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老爹的嘲諷【4k大章求首訂】(1 / 1)

曾安民的目光最終鎖定在院子裡桌案上那個紫色的小香爐。

香爐之中正燃著三根線香。

“以後見本宮不必如此著急。”

太子頗為貼心的伸手,整理了一下曾安民那並不是很亂的領口。

語氣責備道:

“萬事還要以自身為主。”

“謝過殿下關懷。”

曾安民有些感動。

這小胖太子,真會做人!

比他那波小沒智商的蠢妹妹強多了!!

直到現在。

他一想起剛穿越時寧安公主那蠢到讓人無語的表現,依舊心有餘悸。

“嗬嗬,在下王潛之,太子殿下的侍讀,見過曾賢弟。”

曾安看到一個長得頗為彆扭的年輕人微笑對自己行禮。

明明看著就是謙謙有禮,可怎麼就是……

反正沒有同語兄那種自然溫和的感覺。

“曾安民,字權輔。”

伸手不打笑臉人,曾安民自然也不會拂了人家的麵子,笑嗬嗬的回禮。

他還正想等著對方做自我介紹呢。

結果發現王潛之就那麼杵在原地沒動靜了??

一瞬間。

院子裡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這人好生沒禮貌!

曾安民暗自皺眉,心中有些不悅。

正常的人際交往之中,這是十歲孩子都知道的禮儀。

若是對方向你報了表字,那便是有意結交的意思。

人家也都會將自己的表字報出,方便以後拉近關係。

結果這小子就笑著不說話了?

就差將“我看不起你”這五個字說出來了……

曾安民眉頭輕皺。

來者不善。

“嗬嗬,若水是岐王之子,既你二人以後都是本宮的侍讀,是該親近親近。”

太子那胖胖的小臉露出親近的笑容,頗為自然的向曾安民介紹。

說著,他便拉起曾安民手,笑道:

“來,快坐。”

岐王之子?

曾安民心中微微明悟。

想起當初在兩江郡,老爹給自己所說的話。

“江王與岐王卻是一母同胞,岐王為武道四品宗師之境,乃皇室之中唯一的高品武夫……”

這下他懂了。

怪不得呢。

原來是我殺了他從父!

這小子跟自己是有仇!

想到這裡。

他臉上的笑容更濃鬱了,他在太子的牽引之下坐在地上,笑嗬嗬的看向王潛之道:

“是該與若水兄好好親近親近,回府後我定轉達父親,讓他與岐王殿下也要親近親近。”

既然你不給我麵子,那也沒必要給你臉。

而且這樣的仇,那肯定是沒有好好聊天的可能,倒不如讓自己心中痛快些。

這話一出,王潛之的眼皮都跟著跳了一下。

現在整個官場,誰不知道江王,也就是他叔父,是死在曾仕林手中??

曾安民這話,不亞於在王潛之的傷口處撒鹽。

隨著這話一出,小胖太子的手都跟著顫了一下。

他大大的眼睛裡,透出的是更大的不可置信。

不過他反應也快,當即趕緊笑著出聲道:

“都是同窗,自家人何必如此謙遜?”

“權輔,本宮正好有些詩詞上的疑惑,想跟你請教一二。”

“太子謬讚,請教實不敢當。”

曾安民露出熱烈的笑容。

無比自然的順著太子的話往下接。

二人仿佛是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

一個想結交下屬。

一個純心就想氣氣王潛之。

一時間,聊的極為火熱。

看到這一幕。

王潛之桌下的手握的極緊。

他抿著嘴,死死的看向太子。

明明……是我先來的!!

……

“聊什麼呢?”一道慵懶的聲音響起,吸引了院中所有人的目光。

曾安民下意識的扭頭朝著院門口看去。

便見一道削瘦的身影緩緩從外麵走進來。

那人容貌極佳,身著紫服,小四方步邁的極為懶散。

雙手負後,就那麼大搖大擺的從院外走進來。

“見過太子殿下。”

聽其說話,頗有一種陰柔感。

他十分隨意的對著太子行了一禮,便一屁股坐在了王潛之身旁,目光饒有興趣的朝著曾安民臉上打量而來。

王潛之站起身行禮:“見過四皇子殿下。”

太子看到他,小胖臉兒先是輕輕一滯,隨後趕緊浮現出笑容:

“四弟?稀客!今兒怎麼有空來我這乾元宮了?”

“來這兒倒也不是為了大哥,就是想看看才名動江南的曾兩江,到底是如何才華橫溢。”

王元皓陰柔的臉上掛著笑容。

眼睛直勾勾的看向曾安民。

從始至終,他的目光都沒有在太子與王潛之的臉上落過。

“見過四皇子。”曾安民一聽是來見自己的,作勢要站起來行禮。

“不必行禮,孤對你仰慕已久,今兒過來就是想瞧瞧你。”

“英俊瀟灑,相貌堂堂,著實好看。”

王元皓笑的很隨意,他伸出白皙的胳膊拉住曾安民:

“不愧是能做出《兩江賦》的大才,英姿煥發,讓人心生好感。”

嘿!你彆說。

這人還真有眼光。

曾安民抿了一下嘴唇。

男人嘛。

你誇我有本事,我肯定會懷疑你是不是彆有用心。

但你要是誇我好看……咳,你彆說,你看著就實誠!

“咳咳,容貌不過浮雲耳,做人最重要的還是心靈善美。”

曾安民擺手謙虛。

看到他的表現。

王元皓眼前一亮。

心中下意識浮現出惺惺相惜的感覺。

剛要順著曾安民的話往下說。

便聽到太子那略有些不悅的聲音:

“我等今日是要讀書,探討詩詞文章”

說到這裡,小胖臉上露出為難之色,有意無意道:

“四弟既是武道之人……”

卻是逐客令已下。

這話一出,王元皓麵色輕輕一沉。

他連忙朝曾安民臉上看去。

顯然,儒道之人向來瞧不上武夫,他是知道的。

然而曾安民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還對著笑著點了點頭。

預想之中的厭惡,反感等這些麵色統統沒有。

王元皓心中更是一喜。

他越看曾安民,就越覺著舒坦。

“孤偶爾也會讀些詩詞。”

王元皓毫不在意的擺手:

“今日也正好有些詩詞上的問題跟曾兩江請教請教。”

那雙眼睛在曾安民身上,就像是在欣賞稀世珍寶一般,聲音柔和:

“不會嫌棄本王是個粗人吧?”

“那哪能啊!!”

曾安民乾笑一聲擺擺手。

我懂個毛線的詩詞……

其實我比你還粗。

王潛之此時接過話,他緩緩起身,臉上露出笑容,對著太子與四皇子行了一禮道:

“既是共學,不若換個大些的桌案?”

……

這話一出,太子有些沉默。

他暗暗皺眉,微不可查的瞥了一眼王潛之。

“是啊,怎麼?大哥不會連這都不願意吧?要實在不行,去我那乾清宮?”

王元皓極善抓機會。

他眨了眨眼,陰柔的臉上露出讓人極不舒服的笑容。

站起身子,做勢便要將曾安民拉走。

“四弟勿開玩笑,多大的桌案,本宮這裡都有!”

太子小胖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終是沒有直接趕人。

身為太子,要心懷天下,心胸闊越。

若是今日他將王元皓趕走,明日便有太傅拎著戒尺過來教育他。

說罷,便胖手一揮,便有太監招呼著人前往屋中搬桌案。

顯然,這院中角落逼仄,已經有些不太合適。

太子深吸一口氣,緩緩朝著院子中央走去:

“便在這裡吧,這裡寬敞些。”

“是。”

王潛之急忙跟在太子身後。

“嘖。”四皇子王元皓輕挑眉頭,也朝走了過去。

曾安民也準備隨著三人一同朝院中邁步。

隻是沒等抬腳。

忽然聽見院中王潛之一聲慘叫。

嗯?

曾安民下意識的停住身子,朝著發出慘叫的王潛之看去。

隻見王潛之走路時一個不注意,絆到院中一塊石頭之上。

“嘭!”

直接磕了個四仰八叉。

王潛之瞬間便後腦出血,抽搐兩下便暈了過去!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叫人應接不暇。

看得出來,這下摔的極狠。

曾安民心中還有些幸災樂禍。

但緊接著,便聽到一聲“哢嚓”響起。

類似石頭被鑲嵌進孔中的聲音一般。

這個聲音響起之後,太子與四皇子二人的臉色齊齊一變!!

“小心!!!”

太子瞳孔猛的收縮,他驟然抬頭朝著曾安民看去聲音極為迫切:

“權輔快躲開!!”

嗯?

曾安民對這忽然發生的事情有些懵然。

然而,來不及了!!

他隻見眼前青光猛的一閃。

“嗡!!!”

先是一條青線從曾安民的位置穿梭而過。

下一刻,青線驟然化成一塊大網。

朝著曾安民那一塊的區域兜下。

速度之快,曾安民根本躲閃不及!!

“啾!”

青色大網將曾安民牢牢罩住,如同碗一般懸浮在空中。

曾安民身子輕輕一震,隨後身子不由自主的盤坐在地上。

他閉上眼睛,如同木樁,身子除了胸膛起伏還在證明他活著。

“這……”

看到這一幕,太子與四皇子二人的臉色難看無比。

王元皓死死的盯著太子,聲音陰沉道:

“幻陣靈石,你為何不取下?!”

太子臉色有些蒼白,一時間有些六神無主,下意識的回答:

“靈石裝卸太過耗費靈力,本宮也是為了節省……”

然而,他的聲音越來越弱。

顯然,這個時候沒人會聽他是好心還是壞心。

誰也沒有注意到。

躺在地上的王潛之,嘴角那微不可查的冷笑一閃而逝。

…………

宮中,禦書房。

“如此臣便先告退。”

曾仕林麵無表情,對著椅上的建宏帝行了一禮。

今日他自進宮麵聖,便一直被建宏帝拉著敘舊。

禦書房便是小朝會。

此時,禦書房除了曾仕林之外。

還站著十數道身影。

皆是當今朝堂之上舉足輕重的官員。

顯然,這個小朝會,算是為曾仕林準備的歡迎儀式。

用來表達建宏帝對臣子的重視。

“曾尚書何必著急走,多講些執政經驗,也好供我等參悟。”

有官員熱情的對著老爹執禮。

曾仕林剛要開口婉拒。

便看到有一個小太監麵色凝重。

他邁著又快又靜的小步,來到建宏帝身邊,輕輕附耳幾句。

“嗯?”

建宏帝聽完太監的低語,眼睛微微一眯,猛的抬頭。

抬頭的一瞬間。

壓抑的氣氛便已經凝結在整個禦書房內。

建宏帝朝著老爹這邊看了一眼。

那個眼神,看得曾仕林不明所以。

“敢問陛下,發生了何事?”

一個官員站出來行禮恭敬問道。

建宏帝淡然道:“東宮考核幻陣開啟。”

此言一出,整個禦書房的官員皆是鬆了口氣。

一件小事而已。

老爹也沒多想,欲告辭離開。

卻又聽到建宏帝聲音傳來:

“參與考核之人,乃是曾尚書之子,曾安民。”

什麼?!

老爹瞳孔巨震。

但多年的養氣功夫並未讓他失態,隻是緩緩抬頭,眉頭輕皺道:

“犬子?”

建宏帝淡然點頭。

“哦?莫非便是一刻鐘便悟文氣的曾兩江?”

一個官員眼前一亮,看向曾仕林道:

“曾少君的《兩江賦》冠絕天下,下官深有感觸,於家中常歎少君詩才絕豔。”

“確實,初聞《兩江賦》時,心中著實感動,其中悲涼之意讓人歎息。”

“不若我等共同前去觀考?”

“好呀!正好看看曾少君胸中才意!”

“…………”

老爹麵無表情,隻是隱藏在袖下的手握的有些緊。

他怎麼也沒料到,好大兒居然今日便被太子引到了東宮。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

他沒有絲毫準備。

“怎麼?曾尚書為何不答?莫非有什麼隱情,不方麵我等觀考?”

一道渾厚的聲音響起。

眾人紛紛朝他看去。

隻見一黑臉狀漢麵上掛著冷笑,緩緩從人群中走出。

他身高近乎丈餘,如同泰山一般移動。

一領錦衣崩在他那滿身股漲的肌肉之上。

麵上一圈絡腮胡,如同剛針一般根根直立。

光是行走之間,便帶著無與倫比的壓迫感。

他雙手環胸,仰仗著身長,居高臨下的看著曾仕林。

此人,便是當今皇城司北提都,岐王,王顯赫!

曾仕林懶得抬頭看他,聲音緩緩傳入場中:

“儒道弟子,考核自以文學為重,岐王殿下看得懂嗎?”

沒有絲毫情緒,但就是嘲諷拉滿。

粗鄙武夫,裝什麼大尾巴狼?

你也懂什麼叫聖人曰?

岐王的臉徹底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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