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安民此時也有些發懵。
“千人共赴一場幻陣?”
這樣的經曆,他是頭一次聽說。
他掃視了一周。
所有儒修弟子皆是一臉懵。
他們雖是從地方而來的學子,但也是各個地方的佼佼者,並不比京城的一些天才差。
可自打參與科舉以來,全都是獨自一人參與幻陣,哪有這般過?
然而,卻容不得他們多想。
高台之上的曾仕林此時已經麵無表情的站起身。
他淡淡的看著這些學子,身上金光閃爍,聲音如鐘飄進每一個學子的耳朵:
“今日所來之人,皆是我儒道英豪。”
“本公特為爾等挑選了最為合適的考題。”
說完,他緩緩揮手,遠方天際之處,一道鳳鳴響起伴隨著龍吟震懾人心。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著他。
就連曾安民都有些不明所以。
他不知道老爹要作甚。
“本次考題,名曰:聖臨妖山。”
“與之前一般,進入幻陣後,你們關於考試的記憶會被屏蔽。”
“一切隻看爾等各自的選擇。”
…………
“吟!!”
金色的鳳凰與金龍緩緩騰空。
散發著點點星光。
一千多位考生隻覺渾身不受控製的飛起。
“不要掙紮,本公送爾等入場。”
所有人耳前最後一句話便是這句。
隨後所有人都是眼前一黑。
場中,巨大的卷軸緩緩展開。
此次幻陣科舉,正式開始。
……
曾安民睜開眼睛。
曾仕林依舊在台上淡然的看著台下眾人。
徐天師也飛在曾仕林的側邊。
賽初雪,副考官……
一如方才,沒有絲毫變化。
這是什麼情況?
曾安民的皺眉思考。
不是說送我們入陣嗎?
怎麼沒有任何變化?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考試。”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是柳弦的。
“是啊,等了如此半晌也不見幻陣開啟。”
聽到他的抱怨,旁人也附和了一句。
聽到這裡。
曾安民心中恍然。
他們確實是被屏蔽記憶了。
看來,這裡就是考場。
一如當初他在東宮第一次進入幻陣一般,並沒有換場地。
“肅靜。”
曾仕林緩緩站起身,目光盯著場下考生,聲音響徹全場:
“相柳前些日子死了,死在本公手中,你們應該已經聽過。”
他聲音響起之後,所有人都朝著他看去。
本來議論的聲音也慢慢平靜下來。
斬了妖皇的曾仕林如今在整個人族已經具備了很強的名聲。
“相柳之死的消息如今已經傳入萬妖山脈。”
“如今不少妖王同仇敵愾,結合一處出兵攻我聖朝邊境。”
“邊境如今民不聊生,血流千裡。”
曾仕林目光淡然,聲音卻是愈發冰冷:
“鴛鴦陣如今已經十分成熟,其可使我大聖朝的兵士在山中與妖族作戰不落下風。”
“但每一個鴛鴦陣,都需要一名儒修。”
“如今,國家正值用人之際,你們就是最好的人選!”
“而且相柳既死,那如今萬妖山中便是群龍無首之際。”
“也正是我人族千百年來最好的反擊之時。”
“本公已稟明陛下,月餘之前也我聖朝也與江國聯合,定下三月之內南征妖山之策。”
曾仕林渾身爆發著金芒,威壓陣陣:
“爾等可有人願隨本公入伍,三月之後直奔萬妖山?”
“此為萬古難逢之機!”
“青史留名,就在今朝!”
“故,本公特向聖上稟明,召爾等入伍。”
“願意的等會隨本公離開此處。”
“不願意的,也可留在此處繼續春闈。”
一通演講下來。
所有人都愣住了。
曾安民此時也明白過來。
哦,這次是大規模戰爭的副本。
他聽老爹講過,現實之中,已經在準備反攻萬妖山了。
而且如今人族有了鴛鴦陣,也具備了在山中與妖族作戰的能力。
但這裡有一個難點。
每個鴛鴦陣中,都需要配備一名儒修。
這些儒修哪裡去尋?
最好的人選自然是通過層層科舉最終來到春闈的這些儒修!
而這次春闈,既是春闈,也是練兵。
在幻陣中經曆過一場與妖族的戰鬥,那也就代表有了經驗。
接下來現實中直撲萬妖山後,可以預見,有所準備的聖朝軍隊將會是何等的所向披靡!
而這些從戰場之上歸來的儒修,也皆會因如此龐大的軍功,獲得不小的好處。
當然……
曾安民的心中也產生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本次征妖,絕對是老爹領頭。
若是這些儒修經過此次戰爭都被老爹掌握在手中,那以後莫說是在朝堂之上,就是軍隊……
嘶~
爹,你到底想乾什麼?
這個想法雖然隻是一閃而逝,但曾安民還是暗自咽了一口唾沫。
他的目光死死的盯著正在演講的曾仕林。
“爾等誰來?!”
見全場安靜,台上曾仕林又是一聲爆喝。
曾安民心中明了。
他默默的盤算。
既然現在是正在進行幻陣的話,那麼現在這個選擇,絕對至關重要!
“此舉功在當代,利在千秋!”
曾安民下意識的舉臂大喝:“我不為名垂青史,隻為留給後世萬載太平!!”
隨著他的大喝。
現場先是一靜。
隨後一群儒修立刻也反應過來,全都漲紅著臉舉起手臂:
“誓死追隨齊國公!斬妖滅妖!我輩儒修義不容辭!!”
隨著這些聲音響起。
曾仕林緩緩起身,他目光極為鄭重的懸浮在空中。
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
對著他們緩緩彎腰行禮:
“本公在此為後世百姓,謝過諸位。”
“願意來的,站至左邊,隨本公離場。”
這一禮行下。
有人直接紅了眼眶。
娘的!當朝亞聖都給他們行禮了,還要什麼自行車??
“誓死追隨文清公!!”
一大半人全都想也不想的踏入左邊的行列。
當然,也有不少人在右邊躊躇著。
“那個權輔哥哥,我……我家裡就我一個兒子,我還得給父親養老送終,戰場……真不適合我。”
柳弦在人群之中頂著曾安民的死亡凝視,尷尬一笑。
“屁,彆以為我不知道你還有個弟弟。”
曾安民冷哼一聲,直接抓著他的衣領,朝著左邊站去。
當朝亞聖的一禮,你真以為是那麼好承受的?
“好!既然如此,諸位,我們就此彆過。”
懸浮在空中的曾仕林隻待陣形站好,臉上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隨後便帶著左邊那群約摸七百人的隊伍,走出了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