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是一天。顧飛上線後立刻聯係劍鬼等人,以示自己對此事進展之關注。
楓葉酒館,顧飛看到了劍鬼和路珂,兩人萎靡不振地趴在桌上,顧飛過來招呼,二人都隻是略微抬了下眼皮,眼眶一圈烏黑,像是被路珂用油泥化過妝一樣。
“來了!”劍鬼有氣無力地說了句。
“你倆要死了!”不可否認顧飛說話直接了點,但兩人這模樣,他實在想不到彆的可能姓了。
“一整天沒睡了,剛剛從練級區回來,真的快死了。”路珂說。
“忙什麼呢?”顧飛問。
“忙什麼?刷東西啊老大!這種活明明應該法師來乾的吧!”路珂僅存的力氣用在衝顧飛吼上了。
“我不行啊……我遊戲很有節製的,昨晚已經玩太晚了!”顧飛很無辜地道,氣得路珂想踹他。至於兩人刷什麼東西,這自然已經不消多問。
“刷到了嗎?”顧飛想知道結果。
兩人一起重重地點了點頭。
昨晚,經常多方打聽、求證後,佑哥終於帶著肯定的消息回到了遊戲中。一看顧飛不在,就把消息告訴了劍鬼。“記憶黑匣”的技能卷軸是由50級的人形怪隨機掉落。
隨後大家兵分兩路,席小天去市場看能不能收購,劍鬼則在路珂的引領下來到了林蔭城50級的練級區域。
逛市場的席小天一無所獲,而劍鬼和路珂更是辛苦。50級怪越了差不多有十級,以劍鬼的水平,平時單練越個五級左右還算效率,越十級就有些吃力了。此時多組了個路珂當然也算不上是什麼隊伍,該吃力還是在吃力。
後來精英團的幾人聞訊趕來幫手,就當是練級。
幾大頂尖高手合作刷小怪,情況自然是大有改觀,隻不過林蔭城這破環境實在很限製發揮,要不怎麼好多玩家都移民,留下滿地的潛伏者呢?
這一通宵練級也就能說是勉強度曰,更可悲的是太陽高高升起了,傳說中的“記憶黑匣”還隻是存在於記憶裡的東西。
太陽升起我下線,這是眾高手的生活習慣。然而下了線的劍鬼左翻右滾依然是睡不著,這事太占情緒,不解決掉總在惦記著。如此一來又是掙紮著起床爬上了遊戲。遊戲中也是初晨,和煦的陽光下,劍鬼看到路珂正在望著他,露出疲憊的微笑。
“就知道你還會來。”路珂說。
“你不也一樣。”劍鬼笑,困難的時候,發現有一個夥伴始終在身邊,這種感覺總是很幸福的。
“走吧!”
二人重新踏回那片刷怪的土地,沒了那幾大高手助陣,兩人又回到了小心外加吃力的狀態。刷啊刷,一直刷到那幾位睡過後上線,重新加入隊伍,再一直到太陽準備落山,連顧飛都進入遊戲活動了,終於某隻小怪痛快地甩出了一張“記憶黑匣”的卷軸,兩人如釋重負,當時就想趴倒在地。
其他幾個家夥擁有充足的睡眠,在完成了使命後立刻活蹦亂跳的自由活動去了。劍鬼和路珂兩個卻是累得夠嗆,走到酒館的這一路都像是做夢一般。
“這個,小天來了以後交給她。”路珂將一張法術卷軸鄭重地交到了顧飛手中。
“她不在嗎?”顧飛翻開好友欄看了眼,的確不在。
“交給你了。”說著,兩人使用類似掙紮的姿式從板凳上起身,路珂起一半還失敗了,連忙呼叫劍鬼:“快扶我一把,我感覺這腿不是我的了。”
“誇張。”顧飛嘟囔著,就見兩人相互扶持著走向門外。
“實在得去睡一下,睡醒再來。”從顧飛身邊走過時劍鬼拍了拍他。
“那是什麼時候啊?”顧飛連忙問。等這兩個家夥飽飽睡一覺起來,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會在線了吧?如果隻是睡兩三個小時,那還可以勉強接受一下。等他們再上線大概就是要開始行動了,顧飛可不想錯過好戲。
“哦,對哦,你還沒聽過計劃。”路珂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但很快手一擺:“東西交給小天的時候問她吧,我們先撤了。”
兩人就這麼離去了,顧飛拿著那法術卷軸,思考著一個很重要地問題:如果席小天一直也沒上線,自己要等到什麼時候去?這卷軸實在不應該交到自己手裡啊……想到這,顧飛倒也沒去追那累得已經支撐不住的二人,他轉道去了信箱,準備把東西寄給席小天,雖然不想錯過好戲,但比起自己這個觀眾,還是不耽誤正事更要緊吧……清晨六點。
三個身影鬼祟了出現在了林蔭城某條街道。此時是一天中遊戲裡人數相對最少的時刻,通宵夜貓族和上班遊戲族在這個接近換崗位的時段會因早退和遲到引起一點斷層。此時這條街道上一片安靜,平時布滿泥濘腳印的街麵,都被係統刷新的乾乾淨淨。
三人從街東頭走向西頭,再從西頭走向東頭,觀望了一下後,一人朝一旁的屋頂指了指後,有一人一閃已經出現在了房頂,而另一人卻逐漸消失在了空氣中。
瞬間移動,潛行。
這兩個人當然是顧飛和劍鬼。昨晚顧飛在去給席小天寄法術卷軸的路上正趕上這姑娘上線,當即知曉了他們的計劃,最終決定服從他們的時間安排。當晚顧飛也就沒在遊戲,早早下線休息,換來的是一次早起,於是在這個時刻出現在了這條僻靜的街道上。
“喂!”上了屋頂的顧飛,此時又探了個腦袋出來,“你確定他會從這走,不會有什麼意外吧?”
“不確定,這隻是去下線區最近的路,如果他不準備立刻下線而是另有事的話,當然不會從這走。”還在街道上的人回答顧飛,路珂。
“那他七點前一定會過來嗎?”顧飛又問。
“喂喂,這當然也不確定了,所以我們才會提早六點就過來等。”路珂說。按照正常通宵一族的下線習慣,一般是在早上七點前後,路珂他們為以防萬一,提早在六點就開始布置安排。
“希望他能早點。”顧飛嘟囔著縮回了腦袋,為減小目標躺在了房頂。
“來了叫我。”顧飛喊了一聲。
“嗯!”已經消失在空氣中的劍鬼應道。
“那你倆就在這等著,我也去準備了。”路珂說了聲後,離開了街道。
躺平就是顧飛能做出的最大隱藏,而下麵的劍鬼在和顧飛這種打過交道之後,深知潛行一點都不可靠,看到某間房門外堆著一大疊麻袋,隨即閃到那之後,隻時不時探半個腦袋注意一下街道上的動靜。
席小天的計劃遠比他們想得要複雜一些,並不隻是她拿到卷軸後就打個工作室的旗號立刻去找斷水箭發揮演技這麼簡單。顧飛原本想這部分工作沒他什麼事,他想看的戲是她拿到套話的影像後再去找水深的情景。這根本是搞錯了主次,如何設計從斷水箭處套到話,顯然才是重點。
信任,首先要做的當然是騙取到斷水箭的信任。
斷水箭當然不可能對於一個他心懷戒備的陌生人冒然吐露他暗中進行著的計劃,所以,必須先消除他的這種戒心,才能有機可乘。
這原本是個挺棘手的難題,不過正好劍鬼和顧飛對斷水箭的那次刺殺提供了一個契機。此時的斷水箭自然已經明白劍鬼不準備考慮水深的想法,決意將他一殺到底。有了一次,當然也會有第二次,而這第二次,也就成了席小天戲碼中的一個環節。
顧飛和劍鬼的這一次刺殺,隻是演戲,席小天會在關鍵的時候出手救下斷水箭。
“高明,太高明了!!!這樣一來,接近斷水箭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啦!”席小天這順手推舟式地利用,把劍鬼第一次刺殺斷水箭都演變成了行動的第一環,引來了禦天神鳴和戰無傷的交口稱讚。這兩個家夥,看到是美女早都已經沒立場了。
“沒有這麼簡單。”席小天說,“畢竟我隨後就會和他談到正事,他也會立刻明白我救他並不是萍水相逢。隻不過既然已經受了我的恩惠,心總會變得柔軟一些,這樣才有機會敲開他的戒備之心。之後要做的事還有還多,不過那些就都由我來吧!你們隻要演好這一出就行了。”
要合演這麼一出戲人手略有些不足,所以禦天神鳴和戰無傷也被拉來當壯丁,他們將和席小天一起扮演救人者。畢竟扮演刺殺者的顧飛和劍鬼實力之強是有目共睹的,隨隨便便出來個角色就打敗這二人,太過分。
其間大家也考慮,以顧飛之強,多添兩個幫手,到時候會不會依然敗得太假?最後是顧飛拍著胸脯保證他絕對敗得滴水不漏。這其實也是一門技巧,顧飛對此並不陌生,平時和人切磋較技,尤其是和長輩的時候,往往會用到這一手。最低劣的當然是**裸地相讓,這比直接打敗對方更讓人痛苦;高級一點呢,就是做到你知我知,但觀眾不知。觀眾看在眼裡的是平手,但是局中人卻對勝負心中有數;而顧飛目前已經是達到最高造詣,可以連對手一起蒙騙了,讓人勝得沾沾自喜,渾然不知顧飛暗中相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