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些人全是天牢死囚,運氣好一點的明年秋後就會問斬,運氣不好的還要在牢裡過幾年苦日子,說不定直接就死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如今一個大好機會擺在你們麵前,隻要爾等聽令行事,非但可以活命,還有可能從此平步青雲,榮華富貴享之不儘。”前方的將軍揚聲說道。
眾囚犯聞言立刻七嘴八舌的吵嚷起來。
“說得好聽,還不是要我們這些死囚替你背後的主子賣命。”
“哼,戰爭時期用囚犯當炮灰早就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就是,我寧願在牢裡呆著,也不想立刻死去!”
……
黑甲將軍臉色一冷,“都給老子閉嘴!”
話音剛落,其身後一隊甲士立刻張弓搭箭,對準人群中煽風點火的人,所有人立刻安靜下來。
黑甲將軍這才開口道,“你們說得沒錯,我家主子需要你們替他辦一件大事,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們,個中風險一點都不小,但你們為何不想想,如果沒有這次機會,你們這輩子也就這樣完了,還能有活命的機會麼?”
忽然,囚犯中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你們大元還有王法嗎!我隻有一年零兩個月就刑滿釋放了,現在卻讓我去當炮灰,你們這麼做跟草菅人命有什麼區彆?”
話音剛落,嗤的一響,一支羽箭激射而出,那說話之人呃的一聲慘叫,倒在地上。
眾囚犯登時大驚,望著那人瞪得老大的死魚眼,不免生出幾分兔死狐悲之感,一時之間倒也沒人再敢說話了。
黑甲將軍冷笑一聲,“看到了麼,不識相的人下場就跟他一樣,你們是想賭一把活命機會和大好未來,還是立刻死去?”
過得半晌,場中一片靜謐,黑甲將軍滿意的笑了笑,“沒人回答,那就說明你們都想博一把,非常好,不過本將軍醜話說在前頭,誰敢在行動的時候搗亂或逃跑,休怪本將軍辣手無情,好了,現在開始編隊,分到一隊的人包括隊與隊之間都要互相監督,誰敢搗亂立刻上報,否則隻要有一個人出問題,一整隊都會被處死……”
他在前方喋喋不休的說著,卻沒注意到人群中有兩道身影竄來竄去。
兩道身影不是彆人,正是慕容複和阿琪,原來二人找了兩件破舊衣服套在身上,頭上裹了個黑鬥篷,無聲無息的混進囚犯之中。
這些囚犯站無站相,坐無坐相,而且還極不老實,因此人群中多出兩個疑似有多動症的人走來走去倒也沒引起懷疑。
“找到了嗎?”眼看已經竄到了靠前邊的位置,慕容複眉頭微皺,低聲問道。
“沒有,”阿琪也很著急,甚至她都懷疑自己那幾個同伴是不是早就死了。
就在這時,她眼前一亮,一步竄到一個身材瘦小,邋裡邋遢的老者身旁,“崔師叔!”
那老者悚然一驚,待仔細看了看阿琪帽簷下的容貌,不由大喜,“是你,阿琪丫頭!”
阿琪正待開口,慕容複輕輕捅了捅她的腰身,她這才發現周圍幾個囚犯正用一種怪異的目光打量著他們,並不是的瞟向前方的黑甲將軍,明顯想起黑甲將軍剛才的威脅,猶豫著要不要上報。
那老者也是果決之輩,但見他伸出一雙黑漆漆的臟手,一陣模糊,幾道勁氣分彆竄到幾人身上,幾人的目光瞬間變得呆滯茫然。
慕容複見此眉頭微挑,眼底掠過一絲讚賞之色,這老者一身功力精純,是個超一流高手,點穴用的是華山隱宗一脈手法,卻不知那華山隱宗除了穆人清外什麼時候又冒出這樣一個高手來了?
這確實是他孤陋寡聞了,崔秋山本是神劍仙猿穆人清的師弟,早年曾跟過闖王李自成,還當過袁承誌的師父,一手摧心掌練得出神入化,華山隱宗一脈無人能出其右,在山東直隸一帶也算赫赫有名。
崔秋山點住周圍囚犯的穴道,並借他們的身體做掩飾,這才小聲問道,“阿琪丫頭,你怎麼會在這?”
阿琪答道,“我來救你們呀!”
“救我們?”崔秋山愣了一下,隨即責備道,“你也太冒失了,快些回去,我們不用你救。”
任誰冒著生命之危來救人卻聽到這樣一句不近情理的話恐怕都會不爽,阿琪多日來為了這些個同伴到處奔波,委曲求全,甚至差點失.身給葛爾丹,好不容易找到了人卻聽到這樣一句話,一時間心裡湧出無限委屈憤懣。
慕容複看不過去了,微微冷哼一聲,“不識好歹的東西,阿琪為了你們的事受儘委屈,不知感激也就罷了,還惡言相向,一把年紀活到狗身上去了。”
此言一出,崔秋山瞬間呆愣原地,他跟晚輩說話一向都是這種語氣,而且他也是擔心阿琪的安危語氣才重了些,不想居然被人詬病成恩將仇報,連狗都不如。
“你又是誰?目無尊長,沒大沒小,誰家教出來的弟子?”崔秋山十分不悅的問道,他雖看不到慕容複的容貌,卻聽出他的聲音很年輕,所以一開口就是長輩訓斥晚輩的語氣。
慕容複冷笑一聲,“在本公子麵前你還不配說什麼尊卑大小,忘恩負義之輩,豬狗不如!”
“你……”
崔秋山氣得牙癢,若非眼下形勢不對,他非要出手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後輩不可。
“你們快彆吵了,驚動了那邊的軍官可就遭了,”阿琪急忙擋在二人中間勸了一句,隨即問道,“崔師叔,羅大哥、婉兒姐姐他們還好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們是不是故意留在這的?”
埋怨過後,她馬上反應過來,崔秋山的武功還在,其他人應該也差不多,以這些人的武功逃出天牢或許有些困難,但逃出這個秘密軍營卻不是什麼難事,但他們卻甘願留在這裡,肯定是彆有所圖。
崔秋山猶豫了下,正欲開口,卻見幾個士兵朝這邊走來,隻好飛快的說道,“琪丫頭,時間倉促不容細說,總之我們不會有危險,你先離開大都,我們會與你彙合。”
“可是……”
“好了,有人過來了,快走吧。”
阿琪無奈,隻得與慕容複隱入人群之中,崔秋山連忙解開周圍幾人的穴道,並低聲威脅道,“誰敢多說半句,老夫隨時可取他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