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淵天神的一顆頭顱墜入氣態星辰之中,天神之血澆下,許應禦劍而行,正經過下方,無論許應還是七或是大鐘,都被神血澆得滿身都是
那天神之血中蘊藏著莫名的力量,侵入他們體內,讓他們體內的氣血不由狂暴起來,瘋狂提升
魭七已經拚接好金人希夷之域,但卻不知該如何才能將這套法寶激發,正在無可奈何之際,便見天空中的天神之血澆灌下來。
頃刻間瑤池被天神之血灌滿,天河也自變成了天神之血形成的血河,天河貫通各個境界,衝開玉京、夾脊、尾閭三關,連接神橋、瑤池、重樓、交煉,血氣連接五臟仙山
滔天法力呼嘯湧來,頃刻間灌注魭七全身
這一刻,大蛇隻覺自己的法力被提升到難以想象的高度,狂暴的法力充斥―肢,―他隻有一肢。
即便是遠古先祖蟣蛇,巔峰狀態也莫過於此
魭七禁不住狂喜,哈哈大笑,聲如天雷滾滾,叫道:“今日痛飲天神血,壯誌未酬誓不休!我牛七爺背負希夷之域,為蒼生而戰,今日試與天神比高!“
他駕馭莫大法力,騰空而起,口噴毒煙,興風作浪,向龍淵天神―顆頭顱衝去,勇於搏殺
大鐘見狀,嚇了一跳:“這條慫蛇,何時這麼勇了?“魭七衝上前去,又被打得連翻帶滾,折返回來,頗為狼狽。
他最多隻可與龍淵天神其中―顆腦袋抗衡,但龍淵天神的腦袋數以百計,哪裡是他所能匹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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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應,這套希夷之域給你用!“
大蛇返回,慌忙把希夷之域掛在許應身後。
許應頓時隻覺從皇陵金人的希夷之域中傳來滔天的法力,似乎將自己的一個個境界直接洞穿
無論第二叩關期,還是重樓、瑤池,或是神橋、三叩關,這些境界統統打開,讓他一下子擁有匹敵飛升期的修為
那是大秦朝時期的智慧結晶
即便是竹蟬蟬,也對這套法寶讚不絕口。
那個時代的能工巧匠,用法寶模擬了煉氣士的各個境界,甚至可以讓一個凡夫俗子在一瞬間便擁有了飛升期的力量
許應握劍在手,揚起頭來,看向前方密密麻麻的神龍頭顱。
神龍頭顱的後方,便是龍淵天神巨大的身體,有如一片古老的大陸。這尊天神一顆神龍腦袋被許應斬落,痛得其他腦袋長鳴不已,吼聲震得空間抖動。
池身體太大,雖然頭顱數量極多,但許應等人無比細小,難以看清,以致於吃了個大虧。
此刻擊退魭七之後,弛—顆顆腦袋瞪大眼睛,搜尋許應的蹤跡,總算找到許應。
對他來說,此刻的許應,細小如同微塵,很難看清,但好在他的眼睛夠多,多維視覺展開,便可以從前後左右各個角度,將許應的一舉—動收
入眼底。“反賊許應!“
龍淵天神聲音轟隆隆震動,驚天動地,“當年,你斬去了我的頭顱,讓我身體殘缺,不能回歸天道世界,以至於我流落在諸天萬界之中!“
池肩頭上方是楓葉狀的光芒,那裡本應該有一個腦袋,是他真正的頭顱。
至於從背後裂開的血肉峽穀中生長出來的神龍,屬於池的肢體,不是真正的頭顱。池名叫龍淵,正是因為後背裂開大淵,會從裡麵爬出許多神龍。
池的頭顱,便是在太乙小玄天之戰中,被許應斬斷,摧毀
弛僥幸沒死,但也因為殘疾,無法返回天道世界,被天道所遺棄,流浪凡間。
“我恨!“
龍淵天神後背中鑽出的那一條條神龍悲憤欲絕,一個個張口大吼,叫道,“我恨!恨你在太乙小玄天,讓我重新經曆被你斬首的那一幕!“
龍淵天神另一顆頭顱向許應咬來,其他腦袋露出悲痛欲絕之色,叫道,“不是一次,而是一百多次!“
大鐘呼嘯膨脹,鐘聲激蕩,與那隻龍首碰撞,將龍首擊退。但更多的龍首衝來,鋒利的龍角衝撞,將大鐘重重撞飛
“我原本高高在上,受萬界崇拜!“
大鐘還未穩住形體,便有其他龍首撞來,將它撞得飛來飛去,根本來不及反擊
“我無生老病死,壽與天齊!即便是仙人,也不如我活得瀟灑!”弛拿大鐘撒氣,—顆顆腦袋撞擊大鐘,將大鐘撞得外表各種光芒流轉,旋即光芒破碎,根本無法成形
那百十條神龍的頭顱擠滿了天空,俯視下來,異口同聲道:“我本貴為天神,掌控天道,賞罰眾生!卻因為你,變成肮臟卑微的眾生!“
大鐘暴怒,全力催動自己的威能,鐘聲大作,隻見鐘口震蕩,一股毀天滅地的威能壓碎了四周的空間,伴隨著咣地—聲鐘響,向其中一顆龍首衝擊而去
龍淵天神根本不在意,其他十三顆龍頭—起湊過來,張口大吼,與大鐘對噴
一鐘十四龍首之間的天空,被完全打碎,虛空為之湮滅!這次對噴,大鐘一敗塗地,被龍淵天神那十幾個腦袋吼聲衝擊得風中落葉般飄零。
它心中萬念俱灰:“我大約是個廢鐘,連蠢蛇都不如。蠢蛇都可以與龍淵蹬蹬腿,雖然他沒有腿。“
它對付龍淵的一顆腦袋還可以,對付這麼多腦袋,就捉襟見肘了。
許應招手,大鐘搖搖晃晃飛來,黯然道:“阿應,這家夥掌控天道,實在太強了。我不是天道的對手”“
許應淡淡道:“鐘爺,你不需要主動出擊,你隻需要守護我。這—戰,我親自來。“
大鐘心中凜然,道:“這份自信,難道是應爺回來了?“
其他大魚撲來,龍淵一顆顆腦袋將這些大魚連撕帶咬,殺了十多頭,
其他大魚終於被殺得膽寒,再不敢給同類報仇,紛紛潛入氣態星辰的海洋之中,藏匿身形。
龍淵太強了。
池雖然因為斷首,肢體不健全被天道世界逐出,但袍的實力依舊非同小可
在凡間,可以說是碾壓般的力量,哪怕是薑齊手持天誅劍,也不是他的對手
龍淵百十顆頭顱盯著許應。
池的聲音低沉下來,充滿了惆悵,道:“你知道嗎﹖我在下界雖然得到元鼎世界的愚民們的崇拜,但並不快活,我沒有了腦袋,隻能頂著個葉子。你知道嗎?我隻能頂著一片葉子!”
那些神龍悲憤莫名:“若是被昔日的同僚知道,我龍淵在原本是腦袋的地方插片葉子,袖們肯定止不住的嘲諷我!“
許應哈哈大笑,聲若洪鐘,朗聲道:“是這樣嘲笑你嗎?”龍淵勃然大怒。
許應揮劍,一劍平斬,劍光如入幽冥之境,無聲無息。天誅劍的劍芒,突然消失
下—刻,龍淵天神脖頸上方的楓葉狀光芒突然折斷,被一道劍光削落下來
“我斬斷你腦袋的那一招,是這一招嗎?“許應麵帶微笑道。
龍淵天神毛骨悚然,他就是在這―招下,被許應斬斷了脖頸,砍掉了頭顱
許應再度施展出這―招,讓他不由陷入深深的恐懼之中
魭七頭皮發麻,身子戰栗,大鐘也隻覺仿佛有電光流遍全身,—陣酥麻。
“難道,應爺蘇醒了?“
一鐘一蛇心中暗道,“現在的阿應是阿應,還是天誅劍或者小玄天的幻境,喚醒了應爺?“
龍淵突然憤怒起來,嘶吼道:“這些日子以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報仇!我知道你隕落了,被封印了,過得生不如死,但這不夠!“
那些龍首異口同聲的叫道:“這遠遠不夠!隻有親自殺了你,才叫報仇!才能讓我體會到快感!“
許應眼神明亮,手中的天誅劍更加明亮。
有皇陵金人的希夷之域做底蘊,有大鐘護住他的周身,他並非沒有一戰之力
就在此時,扶桑樹滿載著魚腹世界的人們,從一條大魚的肚子裡飛出,向天外飛去。
薑齊元神屹立在扶桑樹上,催動寶樹,離開氣態星辰。
十餘條神龍向薑齊撲去,叫道:“你冒充天道,又斷我—條手臂,也想走?“
許應終於抓到出手的機會,身形呼嘯而去,天誅劍的威力爆發,劍光暴漲,直指其中一條神龍的脖頸
龍淵天神不以為意,從池體內生長出來的龍軀足夠多,儘管被許應斬斷了一條,也還會再生長出來。
池寧願舍棄一條神龍,也要乾掉薑齊
然而,天誅劍那一點劍芒輕輕抖動,化作點點劍芒。
劍芒分裂,頃刻間鋪天蓋地,天誅劍宛如從一口劍,變成了百十口粗大無比的劍光,同時斬向龍淵所有的神龍脖頸
倘若薛嬴安在這裡,見到這一招,一定會驚得跳起來。
因為這一招,正是他師尊李逍客的絕學,一劍群星落銀河
這一招的名稱,充滿了詩情畫意,劍招一出,劍芒分裂,如點點星辰,墜入銀河之中,化作漫天劍氣。
李逍客的不傳之秘,竟然在許應的手中複現出來!許應這一招使出,老練之處,比薛嬴安也不遑多讓。
他隻是在石頭城中,見到薛贏安施展過這―招,便將這一招的精髓領悟,參悟出李逍客的絕技,一劍群星落銀河
倘若是煉氣士煉製的神兵利器,龍淵天神還不至於躲避,但許應手中的畢竟是天誅劍,他不得不躲。
弛身軀移動,避開許應的劍招。
他的身軀太大,移動起來頗為不便,還是有不少神龍被許應的劍光震斷脖頸。
—顆顆巨大的龍首發出淒厲的慘叫,翻滾著,如同一顆顆星辰,墜入氣態星辰的大氣層中,化作一道道火光墜向海洋。
另一邊,龍淵天神揮起唯一的手臂,一拳轟來,隻聽當的一聲巨響,許應連人帶鐘,被轟飛數萬裡
大鐘外表一重重光壁不斷破碎,又不斷重聚,竭儘所能對抗龍淵天神的這―拳的威力,守護許應安危。
但這―拳的威力比那些神龍的攻擊強大太多,它的鐘口,被這―拳砸得變形
大鐘硬生生頂住,借著鐘聲震蕩,將這―拳的威力化解,叫道:“應爺,不用在乎我,我受得起!“
許應長嘯,突然將天誅劍祭起,身纏劍光,化作一道粗大無比的劍氣柱,橫掃過去,將一條條衝來的神龍脖頸斬斷
天神乃是天道化身,身軀表麵布滿天道符文,牢不可破,任何凡間的法寶都不能傷。
但龍淵遍體天道符文,在許應看來,到處都是破綻
他手中天誅劍過處,龍淵一顆顆腦袋被斬落,那尊天神無能嘶吼,後背裂開的血肉深淵中,更多的神龍爬出,向許應撲去
神龍大吼,湮滅一切的衝擊襲來,大鐘拚命震蕩,與吼聲抗衡。與此同時,龍淵又是一拳砸來,怒聲道:“—口破鐘,能護住你多久?“
大鐘硬接這一拳,鐘口被砸癟,鐘壁浮現一道道裂痕。它依舊不退,頑固的守在許應頭頂。
龍淵又是一拳轟來,怒聲道:“礙事的破東西!“
就在此時,一劍飛來,劍光一挑,將他的手臂齊肩斷去
許應揮劍,長聲笑道:“薑太師斷得了你的手臂,我便斷不得?“
龍淵天神呆了呆,一條條神龍張口大吼
吼聲中,大鐘被轟飛,許應身後,那套希夷之域法寶紛紛破碎
沒有大鐘的守護,沒有了那套希夷之域法寶,現在的許應,就是覆巢之卵,隨時會被轟得粉身碎骨
突然,—道根須遠遠而來,將許應卷住,刷地—聲收回,在生死攸關的關頭,將許應救走
龍淵天神無頭無手,隻剩下從後背鑽出的一條條神龍,在這個關頭竟然無法阻止薑齊救走許應,不由勃然大怒,發足狂奔,向扶桑樹追去
扶桑樹上,一條根須飛來,將已經遍體鱗傷的許應緩緩放下。
許應眼耳口鼻流血,陷入昏迷。
薑齊抓起天誅劍,低聲道:“還是我來吧。這―戰後,或許我不能報答周天子的知遇之恩了”
突然,一隻血淋漓的手抓住他的手腕,極為有力。
薑齊驚訝,向許應看去,隻見剛才還昏死不醒的少年睜開眼睛,目光明亮,聲音也擺脫了從前的稚嫩之氣,有些低沉渾厚。
“我來!“
他從薑齊手中奪回天誅劍,緩緩站起。
薑齊注意到,這個遍體鱗傷的少年額頭不知何時被擊中,浮現出一道雷霆狀的傷痕。
那道傷痕中,滋滋啦啦的冒著電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