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根煙。”
醫院過道,靠窗位置。
中年人剛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煙,一隻手就已經伸了過來。
他扭過頭,看向笑眯眯的秦風,而另一側走廊上的年輕人已經緊張的把手按在腰間,隨時準備上來了。
中年人把手往下按了按,讓年輕人不要輕舉妄動,借著從煙盒裡拍出一根煙遞過去。
“大前門?”
秦風沒用手接,而是直接用嘴咬住這根煙,從口袋裡掏出火機點著。
他吸了一口,發現味道相當寡淡:“京裡人?”
中年人沒做回答,而是把煙又收了起來。
秦風問:“那位大人物,什麼時候見我?”
中年人:“不知道。”
秦風:“總得有個準信兒吧?不然我一會兒就買票回去了,我不想浪費車票錢。”
中年人看了他一眼,詫異的問:“你不害怕?”
秦風笑了笑:“問心無愧,為什麼要怕?”
秦風奉行的原則,一向都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誅殺叛徒,維護國家利益的事兒,他義不容辭。
就是再來十遍,他也會這麼選。
中年人冷笑一聲:“你膽子真大,是真不怕把天捅個窟窿眼?”
秦風哈哈笑道:“這不是還沒捅開嗎?撕開一條縫看看,不至於要了我的命吧,我相信大部分人是講理的。”
“大部分人,包括哪些?”
“反正不包括你們主子。”
中年人臉上閃過怒氣,眼神也在這一瞬變得淩厲。
主子這兩個字,對應的就是奴才,明顯是在暗指封建思想殘餘,和老頑固。
他知道秦風這麼大膽,但卻沒想到,這家夥竟然狂妄囂張到如此地步。
中年人很快便壓製住怒氣,冷笑說:“你還是怕的,不然為什麼來找我?”
秦風:“我隻是湊巧身上沒煙了,想問你借一根而已。”
中年人:“小子,我奉勸你一句,要時刻懷揣敬畏。即便是不為了你自己,也應該為了你那些戰友們的前途想一想,你也拉他們一起下水吧?”
秦風把煙抽到底,煙頭掐滅,看向窗外落在枝頭的麻雀:“這算是威脅嗎?”
中年人冷笑:“算警告。”
“謝了。”
“謝什麼?”
“謝你,至少還能有點兒人情味。”
“......”
“這麼說,近幾天,那位都不會見我吧?那我買票了,部隊裡還有一堆事等著我呢,你也知道,我年紀輕輕就是合成旅的上校參謀長了。”
秦風順手把掐滅的煙頭,丟進垃圾桶裡,轉過身瀟灑離去。
李家勝和祁猛那邊他已經去看過了,能有心思看養豬致富。
能夠為了一個小護士嚷嚷起來,而且中氣十足,說明他倆恢複的很好。
但他並沒有選擇下樓離開,而是按下了上樓的電梯樓層,樓上特護病房還住著兩個特殊的病人,他準備去和那兩人聊聊。
“組長。”
秦風離開的同時,那個年輕人才急忙跑過來:“那家夥他怎麼敢故意挑釁咱們,他明知道咱們是上頭派來的,竟然還......”
中年人搖頭:“挑明了也好,這樣也不用躲躲藏藏的監視。”
年輕人問:“那,要彙報回去嗎?”
“不用,上麵的任務是讓我們盯著他,暫時沒有新的任務要求。”
“懂了。”
“你打電話定三張票,我們跟他一塊回去。”
“好。”
年輕人點點頭,隨後便開始安排訂票。
中年人看向秦風先前消失的位置,眼神愈發嚴肅。
明知道要麵對什麼,還敢如此囂張的,還真是初生牛犢。
十六層,特護病房外,時不時有人走來走去。
這些人看似是普通百姓,但實則大多數都是國安的人。
這裡是需要嚴密布控監視的地方,亦如秦風當初被“監視”一樣。
“乾什麼的?”
秦風往病房那邊走時,被一名穿著夾克衫的男人攔住。
秦風身上沒有證件,執行機密任務都是不能攜帶證件的,但他還是自報家門。
很快,夾克衫男人便通過耳麥向上彙報傳遞,沒一會兒就點頭放行,讓秦風進去。
秦風推開一間病房,裡頭站著一個,躺著一個。
站著的,是蛟龍特戰大隊的大隊長。
躺著的,自然是身受重傷的胥北。
大隊長衝著秦風點頭:“來了。”
“嗯。”
“恢複的怎麼樣?”
秦風看向胥北,詢問他的治療恢複情況。
胥北:“挺好的,前兩天是營養液,今天能吃東西了。”
秦風微笑:“那你可是虧大了,我們這些天又是海濱浴場,又是龍蝦啤酒,還有水上摩托艇玩兒。”
“你們這些天,過得這麼精彩?”大隊長瞪大眼睛,眼睛裡的羨慕根本藏不住。
“知道你公務繁忙,就沒叫你。”秦風還是很客氣的,雖說他和蛟龍大隊長並不算太熟,相比之下他還是和羅崇瑞更熟一些。
幾人隨便客套閒聊幾句,胥北才開口詢問:“你一早就知道,我是臥底?”
秦風嗯了一聲。
“怎麼猜到的?”
“胥東隻是誤入歧途,心是不壞的,在此之前他一直拿你當榜樣,所以我相信他哥一定是個好樣的。”
提起這個親弟弟,胥北沉默了。
站在親情立場上,胥東鋃鐺入獄,自己前途儘毀,家破人亡,他應該恨透秦風才對。
可,站在國家立場上,他知道秦風沒做錯什麼,錯的是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弟弟。
甚至很多次,胥北都在拷問自己,如果是自己親眼目睹了這個親弟弟犯罪,泄露國家機密,他會怎麼做?
而每一次的回答,都是一樣的。
抓!
他不能看著親弟弟越陷越深,窟窿越捅越大!
國家和人民利益,以及他這麼多年來所接受到的教育告訴他,人不可以一錯再錯!
好在,這場戲他演的不錯,不然姓厲的也不會接觸他,隻是可惜了那幾位信任他,相信他的戰友
提到這,胥北內心依舊疼的厲害,原本在計劃裡厲千軍告訴他隻是把人打傷,絕不會致殘致死,可最終卻並沒有朝著那個方向發展。
秦風也不知該如何去安慰他,該說的他大隊長肯定已經說過了。
隻是叮囑他好好休養,爭取早日康複,秦風便準備離開。
但剛來到外頭,蛟龍大隊長也來到外頭,叫住了秦風。
“秦風同誌,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你說。”
“胥北即便是康複,也回不去了,那些戰友因他而死,他這個心結很難解開。出院後,讓他跟著你吧,去你們那當個教官什麼的都行。”
“我那有教官了。”
“那,就當個警衛員。”
“行吧,不過我還想要個人,你們那有個人小羅,我倆關係不錯,你看......”
“那特麼是我蛟龍的副參謀長!”
“不給算了。”
www.5364.bar。m.5364.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