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 爭議(1 / 1)

隨著費彬的聲音一出,嵩山弟子劍拔弩張,長劍紛紛出鞘半截,隻等費彬一聲令下,便直接殺上封禪台,將慕容複亂劍砍死。

而慕容複自始至終都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似乎根本不將嵩山派放在眼裡,實際上他心裡也頗為糾結,看嵩山派的樣子,似乎不打算承認比武結果,而費彬也是野心勃勃,最後很可能脫離五嶽劍派,他在猶豫要不要一舉將嵩山派覆滅算了?

如此做倒是一勞永逸,即可震懾群雄,又免除所有後患,可後果也很嚴重,五嶽劍派沒了嵩山派,一來實力大損,二來有很大可能並派失敗,四派中魯連榮是個牆頭草,玉音子等人跟左冷禪沆瀣一氣,而定靜、定逸又是形勢所逼。

唯獨一個嶽不群有心並派還是為了他自己的野心,如今左冷禪一死,這些人就未必會老實,一旦輕啟戰端,大開殺戒,後果殊難意料。

心中權衡利弊,慕容複終究沒有冒然出手,而是隱晦的朝嶽不群使了個眼色。

嶽不群立即會意,揚聲道,“諸位且慢動手。”

費彬正欲下令,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轉頭看向嶽不群,“嶽先生有何高見?”

嶽不群神情凝重,臉上掛著那麼一絲恰到好處的悲痛,但見他拾級而上,來到左冷禪的屍體麵前,幽幽歎了口氣,“唉,左兄一代人傑,沒想到就這麼去了,實乃五嶽劍派的一大損失,也是武林正道的損失啊。”

費彬不明其意,不過他也不好多說什麼,隻能配合著露出些許沉痛之色,說道,“是啊,掌門師兄天縱之才,無論劍道還是掌法,可謂登峰造極,沒想到竟死得不明不白。”

說完他怕嶽不群沒完沒了的接下去,話鋒一轉繼續道,“嶽先生如果想要哀悼鄙派掌門,可待此間事了,鄙派會設下靈堂,現如今還是先替掌門師兄報仇為首要。”

嶽不群聞言臉上露出一抹愕然,“費兄此言何意?擂台比武,激鬥之中難免失手,這是大家在動手之前就說過的,難道費兄還要為此找小徒報仇麼?”

“明知故問!”費彬心中暗罵,嘴上說道,“不關貴派林平之的事,倘若掌門師兄死在林平之手上,鄙派也不會追究什麼,可出手之人卻是慕容複,鄙派自然要討個說法。”

“費兄且聽我一言,”嶽不群說道,“先前的情況大家都看到了,左兄不知何故突然朝慕容公子出手,他自衛反擊也理所應當,費兄何故還要糾纏不休,莫不是想借故推諉,不承認本次比武結果?”

費彬目光一閃,“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先前掌門師兄出手之前曾說‘原來是你’,後來又指著慕容公子說道,‘是你與姓林的賊子合謀,刺瞎我眼睛……’,雖然我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掌門師兄絕不會無的放矢,嶽先生還有何話說?”

“這個……”嶽不群沉吟了下,“左兄當時的情況你也看到了,驟然失明的情況下,難免失了理智,捕風捉影,這才冤枉了慕容公子,說起來還是小徒的不是,他居然使了暗器,實在該死,待此間事了,嶽某定不會輕饒了他。”

說到最後聲色俱厲,一副“我回去定會嚴懲他”的模樣。

“哼!”費彬卻不買賬,乾脆撕破臉皮,“徒弟是你的,你想怎麼開脫都行,林平之刺瞎鄙派掌門的事姑且不說,但今日鄙派絕不會放過慕容複。”

“費兄暫且息怒,”嶽不群繼續苦口婆心的勸道,“今日是我們五嶽劍派完成並派的大日子,一切糾紛都可先放一放,再一個如今襄陽城告急,我等漢人皆負有守家衛土的莫大責任,實在不宜另起爭端,徒叫天下人笑話。”

費彬冷笑一聲,“你不說我還忘了,既然要合並五嶽劍派,那鄙派掌門之仇,豈非等同五嶽派的仇?鄙派掌門身居五嶽同盟盟主,多年來殫精竭慮,為五嶽劍派付出良多,五嶽派為他報個仇不算過分吧。”

此言一出,嶽不群麵色微變,而台下群雄更是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起來。

“是啊,左盟主這些年為我五嶽劍派付出了不少,現在卻死得不明不白,是該給個交代。”

“左盟主雄才偉略,沒有他,五嶽劍派很可能已經淪為三流門派,甚至覆滅也說不定,做人可不能忘恩負義。”

“話是這麼說不錯,可方才大家都看到了,是左盟主先出的手,咱們也說不出什麼不是啊。”

“就是,還交代,交代什麼,有本事你自己上台去跟慕容公子對質,你們可彆忘了,連左盟主都不是人家一合之敵。”

“看來傳言不假,慕容公子此人殺人如麻,稍不順眼便大開殺戒,你們難道沒看出來,連衝虛道長和玄澄大師也不敢跟他作對。”

……

人群中的議論聲越來越大,扯的越來越遠,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慕容複“殺人狂魔”的傳言已經坐實了一半。

衝虛道長和玄澄大師心頭惱怒不已,卻又發作不得,隻得黑著臉站在那,一言不發。

此時嶽不群才叫一個頭兩個大,費彬的話十分有理不說,還透露出一層潛在意思,如果五嶽劍派不能替左冷禪報仇,那麼嵩山派便不承認五嶽派,五嶽合並功虧一簣。

相反費彬倒是不急了,說實話,讓他獨自帶著嵩山派麵對慕容複,心裡還是有些發怵的,現在好了,以並派作為要挾,給五嶽派之人施壓,讓他們先去對付慕容複,自己則在後麵觀望,即便要挾不成,也可順理成章的退出五嶽劍派,回去坐嵩山掌門的寶座。

不過嶽不群也不是省油的燈,論起陰謀詭計、權謀借勢,十個費彬也不是他對手,他心中盤算一會兒,淡淡說道,“費兄此言有理,左兄作為五嶽同盟的盟主,確實功不可沒,這一點我想每一個五嶽派的人都會永遠記得。”

隨即話鋒一轉,“不過眼下五嶽派尚未推出新掌門,一切事宜還待選出掌門,五派合並之後才能定奪,費兄以為如何?”

這話就有點賴皮了,費彬要求先替左冷禪報了仇,才答應合並,而嶽不群卻反手來了個太極,隻有先合並才能處理左冷禪的事,似乎也頗有道理,畢竟主事之人都還沒確立,如何能做決定?

費彬登時為之一噎,心想,若先合並了,到時你們跟慕容複沆瀣一氣,哪還有費某人說話的餘地,隻有趁現在將水攪渾,能不能報仇事小,破壞並派才是真正目的所在。

而台下群雄議論聲一波高過一波,說什麼的都有,有的說左冷禪咎由自取,死在慕容複手下也是活該,也有人說今日的比武處處透著詭異,很可能是慕容複的陰謀,應該先查明真相,再行論處,至於五嶽劍派之外的人則保持觀望態度,甚至還有不嫌事大的,不斷叫囂著替左冷禪報仇。

“師伯,我們真的要對付慕容……公子嗎?”恒山派席位上,儀琳頗有些憂心的朝定靜問道。

定靜似是在閉目養神,眼皮抬也不抬,嘴中淡淡說了句,“靜觀其變。”

“可是……”儀琳還想說什麼,定逸卻瞪了她一眼,“你這孩子怎麼回事,平時沒這麼多話的,如此大事,豈是恒山派可以左右的。”

實際上若非自持身份,她都忍不住要拍掌叫好了,本以為恒山派已經難逃被吞並的命運,沒想到風雲變幻,事情突然又有了轉機,倘若嵩山派脫離五嶽派,那麼恒山派也可順勢退出。

……

“爹爹,你說慕容複會怎麼解決眼下的問題,那費彬的心思昭然若揭,鐵了心要脫離五嶽派,一個處理不好,可真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人群中,任盈盈朝任我行小聲問道,語氣頗有些幸災樂禍。

任我行斜了她一眼,“怎麼,還在為昨天的事情生氣啊?”

“爹爹你……哼!”任盈盈臉上化了偽裝,看不出什麼表情,不過眼中卻閃過一縷羞意,“你還好意思說,看著自家女兒被欺負也無動於衷。”

“盈盈你被人欺負了?誰欺負你?”旁邊另一個冉須大漢冷不丁的問了一句,聲音清朗,隱含關心之意。

“沒……沒有。”任盈盈矢口否認,“就是一個卑鄙無恥的江湖草莽出口說了幾句汙言,我全然不跟他計較。”

令狐衝目中閃過一縷疑惑,嵩山上彙聚了三教九流,自然不乏粗俗之人,看到美貌小姑娘調笑幾句也正常得很,可依任盈盈的性子,被人口出汙言,絕不會輕饒了對方,怎的現在這般大度了?

這縷疑惑隻是一閃而過,轉念他又想起了嶽靈珊,朝華山派席位看去,隻見嶽靈珊不知何時悄悄摸到封禪台上,低聲與林平之說著話,麵色頗有不愉,明顯在鬨情緒,心中不由想道,她應該是在追問林師弟的武功來曆吧,可憐小師妹做夢也想不到,林師弟竟然會修煉葵花寶典。

他曾應任我行之邀,在黑木崖圍攻東方不敗(東方晴),那一戰令他終生難忘,對葵花寶典了解甚深,故而今日一眼便看出林平之的武功出自葵花寶典,他聽任我行說過,葵花寶典是一門妖法,欲練此功,必先自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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