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多利亞港旁邊的金紫荊廣場,人潮湧動,熱鬨非凡。
淩晨四點多,近百位工人抬著桌椅,忙碌地擺放著。
“趙老板厲害呀,都快五十歲了,還能生個兒子出來!”
“誰說不是呢。我聽說,趙老板這個兒子,是私生子……”
“趙老板家業那麼大,現在總算有了繼承人。所以,他剛剛得到消息,就要大擺宴席。”
“有錢就是好啊。趙老板擺的這三十桌,隨便什麼人都能來吃,隻要說句恭喜祝福話就可以!”
灣仔華美奧海酒店。
一位身材矮小的中年人,穿著短袖,站在窗邊,看著遠處忙碌的場麵,不由得麵露無奈,旋即轉身,看向坐在沙發上的青年,道:“霆仔,你是真亂來啊。你用我名義擺宴席就擺宴席,為什麼要說為了慶祝我生了仔?”
迎上中年人鬱悶的目光,坐在沙發上的青年笑著開口道,“趙叔,我也是沒辦法了啊。要是嬸嬸問起來,我去解釋!”
“哎!”
霆仔雖然沒說,為什麼要借用自己名義,在金紫荊廣場大擺宴席,但,他也能夠猜到一點點。
與此同時。
一艘小船,乘風破浪,正向著維多利亞港方向駛來。
距離維多利亞港十多海裡的時候,緩緩停下。
沒多久,一艘遊輪出現。
小船上,穿著黑衣的青年,對著徐墨使了一個眼神。
徐墨心領神會,順著從遊輪上丟下來的爬梯,爬向遊輪。
黑衣青年緊隨其後。
遊輪掉頭,駛向維多利亞港。
淩晨五點。
金紫荊廣場,三十桌宴席,正式開宴。
徐墨跟黑衣青年,混在人群當中,隨便找了個位置。
黑衣青年看著坐在旁邊的徐墨,道:“徐墨,吃完這一頓,咱們要馬上回深圳。”
“嗯!”
徐墨點點頭,拿起筷子,夾著菜,悶頭吃了起來。
場麵熱鬨非凡。
十幾分鐘後,徐墨放下筷子,看向旁邊黑衣青年,道:“陪我去趟廁所!”
“行!”
銅鑼灣。
大美麗酒吧。
阿虎穿著白色的無袖背心,跪在一個燃燒著黃紙的銅盤前邊。
“明哥、龍哥…你們一路走好!”
阿虎是從嘉興跟著徐忠明來到港島的。
之前徐忠明將貨物運往深圳,害怕消息泄露,都是帶著嘉興那批人,唯有阿虎留在岸邊,觀察動靜。
送往麗晶酒店的那封信,也是阿虎送去的。
徐忠明早就將後事安排得差不多。
陡然,正往銅盤丟著黃紙的阿虎,猛地站起身來。
隻見一道修長的身影,慢慢地走進酒吧。
對方身高差不多一米八,看起來不是很壯實,理著乾淨利落的寸發,麵若刀削,鼻梁高挺,尤其是那雙眼睛,流竄著令人生畏的寒光。
“黑哥?”
阿虎愣愣地看著走到身前的青年,聲音都顫抖了起來,哽咽道:“黑哥,你、你怎麼來了?”
徐墨伸手拍了拍阿虎的肩膀,旋即彎下腰,撿起地上的黃紙,丟進銅盤。
火勢瞬間騰高,讓徐墨的麵容,看起來都扭曲了起來。
“忠明留下的東西,我來繼承!”徐墨淡淡地開口道。
阿虎欲言又止。
“有問題嗎?”徐墨挺起腰杆,看向阿虎?
“沒、沒問題。黑哥,可是明哥沒有什麼東西留下來啊?他的錢,基本都分開兄弟們了。”
“銅鑼灣,不是忠明的嘛?”
“啊?”
阿虎表情一愣,苦笑道:“黑哥,銅鑼灣是洪興交給明哥管理的,並不是明哥的。現在明哥走了,洪興肯定會換個人來管理銅鑼灣!”
“我記得,你叫阿虎吧?”徐墨嘴角微微揚起。
“對對對,黑哥,我就叫阿虎!”
“你都叫阿虎了,做事情為什麼不虎呢?銅鑼灣什麼時候是洪興的了?記住,彆說小小銅鑼灣,就算是整個港島,也是中國的,是廣大人民群眾的。”
阿虎懵了。
黑哥這話…講得還真有道理。
“哐!”
驀然!
關著的酒吧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明王,滾出來聊聊!!”
囂張的喊叫聲隨之響起。
“是駱駝!”阿虎臉色微變。
徐墨眼皮一抬,看向被踹開的大門,隻見一位身材魁梧的壯漢,穿著花背心,大步走了進來,在他身後跟著十幾人。
“燒黃紙?咋的?徐忠明死了啊?”
駱駝撇撇嘴,自顧自的坐到椅子上,掃了一眼遠處放在地上,黃紙還在燃燒的銅盤,續而目光落在咬牙切齒的阿虎臉上,道:“去把徐忠明喊出來。”
“駱駝,你這是要跟洪興開戰嘛?”阿虎叱喝道。
“開戰?嗬嗬,老子要跟徐忠明聊聊天,不行嘛?”駱駝哼哼一笑。
“駱駝哥是吧?”
徐墨臉上帶著淡淡地笑意,大步向著坐在椅子上的駱駝走去。
“你是哪個?”
駱駝挑了挑眉,看著大步走來的徐墨。
“我叫徐墨,徐忠明的哥哥!”
“吆,徐忠明還真是有能耐,居然把大陸的親戚都接過來了。”
徐墨笑著坐到駱駝對麵的椅子上,旋即看向跟上來的阿虎,道:“去拿瓶好酒跟兩個杯子!”
“是,黑哥!”
“駱駝哥,忠明年紀小,不懂事,他以前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我替他向你道歉!”
“哈哈哈,你可比徐忠明那個渾蛋討喜多了。”駱駝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阿虎拿著兩個玻璃杯跟一瓶伏特加,走到酒桌旁。
徐墨拿起伏特加,打開瓶蓋,不急不慢的倒入杯中,道:“駱駝哥,我敬你一杯。以後,銅鑼灣就由我來管了,還望你多多關照。”
“銅鑼灣你來管了?那徐忠明呢?”
徐墨沒說話,拿著玻璃杯,對著駱駝揚了揚。
“隻要你要彆跟徐忠明那樣愚蠢,我肯定招呼你!”駱駝也懶得多想多問,笑著拿起玻璃杯,一飲而儘。
“駱駝哥,忠明做錯事,我替他向你道歉。可,他畢竟是我弟弟,你要是沒聽錯,你剛剛罵他渾蛋、愚蠢?”
“怎麼?有意見?”駱駝眼神一閃。
“確實有意見!”
話音未落,徐墨右手猛地探出,中指直刺駱駝的左眼。
駱駝根本沒想到自始至終都‘文質彬彬’的徐墨,會突然出手,本能地閉上眼睛,上半身向著後邊倒去,借此躲避刺來的手指。
可。
徐墨的反應更快,另一隻手緊握著玻璃杯,狠狠地砸向後仰中的駱駝腦袋,右膝蓋提起,掀翻小酒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