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墨視線一轉,目光森冷,盯著停在岸邊的漁船,深吸一口氣,道:“那我先上船看看!”
言罷。
徐墨便向著漁船大步走去。
距離漁船三四米的時候,徐墨突然一個衝刺,兩個箭步,躥上漁船,旋即單手勾住船欄,用力一拉扯,翻身而上,穩穩地落在船板上。
蔣震跟蔣天養看著三兩下躥上船的徐墨,皆微微一愣。
“徐先生的身手,不錯啊!”蔣天養滿臉驚訝的說道。
“能帶著人,從九龍城衝出去來,身手肯定不會太差。”蔣震對徐墨倒是有些了解。
光線昏暗的船艙內,阿龍穿著泰國式僧袍,坐在小板凳上。
在看到徐墨走進船艙後,阿龍緩緩抬起頭,聲音格外平靜,“徐爺!”
徐墨表情沉冷,走到阿龍身前,居高臨下地盯著他,“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我!”
“哎!”阿龍低聲一歎,道:“四月底,有人接觸我,說能夠幫我上位。當時,我差點把那人打死。我阿龍跟著明哥一路走下來,從沒有其他心思。”
“可,他們抓了我的馬子!”
“女人如衣服,兄弟似手足。我不會因為一個馬子,去背叛明哥。可,那個馬子,我是真喜歡。所以,我悄摸著把這事情告訴了明哥。明哥跟我說,讓我假意答應他們,看看他們到底要乾什麼。”
“出海那天,對方找到了我,說要上船放點東西,讓我順帶著送到海對麵。”
“我尋思著,反正我也不會瞞著明哥,就讓他們上船了。”
“可,我萬萬沒想到,他們會在船上安裝炸彈。”
“我跟明哥在找出炸彈後,就把炸彈都丟進了海底。”
說到這裡,阿龍麵露痛苦,道:“可,我們都沒想到,那群王八蛋,居然在船底也裝上了炸彈。”
阿龍喘著粗氣,胸膛猶如鼓風機般劇烈起伏,盯著徐墨,道:“不過,炸彈是從船底炸起來的。當時,我跟明哥都第一時間跳海。徐爺,我在被巨浪拍暈前,看到了明哥。我可以肯定,當時明哥沒死!”
“徐爺,我都沒死。明哥一定不會死,他肯定藏起來了!”
徐墨靜靜地聽著阿龍的解釋。
“我能信你嘛?”徐墨突然開口。
“徐爺,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但、但我真不知道要怎麼證明自己的清白啊。”阿龍滿臉痛苦,道:“徐爺,那幫人在港島的勢力,不會太大。要不然,他們不可能抓了我的馬子,來威脅我。”
“還有,當初我跟蹤過那群人,他們就住在元朗貧民窟那邊。”
徐墨深吸一口氣,道:“你是忠明的兄弟,我相信他的眼光。所以,我也願意相信你。現在,你帶我去元朗貧民窟,找到那群人!”
“好!”阿龍目露激動地站起身來。
嗯?
看著站起身來的阿龍,徐墨表情微微一愣,隻見阿龍的右臂空蕩蕩的。
見徐墨看向自己空蕩蕩的袖子,阿龍咧嘴一笑,道:“我能撿回一條命,已經算是祖墳冒青煙了。不過,我堅信,隻要明哥回來,就一定會給我報仇。他們廢我一條胳膊,我要他們所有人的命!”
“走吧!”
徐墨微不可查地點點頭,旋即轉身向著船艙外走去。
阿龍緊隨其後。
蔣震跟蔣天養並肩而立,看著走到船頭的兩人。
徐墨看著走到身邊的阿龍,一把抓住他左胳膊,旋即一步跨出。
蔣震杵著龍頭拐杖,快步迎上前去,道:“徐生,解決了?”
“嗯!”
徐墨點點頭,道:“兩位,我還有點事情要忙,晚點,我請兩位吃飯!”
“徐生,你有事情就先去忙。至於吃飯,以後有的是機會!”蔣震笑道。
“那我們就先走了!”
徐墨大步向著停在遠處的勞斯萊斯走去。
阿龍穿著暗黃色的泰式僧袍,右邊袖子空蕩蕩的,大步跟上徐墨。
這走路姿態,就跟螃蟹似的。
蔣天養看著走路左搖右擺的阿龍,道:“爸,這人不簡單啊。短短一個月時間,就當上安攀寺的長僧。更誇張的是,安攀寺的僧人都服他。等過個十幾二十年,說不得他能夠當上安攀寺的住持。”
“這麼厲害?”蔣震麵露震驚地盯著阿龍的背影。
林查班的安攀寺,名聲可不小,寺內僧人起碼有七八百。再者,在泰國,寺廟的地位非常超凡。
阿龍短短一個月,就當上了長僧,當真是有點兒恐怖。
“要不是我提起徐先生的名字,他自願跟我離開林查班。不然,我是真沒能耐把他帶出泰國。”
“徐生身邊的能人還真不少啊!”蔣震感慨道。
講真,他是一步步看著徐墨闖出如今的龐大事業,前前後後,不過兩個多月。
黑色的勞斯萊斯銀靈,慢慢地駛入貧民窟。
一個個穿著肮臟,麵色慘黃的偷渡客,隔著大老遠,盯著停下來的勞斯萊斯。
阿龍率先走下車,然後跑到左邊,將車門打開。
“多樹,你在這裡等著!”
“是,哥!”
跟徐多樹說了一句,徐墨便走下車。
阿龍輕輕一碰車門,車門緩慢合上,自吸門關起來就是舒服。
“徐爺,那人群的麵容我都記著。可他們到底住在哪兒,我還真沒查出來!”阿龍道。
“那群人穿著怎麼樣?”
“普普通通!”
“普普通通就可以了!”徐墨眼皮一抬,看向遠處圍著的偷渡客們,從口袋裡拿出一張麵額一千的港幣,大聲道,“問你們幾個問題,隻要回答得讓我滿意,這一千塊錢,就歸誰!”
“我來我來!”
“老板,我來,我在這裡待了四年了,什麼都知道!”
“老板老板,我、我我……”
隨著徐墨聲音落下,三十多位偷渡客,一窩蜂地湧上前來。
阿龍麵露凶光,反手拔出藏在僧袍當中的彎刀,叱喝道,“都特娘的彆靠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玩意了嘛?”
阿龍雖然缺了一條胳膊,可那凶戾之氣太足了,嚇得那些偷渡客趕忙止步,甚至有幾人還因此摔倒在地,被後邊跑來的人踩得嗷嗷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