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麵色帶有不自然。
這劉金一上來就氣勢壓人,看來今日和談之事不會如此容易達成目地!
三人之中高柔再次說話。
“現在雖說諸葛丞相兵鋒最盛,可大魏乃有六州之地,手下兵馬乃有幾十萬舊軍駐於各地,劉將軍對於接下來的戰局恐怕是過於樂觀了吧!”
聽到高柔此語劉禪立時大笑。
“高將軍久在邊關,看來是對中原之事知之甚少。”
“中原四州現在還是曹睿的地盤嗎?”
“司馬懿任豫牧、征東大將軍,可他手握二十萬兵馬卻反身進攻你自己家魏地、縱兵中原,已是自立王朝。”
“這個曹睿給於魏地各城的詔令之上不是已明確指明司馬懿為叛國之賊!”
“現在中原局勢是司馬懿二十萬大軍兵強馬壯,一路殺向兗、徐之地,而滿寵卻隻有一個州牧的空銜和曹睿給予的征兵之權。”
“兵少將寡,而且得不到中原世家的大力支持,錢糧也接濟不上!”
“其實在許昌失陷、張郃戰死之後,中原戰局誰輸誰贏已經一目了然,隻是曹睿不想認輸罷了!”
“可再不想認輸,滿寵失敗隻是時間問題,大河以南中原四州將全部落入司馬氏之手!”
“在這裡,高將軍又何必自欺欺人談什麼六州之地!”
“一月之前,我大軍出關中經離石要塞、主力大軍一日就東渡越過大河,於一月之內奪占整個並州。”
“而後東進冀州,現在魏延所部兵馬已經巨鹿北上,沿途奪取涿郡、收複薊縣,而我的騎兵部隊一部由雁門北上奪下雲中,東進至代郡。”
“現在曹睿手中所控之地已隻有半個冀州罷了。”
“就是你們四郡邊軍也不是被抽調大半兵馬南下參戰嗎,現在四郡邊軍加在一起也不足四萬之數吧。”
“要不然你們也不會對北麵鮮卑胡人的挑釁一再忍讓!”
“這說明什麼?”
劉禪單手扶案看著三人。
“曹睿謀局失策,曹魏江山已是內憂外患,上下離心。”
“離石要塞何等險要,大河東岸有魏軍重兵把守,可我漢軍仍能一日攻破,這一切所知為何!”
“天命已完全在我大漢,曹睿敗局已定!”
高柔本還想借著當下局勢想要壓住眼前劉金一頭,可對方早已將整個戰局給分析一遍。
說的他啞口無言。
看來想要邊軍自治、是不可能的!
劉禪看著三人不語,隨之說道。
“世叔,交情歸交情,國家大事不容私議。”
“本將軍今日是代表我大漢丞相前來,與你們幾位邊軍老將前來商議邊防大事,這可是關係到幾萬邊軍前途和十幾萬邊民的身家性命!”
劉禪就差明說。
你們要是再不識趣、想那些非分之想,那就比比誰的刀快!
高柔還想再反駁什麼,一旁的田豫卻是止住他。
隨之對劉禪說道。
“劉將軍所說我也認同,我們駐守北方邊境多年,現在北方鮮卑族已統一北方草原,像之前的匈奴分支休屠部、羯部也都被其收入麾下。”
“現在軻比能自稱鮮卑王,稱霸草原。”
“其手下近弦之士不下二十萬眾,近年多有南侵之意,此時邊防尤為重要,一個不慎就會讓軻比能坐收漁翁之利!”
“屆時,長城防線及北境四郡邊防一旦被攻破,軻比能的騎兵將再無任何阻礙,不僅北境四郡的百姓將遭受苦難,河北冀州之地亦將淪陷於胡人的鐵蹄之下!”
“說句實話,關內的事我邊軍已是鞭長莫及,可守邊之任我邊軍責無旁貸,這一點請劉將軍轉告大漢丞相。”
“我邊軍會誓死守衛北防、守衛北境四郡,以抗敵兵入侵!”
田豫此話說完看向劉禪。
劉禪眉頭微皺,馬上捕捉到對方內裡兩個意思。
田豫所說。
一方麵為,邊軍不會受調令南下參戰、將北境長城邊防讓給軻比能。
第二就是,他們邊軍要一定的自治權,也就是自保的能力,要是諸葛亮不給他們,那他們就隻能是以死相抗!
劉禪心說,還真就讓相父給言中了。
這些邊軍短時間內是不會相信他們漢軍的,想要讓漢軍將領接手四郡城防,那就隻能是打一條路。
而在相父給薑維的錦囊之中,已將底線說的明白。
讓田豫等人任原職守衛各自防區,而且還讓劉禪支援田豫軍馬組建相應騎兵,以對抗北方鮮卑騎兵的入侵。
現在他們需要時間平定內亂。
北境不能再亂!
劉禪心中想著既然相父已把底線定好,那自己就可在此之內靈活而動。
隨即對田豫說道。
“田將軍與高將軍、鮮於太守保境安民之心我家丞相已儘知。”
“實話告知三位,本將此次領兵北巡,一為與三位將軍見麵商談北境連防之事,二為我家丞相得知鮮卑騎兵步步南侵,讓我領兵前來與三位商議鞏固北境邊防。”
“現在看來三位將軍對邊境之事已是心中有數。”
“我想我部兵馬不日就可回去與丞相合兵,這北境可就交於三位將軍看守了。”
說著劉禪還對三人拱了拱手。
三人同時一驚。
劉金要南撤,那就意味著諸葛亮不會再對北境四郡動手。
這對三人來說是一個好消息。
“此話當真!”
一旁的鮮於輔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劉禪。
因為他不相信漢軍一路北上還費力拿下了雲中的曹楷,就會這樣輕意南撤,將北防交於他們這三個外將。
他絕不相信諸葛亮是個僅憑感情行事的書生!
劉禪沒有回答鮮於輔,而從懷中拿出一封事先諸葛亮讓劉禪交給田豫的書信。
“這是我家丞相親筆手書,田將軍可以不信我,可這個你不會不信吧!”
說著劉禪就將書信遞給了田豫。
田豫立即雙手接過打開。
當看了幾十息後,田豫才抬眼有些驚訝的看向鮮於輔、高柔二人。
隨之將書信遞給他們。
“丞相大義,是在下以小人之心過度揣測!”
那封信劉禪早已看過,是自己相父寫給田豫的安撫手書,也是保障漢軍決不北上進攻邊軍的承諾。
那上麵不隻是私人之間的書信來往。
而是自己相父加蓋大漢丞相官印對田豫、鮮於輔、高柔等整北境邊軍的一個書麵協議承諾。
而且那上麵還加蓋了劉禪的天子玉璽!
也就是說大漢實權丞相與大漢天子雙方書麵同意邊軍自守。
一個開府丞相相印、一個名義正統的大漢天子印,雙重保證了田豫、鮮於輔、高柔他們近四萬邊軍的安全與合法性。
有了這個就是以後敢有漢軍進攻他們,那對諸葛亮、劉禪來說就是抗詔行為!
這一封書信,也完全打消了田豫心中的疑慮!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仔細研究、互相證實著這封書信的真實性!
畢竟他們沒怎麼見過諸葛亮和劉禪的印璽!
劉禪在一邊看著三人那樣,心中暗說一句。
“沒見過大場麵!”
“你們要是再不信我都能現場給你刻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