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說道。
“我耐心與你解釋,你卻依然懷疑我,對吧!”
“嗬嗬嗬!”
張郃輕輕一笑看向司馬懿身後的司馬師、司馬昭兄弟。
“我不是懷疑你,我是懷疑你一家子!”
“當年的曹公所取得的江山,完全是憑借自身實力打拚而來,隻不過借助了漢帝的名義而已。即便如此,他也屢屢遭到後人的非議!”
“今日我在想,你身為魏臣一步步的走上高位。”
“軍職、官職、俸祿,乃至手中的權力,皆為曹家所賜,不知後世之人將如何評價你司馬懿!”
一旁的司馬昭立時拔劍。
“老匹夫,彆給臉不要臉,我父好意邀你共舉大事,你還在此推三阻四,我看你是找死!”
“那你來殺啊!”
司馬昭剛要上前,司馬懿一把攔住司馬懿。
“機會已經賦予你,本大將軍對你可謂是仁至義儘!”
“動手!”
隨後身後甲士紛紛衝陣。
張郃喊道。
“來吧,將士們最後一戰,為大魏儘忠,殺叛軍!”
衝上城樓的司馬懿部隊齊聲高喊,誓要剿殺張郃!
隨之,角樓之上傳來兵器激烈碰撞的聲響,還有甲胄皮肉被割開之聲,人的呐喊聲!
而在半刻之後,張郃與他的親兵也全部倒在血泊之中。
司馬師親自上前檢查張郃的屍身。
隨之對司馬懿一點頭。
司馬懿這才轉身離去。
一個部將問道。
“張郃屍身如何處置!”
司馬昭看向司馬懿。
“父親,此人致使我軍數萬將士傷亡,理應梟首示眾,以儆效尤。”
司馬懿說道。
“張郃在大魏軍中素來威望極高,人既已逝,無需再為我們增添更多敵意,以馬皮妥善包裹安葬即可。”
“這對他也未免太寬容了!”
“許昌已掌控於我手,下一步我們將揮師中牟等地,迅速占領中原方為當務之急,與一具死屍糾纏泄憤、又有何益!”
“馬上收攏兵馬占據許昌全部,而後兵發中牟、陳陽、睢陽等地搶占地盤,有敢不遵令者殺無赦!”
正在司馬懿想著下一步行動之時,手下司馬師卻走到身邊。
“父親,軍中對於攻占許昌後繼續東進的戰略,有幾個將領持有不同的意見。”
“都是誰?”
司馬師說道。
“右軍護軍校尉吳應、騎兵副將楊囂等人。”
“他們認為父親此次出戰是為了大魏平定張郃的叛軍,既然張郃已然伏誅,我軍理應撤出許昌,返回豫州。”
“東進之舉,恐有不臣之嫌!”
司馬懿眼皮一動。
“如今還想從我們司馬懿的戰車之上脫身,難道不覺得為時已晚了嗎!”
“那父親我們該如何處置這些人?”
司馬懿說道。
“他們在何處帶來見我,我自有辦法讓其清醒!”
少時吳應、楊囂等五六個軍將、來到司馬懿麵前。
“大將軍!”
司馬懿轉身看向眾人。
臉上笑意很濃!
“怎麼回事?大戰剛結束,不是讓你們各部好好休整嗎?找我有何事?”
吳應與楊囂對視一眼。
吳應隨之上前一步說道。
“大將軍,先前我們以‘為國除賊’為宗旨,全力剿滅張郃。如今張郃所部已被全殲,張郃本人亦已身亡,我們是否應當撤軍?”
楊囂也說道。
“確實如此,繼續東進無異於公然反抗朝廷!”
“請大將軍三思!”
司馬懿手一指許昌城說道。
“諸位,你們可曾忘記這裡是何處!”
諸人一頭霧水,心說許昌啊,這誰不知道。
“不,此處乃大魏武帝起兵立業的根基所在,亦為大魏的龍興之地。你們隨我軍攻入此城,難道還期望鄴城中的那位陛下繼續對諸位保持信任嗎?”
幾人麵麵相覷!
“大將軍這是何意!”
司馬懿背過手去不再說話。
一旁的司馬昭卻是陰陽怪氣的說道。
“換言之,攻下許昌城,諸位皆有所貢獻,皆傾力而為,那麼大家便同在一輛戰車之上。反叛之事,乃眾人共謀,既脫不了我司馬家乾係,亦少不了諸位的牽連!”
此言甫出,幾人臉色驟變。
他們深知朝廷對他們豫州軍並無好感,且對大將軍也存有諸多疑慮。
像司馬昭這樣公然宣稱造反,他們還是頭一次聽到。
吳應與楊囂連連交換眼神。
兩人看著司馬昭那一副我不裝了、攤牌了的表情!
兩人心中很是無奈。
看來從一開始,司馬懿的目的不僅僅是為了排除張郃這個異己。
也極有可能張郃才是真正的朝廷軍隊,而他們這些自詡為朝廷平叛的軍隊,反而成了朝廷眼中不折不扣的叛軍!
如今想要抽身已是完全不可能。
司馬懿說的對!
許昌你都參與攻陷了,你還能重新歸順朝廷嗎?即使朝廷不追究你的責任,你敢回去嗎?
都怕秋後算賬!
難道真就沒有辦法?
司馬懿一看時機已到,開始封官許願,大加拉攏!
正在幾人被司馬懿勸說之時。
這時遠處郭淮快步來到司馬懿近前。
“大將軍,如要東進郭淮願為先鋒!”
幾人看向郭淮,有些吃驚。
此人初入司馬懿軍中不久,其資曆尚不及吳應與楊囂在豫州軍服役的時間長。他被司馬懿視為表麵上信任,實則暗中防備和策略性使用的一員。
截至目前,此人所能調遣的軍隊僅限於區區數百人!
平時在豫州軍中一向低調的郭淮,此時卻突然嶄露頭角,這讓吳應頗感詫異!
司馬懿大喜。
“伯濟真是我的渡世良臣啊!”
“好,我率你一萬兵馬擔任先鋒,明日揮師中牟,迎戰滿寵、夏侯霸叛軍,清軍側!”
“諾!”
隨著眾人離開。
吳應對著楊囂說道。
“你剛才阻攔我究竟是為了什麼?若繼續東進,那可就真成了造反之舉!”
楊囂說道。
“我說吳兄,你難道還沒看明白嗎?大將軍父子早已決意反魏,所謂清軍側不過是借口的幌子罷了!”
“先清除滿寵,再依次清除其他朝廷重臣。”
“直到朝廷上隻有我們豫州軍一家說了算!”
“我們同屬豫州軍旗下,並肩作戰攻克了許昌,還斬殺了張郃。”
“如今,不論我們諸位豫州軍將領內心如何考量,在朝廷眼中,我們已淪為司馬懿的爪牙,被視為大魏的叛逆之徒!”
“如今,我們唯有追隨大將軍,一條道走到底,彆無他途!”
楊囂說著看向吳應,還拍了拍他們肩膀說道。
“看開些吧,這確實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看著楊囂遠去。
吳應嘴中喃喃說了一句。
“我家三代忠良、決不做反賊!”
“原來是吳校尉!”
不知何時郭淮走到了吳應身後。
吳應一回看到正是郭淮。
低眼一看其手中還拿著一塊令牌。
看來是剛從司馬懿處得了軍令,要前去領兵!
吳應冷眼看著郭淮,鼻中發出一聲輕蔑的冷哼,隨即轉身離去。
他實在不願與郭淮這種罔顧國體、一心隻知攀附權貴的小人為伍!
郭淮靜立原地,目送吳應遠去,眼神中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