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您……”
真相大白,苗人龍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絕望以及尷尬的神情。
他們居然要一個人,為了他們的事情,而付出生命,這的確很是無禮。
儘管,這隻是一縷氣息,儘管它的使命,就是幫助印封古村的主人,但好歹他也是一個生命,也具有自己的意識。
沒有人願意為他人奉上自己的生命,這位自然也是一樣,而請求他人為自己而付出生命,這就更不可能了。
“小子,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和那叫韓賀來的家夥,是否也有著什麼深仇大恨?”
可就在人們已經難以啟齒,繼續讓這位幫忙的時候,那位卻忽然看向了楚楓。
“回前輩,實不相瞞,我與那韓賀來,沒有直接的深仇大恨,而像他這種畜生,人人都得以誅之的話,我也不想說,因為這顯得很做作。”
“但司馬穎是我的朋友,他殺了司馬穎的家人,就等於殺了我的家人,他與穎兒有仇,就等於和我有仇,並且在我看來,這就是深仇大恨。”楚楓如實說道。
“好,好一個重情重義之人,你小子,我喜歡。”那人哈哈一笑,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說道:
“之前,我的確覺得,人啊…好死不如賴活著,但我也曾想過另一個句話,那就是……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我主人曾說過,死有重於泰山,有輕於鴻毛,就看是不是死得其所,是不是有著一定的價值。”
“當初,我受主人之托,留在此處,也算是背負著不小的責任,假如我今日不幫你們,不僅是在其位不儘其職,更對不起我的主人。”
“可是,我又不想死,但同時,我又不想對不起主人。”
“其實啊,我也是非常的糾結,但我之所以這樣糾結,歸根結底,還是我不想為這群家夥而死。”
“儘管幫他們,是我的責任,但是我真心覺得,他們不配讓我用最後的力量幫他們。”那人淡淡的笑道。
聽得此話,仍然跪在地上的馬老村長,滿麵的難堪,但卻又不好多說什麼,隻能默默苦笑。
其實他也無話可說,身為一村之長,竟然連印封寒冰丟失都不知道,他真的很丟人,也難怪這位會看不起他,更不願意幫他。
“不過小子,你例外,我看你很順眼,既然你需要我的幫助,那麼我願意以我最後的力量,來幫助幫你。”
忽然之間,那位身體光芒大盛,如同人身太陽一般,照亮了這方空間。
與此同時,那石盤上的符咒紋路,竟然脫離石盤,浮空而起,開始圍繞著那位急速旋轉,為其所用,為其所控。
那符咒旋轉之時,開始延伸出無數條深奧的路線,相互交錯,上下盤旋,而這一切,皆是由那位所操控。
他是在推算,以自身的力量,推算韓賀來所在的位置,他竟真的要以其最後的力量,幫助楚楓。
“前輩,您……”這一刻,莫說是旁人,就連楚楓也是驚呆了,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在馬老村長的請求都被拒絕後,這位與他毫無關係的氣息之體,竟願意犧牲自己,幫助他。
但是此時此刻,除了感動,楚楓也是無事可做,那位已經開始推算了,用自己的力量,自己的生命進行推算。
木已成舟,就算現在楚楓阻止,恐怕他也將要死去。
“喝~~~”
忽然之間,那位雙掌合並,大吼一聲,而吼聲之後,他的身體竟虛幻了數倍,就如同一層淡淡的薄霧,仿佛隨時都會消散一般。
與此同時,那本縈繞在他周圍的符咒紋路,也是紛紛融入他的掌心之中。
嗡——
下一刻,他那合並的雙掌,卻緩緩張開,而這一刻一道圓形的羅盤,也是漂浮而出,飄向了楚楓。
這羅盤很小,直徑不足半寸,但卻非常精致,最重要的是,它那其中蘊含著,那位的恐怖氣息,換句話說,那男子恐怖的氣息,此刻已經全部融入到了這羅盤之中。
“這羅盤,能帶你們找到那個叫韓賀來的家夥,但是記住,隻能讓這個小子持有。”那人說道。
見狀,苗人龍以及馬老村長皆是默默點頭,不敢違背這位的意願。
“小子,在這羅盤消散之前,不要讓他離身,也不要放入乾坤袋內,隻能握於手中,或放在懷中。”那人繼續說道,這一次是對楚楓自己說的。
“多謝前輩。”楚楓深深的鞠了一躬,對於這位的幫助,楚楓真是無以為報,並且就算想報答,也是沒有機會了。
這位的身體,此刻正在消散,他耗費了最後的力量,才凝聚出了這個羅盤,而他的生命…也走到了儘頭。
“哈哈,不用客氣,這本就是我的使命,隻不過這一次,我真的是看在你的麵子,才肯出手的。”那人從容一笑,卻又說道:
“不過有件事,我要提醒你們,先前感受那韓賀來所在位置之時,隱約間我感受到了一抹危險的氣息。”
“距離太遠,能力有限,我也無法確定,那是什麼東西,但我能夠肯定,你們此行不會太過順利。”
“我奉勸你們,若真的非必取其命,還是不要去為好。”
“多謝前輩提醒,晚輩定會注意。”馬老村長很是感激的說道,但是他的言外之意,卻也是明了。
那就是不管此行是否藏有凶險,但他也勢必要將那韓賀來找到不可,畢竟這關係到他印封古村的存亡。
“我為此陣生,亦為此陣死。”
“主人,我沒有辜負您的期望,我完成了您交給我的任務,主人,我這就來找您了。”
那位,忽然麵目朝天,嘴角帶笑,臉上竟湧現出了一抹解脫之色,而在這解脫的麵容之下,他本已虛弱的肉身,也終於是徹底消散。
“哢嚓”
而在他消散之後,那石盤也是忽然崩裂,散落開來,上麵的符咒已經徹底消失,這些石頭,也如同普通的碎石一般,沒有了一絲靈性,同樣也沒了任何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