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停頓一下接著說道。
“我保下郭淮是想為我大魏留下一員大將。”
“也是讓天下人看看我陛下心懷寬廣是如何體恤我大魏三軍將士的。”
“臣保郭淮是因為他不該死,臣沒有私心!”
曹睿眼神直直盯著司馬懿頭頂官帽。
看了足足幾十息這才一鬆氣說道。
“愛卿起來說話。”
“你的請求朕準了,朕答應你不殺郭淮,不過現在也不能放他,等風聲過了,朕找個機會再把他放出去!”
“我主英明,陛下萬年!”
“退下吧!”
“諾!”
曹睿看著司馬懿離去的身影。
對著一旁的中常侍說道。
“多像個忠臣啊,每每說話都占在理上。”
“為了大魏、為了朕!”
“嗬嗬,讓你想反駁都找不到理由。”
那內侍看著曹睿想發火又發不出來的表情。
小心問道。
“陛下,那郭淮如何處置?”
“先關著他,現在在裡麵比在外麵安全。”
“對了!”
曹睿從司馬懿離開的方向收回眼神問向中常侍。
“張郃率領的河北大軍到哪裡了?”
按原來曆史來算張郃應在隴右之地對抗諸葛亮。
可沒想到。
不知是劉禪的突襲長安,還是一年前的水晶琉璃事件改變了原來的魏國人事調動。
張郃沒有出現在隴右之地。
而是去了河北招集河北各城眾兵馬。
那中常侍一拱手說道。
“張郃先頭部隊已過虎牢關,主力於三日後進入虎牢關內。”
“不出十日就可到達洛陽。”
曹睿點點頭。
“好,這次洛陽危機算是挺過去了。”
“讓張郃這十萬大軍進駐弘農,與大將軍曹真共同守衛函穀關。”
“等大軍就位以後就把朕的虎賁軍撤回來。”
“朕手中真能調動的野戰力量也就隻有這支虎賁部隊。”
中常侍說道。
“陛下放心,張郃此人對陛下還是忠心的。”
“朕相信張郃,可軍中能直接聽命於朕的大將還是太少。”
曹睿歎了口氣說道。
“你們啊,隻知其一卻不知其二。”
“你可知為何這次張郃去河北調集兵馬各城多有不配合。”
“奴婢不知請陛下訓示?”
“那是因為朕沒有給夠那些人利益。”
“朕沒有滿足他們的胃口,他們就聯合起來給朕上眼藥,所以征收大軍才會屢次受到各種阻擾以拖延時日。”
“他們聯合起來以此種手段來對抗朕。”
“要不是這些人阻擾河北的援軍還能再快半個月趕到中原。”
中常侍說道。
“那我們要不要讓廷衛署出捕兵抓人?”
曹睿一笑。
像是笑這人想的太簡單,又像是笑自己。
“怎麼抓!”
“各地調兵調糧本就是要時間。”
“遇到大河漲水要耽誤時間,遇到軍糧不夠大軍無法開拔就要重籌糧草也要耽誤時間。”
“這些都是不可抗力因素,你能抓誰。”
“這些人後麵都有勢力支持,你又能抓誰!”
“要真如你們所想的那樣簡單就好了!”
“那樣!”
“朕很可能就不用簽這城下之盟受如此之辱。”
曹睿躺下看向頭頂房頂。
“還是權力不夠啊。”
“三家之中,論國力大魏最強、論內政我大魏最亂!”
“各州各郡都有自己的力量劃分,明著是朝廷的,實際背後都有各自己的勢力。”
“你來我往、犬牙交錯,牽一發而動全身!”
“就拿我老家譙縣來說。”
“現在那裡哪還有朝廷一點稅收土地,都被我那些叔伯刮分的一乾二淨。”
“主要還不隻是一地。”
“朕的大魏天下現在不知還有多少個譙縣。”
曹睿側過頭看著身邊這個一起長大的中常侍半開玩笑的說道。
“再這樣下去彆說關中會丟,下次諸葛亮再打過來丟的就是洛陽。”
提到諸葛亮曹睿卻是眼中閃過一絲亮光。
“要是朕手中有一個諸葛亮這樣的可用之才,朕就能很快集中皇權統一天下。”
“你看看諸葛亮在蜀地用了才幾年時間就把各方勢力中和統一,隻憑一個蜀地就能集中力量北伐把我大軍打的節節敗退,這是何等本事。”
“劉阿鬥還真是命好!”
“不行!”
曹睿猛然坐起身來說道。
“不能再這樣下去,朕要打敗這些人集中皇權力量。”
“隻有這樣朕才能攥緊拳頭打回關中,奪回祖宗之地。”
中常侍看著曹睿說道。
“奴婢手下的情報網這兩年經營的也初有規模,可以一用。”
“奴婢相信用不了多久這整個大魏所有力量就會集中於陛下之手中。”
曹睿卻沒那麼樂觀的擺擺手。
“可能臣難尋,即忠又能的臣子更難尋。”
中常侍上前一步對著曹睿小聲說道。
“陛下,您手中除了司馬懿、陳群不是還有一位嗎。”
“你說誰?”
“太祖當年找來那位,禦史中丞!”
曹睿連連擺手說道。
“他就算了吧,此人雖有諸葛亮之才,可他是從偽漢陣營投過來的。”
“為了避嫌,多年以來隻理事不參與朝堂紛爭。”
“今日你沒看到嗎,他站在那裡從頭到尾一言未發,還不如荀顗敢說話。”
“這是把利刃!”
“可惜卻是一把封在刀鞘之內的利刃。”
“阿翁與父皇都未能拔出來使用,現在就更難了。”
“就讓他好好處置民事吧,好在還是個好官能幫朕肅清不少吏治!”
“那陛下總要找一個人代陛下出麵才是,總不能陛下親自與那些宗親打擂台。”
曹睿心中想著說道。
“陳群太軟了,隻能起到輔助作用。”
“司馬懿有膽量有謀略,現在仍是最合適人選!”
“可是陛下您不是不放心他嗎?”
曹睿說道。
“放心?殺人最狠的往往是最鋒利的劍,這種劍能傷人用不好也能傷已,但朕現在還自信能降的住他!”
洛陽皇宮之外。
司馬懿坐在馬車內。
一旁的司馬昭也坐在一旁老老實實的不說話。
自從上次琉璃水晶杯之事以後,司馬昭成了全家的公敵。
一夜之間家中變的家徒四壁。
連他那母親與姨娘女眷們的首飾都被拿去抵債。
這一年來司馬懿走到哪裡都要帶上司馬昭。
每每想起那個糟心事就對司馬昭一頓家法管教,好讓其多長記性。
美其名曰: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