭。
雲中鶴快速地說話,完全是爭分奪秒,卻又絲毫不耽誤救人。
隻不過畫麵有點慘烈。
等到寧鵲帶著四名大夫衝進來的時候,正好見到了這一幕。
雲中鶴正在往寧清嘴裡灌東西,而且用筷子捅。
這……這簡直是謀殺現場啊。
頓時,寧鵲臉色劇變。
她後悔莫及,剛才她著急跑出去找大夫,竟然把主人和這個乞丐丟在了書房裡麵。
真是太疏忽了。
“雲傲天你做什麼,找死嗎?”寧鵲厲聲道:“來人,將這個乞丐的雙手雙腿打斷,丟到地牢去。”
頓時,幾名武士衝入進來。
“彆打他,彆傷他。”寧清無比虛弱道。
“是!”寧鵲點了點頭道:“主人,許大夫來了。”
這進來的四個大夫,果然全部都是女子。
雲中鶴道:“已經催吐完了,快去拿牛乳給寧清大人喂下去,不斷地喂,不斷地喂。”
那名女大夫道:“我知道怎麼做,你出去,男人在這裡不方便。”
然後,幾名武士過來將雲中鶴帶走。
雲中鶴道:“寧清大人,記住我說的……醫囑……啊!”
然後,下一秒鐘他就如同小雞一般,被幾名武士帶走了。
寧清艱難地看了雲中鶴一眼,直接昏厥了過去。
寧清大人的心腹寧鵲道:“將雲先生帶去休息,好好招待。”
幾名武士押著雲中鶴,離開寧清的書房。
臨走時,他又回頭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寧清。
…………
“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啊?”雲中鶴問道。
因為幾名武士沒有帶他去城堡的其他房間,而是朝著外麵走去。
“到了你就知道了。”其中一名武士道。
接下來,竟然進入了一個地下通道。
這……這是要押往地牢?
雲中鶴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我剛剛救活了你們寧清大人。”
那名武士道:“一切都寧清大人醒來之後再說,是救是謀害,還不一定呢。”
然後,雲中鶴直接被扔進了地牢之內。
接下來幾個時辰內,雲中鶴一直都在城堡的地牢裡麵,沒有任何人來理會。
沒有人送飯,也沒有人來告訴他,寧清究竟醒了沒有,被治好了沒有。
雲中鶴就這麼盤坐著,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麵孔凝重,但內心跳躍。
局麵變得非常有意思起來了。
超乎尋常的有意思啊。
原本雲中鶴還覺得這個任務會很難完成,而如今敵人好像要幫自己一把,使得一切都變得容易起來了。
有意思,有意思。
與人鬥,其樂無窮啊。
………………
半天時間過去了。
一天時間過去了。
忽然,兩名武士進入了地牢裡麵,直接把刀子橫在雲中鶴的脖子上。
“要死,還是要活?”那名武士問道。
“要活,要活。”雲中鶴道。
那名武士道:“你如何知道寧清大人被下毒了?”
雲中鶴道:“這說來話長了,主要是看症狀。”
那名武士又道:“這個城堡內,是不是有你們裂風城的臥底?”
雲中鶴眼睛眯起,沉默不言。
然後,鋒利的刀刃猛地一壓,那名武士繼續寒聲道:“要死,還是要活?”
“要活。”雲中鶴道。
那名武士道:“那就說話。”
他讓雲中鶴說話,而不是讓他說實話。
雲中鶴點頭道:“對,這個城堡內有裂風城的臥底。”
那名武士道:“是不是你們的臥底給寧清大人下毒?”
雲中鶴道:“大人,我該說是,還是說不是啊?”
“你想不想死啊?”那名武士道。
“是。”雲中鶴直接了當道:“沒錯,是我們裂風城的臥底給寧清大人下毒的。”
那名武士又道:“你們先派臥底給寧清大人下毒,然後你雲傲天來給她解毒,拯救她的性命,這樣一來你就對寧請大人有救命之恩,接下來的報告中,寧清大人自然要偏袒你們,是嗎?”
哇!太天才了,敵人這個誣陷簡直無懈可擊呀。
“這一切都是你們的陰謀,無恥的陰謀。下毒的也是你們,救人的也是你,為了這份報告,你們真是不折手段,但這完全是自尋死路啊!”
“裂風穀的雲傲天,你謀害寧清大人罪證確鑿,且已招供,當被處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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