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個普通生日，你們能來熱熱鬨鬨的，就很好！”

“我們家沒亂七八糟的的講究。要你小孩子家家的，送什麼禮物！”

老太太笑容可掬的把王倩倩摟在懷裡，看著周嚴在口袋裡掏。

原本要離開，去招呼其他人的陳芳芳也停下腳步，饒有興趣的看著周嚴掏口袋。

王家確實沒那麼多講究。逢年過節，晚輩也不會專門送東西。

像老太太生日，就更是這樣。一起吃頓飯，說幾句吉祥話就可以。

不收任何禮物。算是為數不多的規矩之一。

看起來不近人情，卻是非常合理的規矩。

隻要送禮物，就難免有比較。無論送禮的還是收禮的。

即便是一家人。

王家絕大部分的晚輩都有一官半職。如果收禮，攀比之下，禮物一定是越收越多，越來越貴重。

所以這麼多年，包括老爺子過生日，也是如此。

隻吃飯，不收任何禮物。

王家人早已經習慣，周嚴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但周嚴拜完壽就說準備了禮物，然後就站在那兒掏啊掏，倒是勾起了老太太和陳芳芳的好奇心。

“怎麼？你的禮物就是表演掏禮物嗎？”

見周嚴掏起來沒完，陳芳芳以為周嚴在逗老太太開心，便打趣道。

“不是不是！”

周嚴的手終於從口袋裡拿出來，手裡是一個小木盒。

“我是剛剛想起倩倩說過，奶奶是不收禮物的。”

“但話已經說了，不知道該不該拿出來！”

周嚴一臉誠懇。一副你們要相信我，快點搭個台階，讓我下去的表情。

老太太錯愕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抬手捏王倩倩的臉。

“鬼丫頭，是不是你教的？”

王倩倩正看熱鬨，不料吃瓜吃到自己頭上。

趕緊申辯：“奶奶！真不是我！這家夥......”

“又在演戲騙人！”

“拿來吧！不用演戲。你這是第一次，不用和他們一樣。”

老太太伸出手。

陳芳芳在一邊笑道：“媽，您就是愛屋及烏，也太過分了！偏心眼！”

老太太笑眯眯道：“那好！以後小駿的女朋友，第一次送禮物，我也收！”

說著打開盒子看看。是個祖母綠的項鏈。

眉頭微微蹙了蹙。

“奶奶，這應該是個好東西。不過來路絕對乾淨，您放心收下。”

陳芳芳又忍不住了：“傻小子，這種話，你就不能換個說法？”

周嚴嘿嘿笑：“我已經臨時換過說法了。這個項鏈本來是搶的.....”

這是當初搶了玉山的太子山莊後，呂進扣下來的幾樣東西。

“我雖然不是特彆懂，但這幾個東西一看就很值錢！”

呂進交給周嚴時說道。

周嚴也沒在意。那麼多好東西都上交了，留幾個小玩意無所謂。

上交國家.....說不定最後還是落到某些人手裡。

“真是搶的？”

老太太把項鏈拿出來看。

“嗯，真是搶的。”

陳芳芳眼神飄忽，在周嚴臉上轉了轉：“滑頭的小子！”

老太太把項鏈放回盒子：“真是搶的，我就收下。也是你的心意。”

頓了頓又道：“我會給你爺爺看的！”

王倩倩左看看右看看：“為什麼感覺你們話裡有話？”

老太太抬手摸摸王倩倩的臉：“好好讀書，彆打聽鬼蜮伎倆......”

周嚴咳嗽：“學生真好，清澈的愚蠢。”

老太太被逗得笑起來：“彆在這貧嘴了！去見見你爺爺。他在和你三爺爺說話。”

“我帶你去！”

王倩倩跳起來，拉著周嚴往外走。

周嚴回頭朝老太太和陳芳芳抱歉的笑。很假。

這樣的場合，這樣的日子，周嚴實在不想去和王書記談話。

很多事情，不擺在台麵上說，就可以裝傻。

一旦說明白，所剩的轉圜空間就不多了。

“大過年的，你爺爺不會給我上教育課吧？”

拐進左邊的走廊，周嚴這才發現還有兩個房間。

“放心吧。過年，家裡所有的小孩兒都會被爺爺叫去說幾句話。包括我爸！”

“你爸......小孩兒。”

周嚴哭笑不得，不過也稍稍放下心來。

確實如王倩倩所說，老爺子並沒有談正事兒的意思。隻是說了些家常話。

王倩倩的三爺爺，也就是老爺子的親弟弟。

周嚴見到他，終於明白了王天天長的像誰。

不止長的像，笑眯眯的樣子也非常像。

這位三爺爺，給周嚴的感覺是和藹可親。像是公園裡那種曬太陽下棋的退休教師。

很難想象這是帶了一輩子兵，兩山輪戰，在前線待了四年多的將軍。

“我們家天天很喜歡你！說了你不少好話！”

三爺爺對周嚴說。

“天天說人好話，通常隻有一種情況。他拿了人家的好處。”

“你給了他什麼好處呀？”

周嚴無語。

王天天這家夥，看起來名聲不怎麼樣。

“我這次會在帝都住一段時間。你有空，和倩倩來我家玩！”

周嚴和王倩倩離開時，三爺爺說道。

“我們一定去！”

王倩倩搶答。

身體原因，長期休養的三爺爺，突然要回帝都住一陣子。

周嚴覺得一定不是為了和王書記下棋

離開會還有幾個月。正常來說，高層內部已經達成共識。

無論是爭鬥還是重新分配，大局已定才對。

王家這場以老太太生日為名的家族聚會，略顯刻意。

不太像是單純的“秀肌肉”。

總不能是為自保吧？

周嚴把見到的這些人在腦子裡粗略過了一遍。王鵬飛這一代，大多在軍、師這個層次。

級彆不算很高，但數量不少。

而且不出意外，很多人都有更進一步的可能。這樣秀肌肉，可不是什麼好事。

也難怪王家的人都很少回來。

想不出頭緒，隻能等以後問問王鵬飛。

很快到午飯時間。三十多人，分成四桌。

王鵬華等人和王家的長輩一桌。他們一輩的女眷一桌。第三代，結過婚的坐一桌。

周嚴和王倩倩......跟小孩兒們坐一桌。

四十多歲的靈魂，三十多歲的身體。

周嚴左顧右盼，看著麵前十幾二十歲的小屁孩兒，很是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