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昭看著司馬師,眼神隨之會意。
“明白,大哥我知道怎麼做!”
回到洛陽的陳群第一時間來到曹睿宮中。
“東西都送到了,司馬懿有什麼話讓你帶給朕?”
曹睿看著走近他寢殿內的陳群,張口問道。
陳群說道。
“司馬懿知道現在朝廷剛剛經過大戰很是拮據,對於朝廷對將士們的賞賜三拜九叩很是感激。”
“說但是!”
陳群一臉尷尬。
“但是,司馬懿說他的大軍為解洛陽之圍主力儘出,讓吳軍和漢軍鑽了空子占據荊北。”
“現在陛下雖讓他暫時駐軍於穎川,可他對豫州沒有管轄之權,擔心時間一久軍隊會與地方鬨出亂子!”
“他還說,這已是我大魏最後一支野戰力量,如要真再出亂,來年諸葛亮東進,就再也沒有兵馬能抵禦漢軍!”
曹睿聽著陳群所說麵無表情,可手中握著的藥盞卻是吱吱作響。
“好了,朕明白他的意思。”
“尚書令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接下來我大魏最重要的就是要儘快恢複生產,這些事還要勞煩尚書令多多勞心!”
“份內之事臣不敢應陛下讚賞!”
說著陳群快步離開。
這時內侍才走進來對著曹睿說道。
“陛下,看來這司馬懿是在暗示要讓您給他豫州軍政全權!”
曹睿冷聲說道。
“何止是暗示,你沒聽陳群剛才所說,要是沒有管理豫州的全權,那軍隊就要生亂了!”
“這已是赤裸裸的威脅!”
內侍擔心的說道。
“陛下,自從大將軍兵敗陣亡之後,我大魏軍力被諸葛亮消耗殆儘。”
“而南麵合肥一線本有四萬多兵力,可大司馬一出事,損失了兩萬多兵力。”
“現在隻有張虎帶著一萬多殘軍死守合肥,苦撐南方戰局。”
“而現在荊州土地又完全失去,弘農、函穀關握在諸葛亮之手,我洛陽、豫州之地從此將直麵漢軍。”
那內侍說著說著突然跪於曹睿身側帶起哭腔說道。
“陛下現在麵臨的亂局,其勢之艱、尤勝當年太祖武皇帝赤壁之後,現在這個時候你可不能出事!”
曹睿有些虛弱的說道。
“放心,朕沒事,還未打敗諸葛亮朕不會死。”
內侍看著想要掙紮起身的曹睿,立時趁機說道。
“老奴死諫陛下,您不能再這樣放縱自己身體,請陛下克己重身以扶大魏天下!”
“陛下必須馬上停止服丹藥,修身養性!”
曹睿一愣剛想發怒,可看到那已準備赴死的中常侍,眼中狠厲的目光卻又一下軟了下來。
“現在也就你敢這樣說朕,彆人是萬死都不敢這樣與朕說話的。”
“起來、起來!”
“朕明白,你就是不提醒,朕也知道如何去做。”
“太祖、高祖把大魏的江山交到朕的手中,朕不會把他弄丟,從今日起朕不再近女色!”
曹睿慢慢起身走到那內侍近前,親自伸手將那人扶起來。
“你是從小一起陪朕走過來的,在這冰冷的皇宮之中隻有你能讓朕有一絲溫暖!”
“從今日開始,朕要好好調養身體。”
“諸葛亮、司馬懿他們都以為朕活不久了,那好,朕就偏偏活給他們看,朕很年輕隻要好好調理身體,還怕活不過兩個半百的老頭子!”
曹睿對著殿外喊道。
“去,把藥給朕煎上!”
這時那中常侍才急急起身扶著曹睿!
聽到曹睿這樣說好臉帶笑意的一邊以袖擦淚一邊扶著曹睿重新坐下。
“那,陛下接下來我們要怎麼辦?”
曹睿說道。
“司馬懿手下中這支兵馬,現在已是我大魏能與偽漢對抗的最後野戰部隊,不能再出亂子!”
“他想要讓朕封賞他,想要豫州的軍政大權,那好啊,朕全都滿足他!”
“那司馬懿豈不是如脫韁之馬,再難受製約!”
曹睿冷笑一聲。
“之前不給他是想朕想試試司馬懿的膽量,看他是不是真的會反,如他在未得到自己想要的,而起兵進攻洛陽,那早反比晚反要好。”
“可現在他沒有狗急跳牆,這就說明局勢仍有可控。”
“再說你就是不給他,豫州的實控之權也在他手中,隻是差個名份而已!”
“你馬上傳四道詔命!”
曹睿正身說道。
“第一,加封司馬懿為征東大將軍、領豫州牧,讓他組建豫州軍,另招他入洛陽議事!”
“第二,任張郃為安國將軍,豫州軍副將!”
“第三,任曹爽為洛陽司隸軍主將,讓其收攏其父舊部、重組司隸部隊,毌丘儉副之!”
“第四,任夏侯玄為魏郡太守,兼鄴城留守將軍,讓其處置鄴城軍政,協助陳群恢複河北之地生產!”
中常侍一一計下,卻是說道。
“司馬懿會來嗎,之前他隻是派司馬師前來覲見陛下,他自己都未敢進入洛陽城,就是擔心陛下會扣押他!”
“再加上上次潼關大戰之時他於武關消極避戰,還與關中做些通商之事大發國難之才,以至於諸葛亮能集中兵力打敗了曹真。”
“真要深究,我軍潼關戰敗之事他也有重大責任,這個事司馬懿不可能忘。”
“如擔心陛下怪罪於他,這次就算封賞,他恐怕也不敢來!”
曹睿說道。
“他會來的,這個老狐狸知道什麼時候是安全、什麼時候是危險,他知我不會在此時除掉他!”
“至於潼關之戰……!”
曹睿有些失望又有些無奈的說道。
“四十五萬大軍雲集潼關,以四比一的兵力都未能擊敗對方,縱使是司馬懿因未得兵權,而於武關消極避戰。”
“可大將軍以絕對優勢兵力仍未能奪下潼關,也隻能說是他比諸葛亮還是棋差一招,時也、命也!”
“現在他與大司馬已經故去,放眼望去我大魏之中能與諸葛亮抗衡之人隻有一個司馬懿!”
“朕不放心他,可又不得不重用他!”
“不過想來朕還能控製住他,張郃可以牽製豫州兵馬不使司馬懿一家獨大,再說還有司隸軍能牽製他。”
“這個奴婢能理解,可陛下為何讓曹爽去收攏司隸兵馬,任司隸軍主將。”
“就曹爽那兩下子是不是過於稚嫩,他能是司馬懿的對手嗎?”
“他當然不是司馬懿的對手。”
曹睿毫不猶豫的說道。
“曹爽有些小聰明,可其在大事之上太過天真,用他隻是明麵之上,其實毌丘儉才是司隸軍的實際撐控將軍。”
“隻是毌丘儉太過年輕資曆過淺,直接提到一軍主將位置之上,恐為眾矢之的,讓曹爽這個大將軍之子擋在前麵,毌丘儉可以更從容行事。”
“再說將來兩軍之間、朝堂之上少不了有摩擦,有曹爽頂在前麵,毌丘儉也能更快的成長!”
內侍恍然大悟。
“一明一暗,明在前、暗於後,陛下英明!”
曹睿卻是說道。
“司隸軍是沒什麼太大問題。”
“司馬懿要重組的豫州軍才是朕最擔心的,以司馬懿的野心,他必會想儘辦法全然掌控軍隊,不讓彆人插手。”
“陛下不是將張郃將軍任其副將嗎。”
曹睿搖搖頭。
“張郃行軍打仗是員大將,可其政治智謀遠不如司馬懿老道,隻可為明線,不可為暗線!”
曹睿說著身子向後一躺長歎一聲。
“朕現在越發的想起一個人來!”
“郭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