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韓家公子大家實在無話可說了,此人姓格之惡劣當真是一朵奇葩。顧飛也不過是大膽假設了一下,結果一語成讖。現在想來越來越覺得可能,不過沒人想去找韓家公子求證,都過去這麼多天了,所有人才反應過來,隻會成為一個由頭遭到他鄙視而已。
“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劍鬼沉痛地說。
顧飛點頭。
“尤其不要對水深說……”路珂說。
顧飛和劍鬼一起點頭,兩人不由想到方才水深提起韓家公子的咬牙模樣,尚不知這事都恨成這樣,再火上澆油一下,這家夥大概得直接瘋掉吧!
“你們覺得我這個想法不可行嗎?”顧飛先把話題拉回當前。
“你覺得你們暗中窺視一下,就能發現什麼嗎?”路珂說。
“多少會有些幫助,是吧,劍鬼?”顧飛說。
“啊?是吧?”劍鬼不由自主地應了句,隨後發現自己等於無形中已經在支持顧飛的想法,這根本就是個語言陷阱,顧飛這家夥也是狡猾狡猾滴。
“既然這樣,我就支持你們一下吧,我也不希望行會裡有一個有嚴重品質問題的人存在。”路珂說。
“一家行會幾百人,你能保證每個人的品質?”顧飛笑,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事,人心隔肚皮,永遠是世界上最難被看穿的。
“這隻是遊戲,一切都很簡單,亂殺人、亂搶怪、亂搶裝備,這就是品質不好。起碼我們的行會不會有人這樣。”路珂說。
“是嗎?既然這樣,就由我們來替你檢驗一下這位斷水箭同誌是不是亂殺人、亂搶怪、亂搶裝備的不良品質擁有者吧!”顧飛說。
“嗯,來吧,換上這些衣服。”路珂隨手朝旁邊一堆衣物裡指了下,是剛剛製作出來的十套迷彩服。
“想不到咱倆也有機會試試這個。”顧飛朝劍鬼笑著,但在試穿時卻很快遇上了尷尬。因為這種衣物隻是玩家自主製作,並沒有按照遊戲中的縫紉配方,所以是不具備任何屬姓的,玩家在穿這種衣物時,會套在自己有屬姓的裝備之外。一件外衣,一條褲子,原本很簡單,但對顧飛來說卻是麻煩,因為他的裝備衣物是法師長袍,如風衣一般一拖到地,一件普通外套,如此能將這樣的風衣包裹在內?
顧飛有些不知所措,茫然地望向路珂。路珂看著他的窘樣也忍不住笑了出來:“你等下吧,法師是有另外特彆製作的。”說完扭頭朝那邊工作的玩家們吩咐:“我要的法師長袍樣式的,替我加一件。現在就做一下吧!”
顧飛這才知道是被這姑娘捉弄了一下。但起碼不用動腦子解決這麼高難度的問題,顧飛鬆了口氣。
遊戲中裁縫畢竟不會像現實中需要那麼長時間,一套特製的長袍迷彩服很快做好,顧飛拿過穿戴完畢,和劍鬼就像兩個大兵一樣,站在桌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多少都有些不自然。
“然後,就是這個了。”路珂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盒子,打開。
顧飛和劍鬼湊上去一看,一盒子深色的油泥一般的東西。
“抹臉上吧!”路珂望著二人笑。
二人麵麵相覷。
“像我們這麼和諧的行會,生麵孔可是太容易被認出來了。不過好在現在有了這種特彆裝扮,就是熟人碰麵也不一定能一眼認出來,你倆不抹可不行哦!”路珂說著。
顧飛和劍鬼想起水深和他行會的玩家的確是人人臉上也抹成一副鬼樣,剛見麵時也的確沒能一眼認出水深,路珂所說的神奇效果也並非虛構。無奈的兩人也隻好抓起那綠泥往臉上塗去。一邊抹顧飛一邊問:“這什麼做的?”
“具體我也說不清,也是外麵訂做的。我發現這次這遊戲裡能人異士真是多,隻要你想得到的,沒有他們做不出來的,這遊戲裡也還真就有原料。現在幾大工作室都很看好這方麵的生意,都要加緊招募這方麵的人才,這遊戲,已經越來越像是一個世界了。”路珂說。
“哦哦!”顧飛和劍鬼一邊應著聲,一邊抓起那東西往臉上胡亂抹了幾道,完了一起望向對方問:“怎麼樣?”
“來我看看。”路珂招呼二人,在上下左右使勁欣賞打量嘖嘖稱奇了一番後說:“不瞞你倆說,你倆就這樣子跑到斷水箭麵前,被他看到,準起疑心不可。”
“為什麼?”兩人驚訝。
“你倆就沒覺得你們塗的和水深他們塗的有什麼不同?”路珂說。
兩人回憶。
“他們臉塗得更花一些?”顧飛說。
“我覺得沒必要那麼複雜,簡單一點就行了。”劍鬼說。
“對對,意思意思就得了。”顧飛說。
“全行會的人都是按照斷水箭的要求來塗的,隻有你們是意思意思,你倆還不暴露?”路珂說。
“要求?有什麼要求?”二人不解。
“你們以為隨便抹幾道完了?拍電影呢?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理,反正按斷水箭所教這是有特定抹法的,最起碼一點,不是抹幾道,是要抹滿整個臉。”路珂說。
“這……怎麼個特定抹法?”兩人問。
“擦乾淨你們的臉,我來。”路珂說。
兩人繼續找布抹去臉上剛塗上去的油彩,一邊就看到路珂又從口袋裡掏出了好幾個盒子,打開一看,是深淺各異的其他油泥,顯然這塗臉並不隻用一種顏色。
“喂!”顧飛不滿。這東西塗臉還有技巧,這點普通人肯定是不知道,這姑娘上來不說,先拿一瓶出來任由兩人抹錯,現在才拿出所有塗料才正式塗臉,擺明又是一次捉弄嘛!
“喂什麼喂啊!你們上次搞得我們行會那麼慘,我不得報複一下?這算是輕的了。過來坐下!”路珂朝她對麵的板凳一指。
顧飛無奈地坐定,路珂抓起一把泥就要朝顧飛臉上摔,顧飛下意識地一閃:“哎……這個,我說,還是你說說怎麼抹,我自己來吧……”想到有個姑娘要拿手在自己臉上抹來抹去,顧飛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哎喲你還挺封建啊!得了吧,教會你們倆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去了,你就彆給我添麻煩了,不許動!”路珂說。
“你不也是從斷水箭那裡學會的嗎?”顧飛不服。
“這種事女人當然比男人有天份了,你天天也化妝的嗎?”路珂說。
顧飛頓時無言,跟著路珂已經一把泥抹到他臉上,顧飛還想回避一下,聽到路珂一句:“不要亂動,抹壞了還要重來”後,終於是不敢再抵抗了。
路珂的手法果然嫻熟,不大會已經把顧飛搞定,跟著又去抹劍鬼。顧飛坐在一旁,連嘴唇都被抹了,又乾又澀,很不舒服。
被抹完的劍鬼顯然也不好受,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對望著,一時也不知說什麼了。看著對方的大花臉,是又想哭又想笑,結果還聽到路珂在一邊滿意的聲音:“不錯,非常不錯。”
“行了,你倆在這坐一會,一會就幫我搬衣服去和水深他們碰麵就行了。”路珂說著,收起了桌上油泥,過去繼續監督那些趕製衣服的玩家。
“喂……”顧飛給劍鬼發了條消息。
“乾嘛要發消息?”劍鬼回發。
“你不覺得一張嘴就會把這東西吃進去嗎?”顧飛回。
“不至於吧?”劍鬼回。
“那你為什麼也不說話?”顧飛回。
沉默,片刻後,還是劍鬼先張了口:“應該沒事,水深他們不都這樣說話。”
“沒吃到?”顧飛又去消息。
“沒有。”劍鬼說。心下也感慨人真是奇妙,PK砍人打架追殺從來不會婆婆媽媽畏手畏腳的顧飛,偏偏在這些小事情上瞻前顧後。
“我試試……”顧飛開口說了三個字,立刻是鬆了一口氣的表情,他果然沒有吃到。
“這姑娘……”顧飛連連歎氣,他有種被捉弄的感覺,但偏偏這計劃根本就是他提出來的,人也隻是按照計劃行事,這的確是不能少的一部分,結果弄得顧飛也沒脾氣。
“嗬嗬……”劍鬼笑了笑,“我和她認識很久,她一直這樣。”
“很久?有多久?”顧飛對於劍鬼和這路珂的關係一直有點好奇。
“大概是我遊戲至今,認識得最久的一個夥伴吧!”劍鬼說。
“比韓家公子還要久?”顧飛問。
“久。”劍鬼說。
“比水深呢?”顧飛再問。
“水深?那都是認識韓家公子以後幾個遊戲後的事了。”劍鬼說。
“你們到底玩過多少遊戲啊?”顧飛問。
“多少遊戲?這哪還記得啊!”劍鬼說。
“這麼說來你們算是在遊戲世界裡一起成長起來的。”顧飛說。
劍鬼點頭:“可以這麼說。”
“讓人羨慕。”顧飛說。
“哦?”劍鬼奇怪的望了顧飛一眼,顧飛卻沒有說話。他突然發現,這幫家夥玩遊戲好比自己練功夫,他們一個遊戲,就好比在練一套拳。唯一不同的時,劍鬼一套一套練下來,有相伴至今的夥伴,而且越來越多;而顧飛,從一開始就是一個人,從小到大,至今,以後似乎不會有……顧飛不由想起一句很流行的話:哥練得不是功夫,練得是寂寞……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