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道主急忙抓向九憎道君,卻隻來得及抓到一片血霧,他心中大慟,急忙看向天成子和玄女聖王,卻見兩人立在陰風之中,向他躬身。
“兩位道友……”
玄女聖王道:“若是能讓道友回心轉意,我願與九憎一樣,放棄執念。”
說罷,她突然間七竅流血,身軀也自鮮血淋漓,徑自化作一灘血水。
太一道主道心有一種撕裂的痛楚,看向還立在陰風中的天成子,聲音嘶啞道:“道友,你可以逃出的……”
“我逃不過因果大道。”
天成子向他拜彆,道,“如今隻能以一點殘念來見你。當心林道主。回頭吧,不要向前走了。”
他也自化作一灘血水,執念就此散去。
太一道主呆立在原地,隻見那陰風就此散去,漸漸地恢複清明一片,天空一片蔚藍。
他知道,適才那血跡隻是自己的弟子和天成子、玄女聖王的執念,駕馭道血而來,勸他止步回頭。
太一道主老淚從眼角滑落,想起這日的遭遇,還有那個叫做道寂的神秘存在,也叫自己不要進入彼岸,隨他前往道盟。
冥冥之中,他也覺察到一種不祥的預感。
可是……
“這裡是彼岸啊——”
他喉嚨中發出一聲低吼,“這裡是生養我的地方啊——”
他邁開腳步,向前走去。
“我有足夠的把握力挽狂瀾,我有足夠的力量阻止這一切!彼岸可以變好,變得更好!彼岸的人們,可以不為劫運所掙紮,不為寂滅所吞沒,不必恐懼,安樂富足。”
他心中有一種騰騰的業火在熊熊燃燒,灼燒著心肺:“是了,早該死了。一億兩千萬年前,他們便該死了。當年天成子沒能辦到的事情,當年我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是該完成了!”
“我無法像許應那樣去改變過去,但我可以把握未來!我可以給彼岸一個未來,給彼岸人一個未來!”
太一道主來到道紀天,道紀天本有二十六位道主,還有許許多多的不朽、真王、道君和大道君。
他們弟子眾多,常有往來。
隻是此刻,不知為何道紀天竟然沒有一個人,空空蕩蕩的,仿佛所有人突然間失蹤了一般。
太一道主不緊不慢向自己的舍安宮走去,作為道主,他一向平等,其他二十五位道主也與他一樣,各自在道紀天的最高層有著自己的道場,地位類同華、林、羅三位道主。
此刻這些道場也是空空蕩蕩。
太一道主視而不見,來到舍安宮,舍安宮中空無一人。
他靜坐下來,眼中光芒逐漸黯淡,藏於眼簾之後,隱隱有鋒芒自眼簾的縫隙中閃過。
突然,四周天地轟然崩塌,二十件先天靈寶從四麵八方齊至,齊齊轟擊在舍安宮瑤光殿上!
二十尊道主現身,露出激動的神色,看向那些先天靈寶迸發出的大道光輝!
道光如此絢爛,頃刻間便將舍安宮蒸發,將一切直接化作了道的碎片,摧毀得一乾二淨!
這一刻,道紀天仿佛經曆了開天辟地一般,道光便似億萬顆太陽同時綻放光芒,恐怖的大道波動甚至讓彼岸的天地大道出現了動搖!
群星和太陽,在這一刻失去了顏色,整個彼岸宇宙的宇宙邊緣也因此劇烈抖動。
此乃二十位道主籌謀已久,預備已久,的全力一擊,定要將太一道主碎屍萬段!
待到道光退去,隻見那一件件先天靈寶各自定在空中,靈寶四周還有道道粗大的靈光在圍繞靈寶舞動。
靈光的形態是道的形態,靈寶中便藏著道的力量,擁有堪比道主甚至超越道主的至高威能!
石嵐、齊賢等道主察覺到自己掌控的靈寶,竟然傳來陣陣強大的反震力,不由各自皺眉,向靈寶環繞的地方看去。
隻見那裡,一個高大的老者枯坐不動,太一大道流光溢彩,三千種大道混元一體,二十件先天靈寶砸在太一大道上,讓環繞他的太一大道支離破碎!
那高大的老者也被震得嘴角流血,染紅了白衣。
二十位道主驚訝不已:“這都沒死?”
這些道主,如齊賢、淩煙等人隻修煉一門大道成為道主,隻是收割五十多座宇宙的大道。
他們所修煉的大道,隻是太一大道的一部分。
太一道主的道力,已經遠在他們之上!
就算太一的境界比他們要落後一些,但他們也未曾修煉到道主境的中期,就算他們祭起威力強大無匹的先天靈寶,也未能將這老者擊殺。
石嵐道主又驚又怒,尖銳刺耳的聲音響起:“太一,你果然是明裡一套背裡一套,隻不過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你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收割大千宇宙,你現在做什麼?不收割大千宇宙,你能有這麼強?”
九幽尊主陰惻惻道:“太一本就是個偽君子,他隻傳道,不收割,傳的偏偏是殘缺法門,本就是虛偽無比。倘若他能虛偽一輩子,我還能敬他一分。然而他顯然不能虛偽一輩子,令人恥笑。”
靈琴道主冷笑道:“他想鏟除華、林、羅三人,目的不過是成為華、林、羅而已,但是偏偏往自己的臉上貼金,要占據大義的名分。”
靈華道主叫道:“他一定收割了大千宇宙,否則不可能強過我們,偽君子就是偽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