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1 / 1)

嬌癮 祈禱君免費閱讀 1666 字 1個月前

夜色的映襯下,他的五官沉鬱又立體,漆黑的短發乾淨利落,尾睫上揚眼尾微挑,鼻梁很高,像加了複古濾鏡的老照片,他十分招眼。

“穿上。”

他低沉的嗓音慵懶又純淨,帶著致命的吸引力,很抓耳。

沈姒扒拉了兩下,攏在肩上裹好,然後又覺得不妥,想把風衣還回去。

“臟。”

她拎了下風衣,朝齊晟遞過去。

齊晟煩躁又低沉的“嘖”了一聲,十分不爽,“你還敢嫌我衣服臟?”

“不是,”沈姒還沒緩過勁兒來,一直難受地低著頭,聽他誤會了,連忙擺手解釋,“我怕給你弄臟了。”

齊晟垂眸睨著她,不太在意,“一件衣服,有什麼稀罕?”

他稍一低身,揉了揉她的長發,嗓音裡帶了笑意,顯得鬆鬆懶懶的,“你要是過意不去,下輩子也賠給我好了。”

沈姒歪過頭來微仰著看他,稍怔。

她還沒來得及回味他的一字一句,也分不清他說的“下輩子”和“也”到底是什麼意思,就見他在自己身側,單膝蹲下。

“好點兒沒?”齊晟一手浪蕩地搭在膝蓋上,一手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沈姒的心跳漏停了半拍。

說不上來的感覺,她忽然很想碰碰他,想靠進他懷裡。意識到自己的心思,她纖長的睫毛一眨,倉促地收回了自己的視線,點了點頭。

“那就回去吧。”齊晟朝她遞了一塊方帕,又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沈姒很輕很乖地“嗯”了一聲。

隻是剛扶著他的手臂起來,她稍一直起身來,又是一陣猛烈的暈眩。

齊晟大概意識到不對勁了,嗓音森冷地威脅,“不準吐我身上。”

完了。

沈姒絕望地想。在他提醒之後,她還是非常不給麵子地弄臟了他一身。

齊晟的麵色陰惻惻地往下沉,漆黑的眼又冷又厲,落在她身上,像是要一刀一刀活剮了她。他有一點潔癖,不嚴重,但沒寬容到允許彆人吐一身。

太慘了,慘不忍睹。

“對,”沈姒看著他,慌得說話都有點磕巴,像一隻“對對機”,“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我。”

齊晟還一個字都沒指責,沈姒看著他的衣服,急得語無倫次。

“我就是,就是看到這個難受。”

“不是故意弄到你身上的。”

“你剛剛沒躲,我反應不過來。”

沈姒說著說著,自己突然覺得委屈了,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眼淚。

“你能不能彆哭,你小名林黛玉嗎?”齊晟直接氣笑了,捏了捏她的耳垂,“你吐了我一身,你還好意思哭?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把你怎麼著了。”

沈姒扯著他的袖子,看著很可憐。

齊晟垂眸看了眼。

她的手指纖細又白皙,指甲修得乾乾淨淨,有一截白色的小月牙,往上皓腕凝霜雪,再往上,是她精致的肩頸線和漂亮得無可挑剔的臉。

齊晟不動聲色地偏了偏頭,突然笑了一聲,“你好像不害怕血了。”

“……因為你更嚇人。”沈姒悶悶地抱怨了一句,聲音細弱蚊蠅。

“你說什麼?”齊晟眯了下眼,牙齒磨合了下,表情很危險。

沈姒眨巴了兩下眼,“回家嗎?”

“你還知道回家?”齊晟冷笑,嗓音壓低,低沉又磁性,“臟死了。”

往事飄散如煙。

沈姒那時候還是偏溫婉乖順的性格,現在想來,是這幾年和齊晟在一起久了,總是下意識的模仿他的行事風格,才養出來一身傲骨和嬌矜。

雨夾雪來得快,去得也快,地上鋪了薄薄的一層,像化掉的白霜。

沈姒纖麗的眸子微微一眯,冰涼的手背貼上自己的臉頰,笑了一聲。

有人說,如果你很想要一件東西,那就放手,如果你失而複得,它就永遠屬於你,不然的話,它從不屬於你。

沈姒其實根本不認同這種做法,可她好像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欲擒故縱的把戲,需要對方咬餌,算不得多高明,但留有退路和體麵。

這世間情愛如刀口舐蜜,初嘗滋味,便已有截舌之患。她做不到永遠清醒,也阻止不了本能的心動,但她至少該做到當斷則斷,或者,補救。

沈姒深吸了口氣,閉了閉眼睛,繼續往前走,一次也沒有回頭。

今年的冬日格外得冷,燕京一再降溫,沒過幾日便迎來一場大雪。

四九城鋪天蓋地的白,新雪厚而清冽,落了整整一夜,樹枝、屋頂、公路積壓的都是雪。將明未明的天空,在雪色映襯下,恍若天光大亮。

“少爺,林助理送過來的那隻藍耳什麼鳥又不見了。”家裡的阿姨慌慌張張。

藍耳麗椋,就是齊晟放生的那隻。

阿姨根本記不住小鳥的名字,隻覺得好看,而且這是齊晟養的東西裡命最長的

齊晟養什麼東西都是三分鐘熱度,興致來了什麼都肯給,沒興趣了就扔在一邊由它自生自滅。基本上,不是被他玩死了,就是被他給養死了,反正都沒這隻鳥命長。

阿姨就猜這品種應該挺名貴的。

“讓它飛一會兒就回來了。”齊晟低嗤了聲,嗓音懶洋洋的帶著點啞,“就是個沒骨氣的東西。”

藍耳麗椋鳥原本生長在非洲,齊晟覺得好看,在國外帶回來的。

寶藍色的羽毛像上好的錦緞,在陽光底下會反光,藍耳麗椋需要高溫生長環境,需要高灌叢。之前雖然關著它,但給它打造了一個特殊的“溫室”,有高溫、樹洞和高灌叢。

這隻小鳥其實很燒錢,他還得讓人從國外空運灌木品種。

可能是外麵的環境對它來說太慘烈了,被放走的當天,它就飛回來了。

小鳥的骨氣就維持了一小會兒。

在齊晟罵完了“沒骨氣的東西”之後,它又飛回來了,繞著他轉了一圈兒,然後撲騰著翅膀往“溫室”裡鑽。

齊晟看了半小時文件,撥了撥太陽穴,眸色慢慢沉降下來。

他不該教沈姒那麼多東西,也不該在沈姒麵前裝什麼好人。她學了太多手段和本事,就不再需要他了,說不定一輩子都不會想回來了。

有點兒後悔了。

他這樣的壞人,腦子裡想的應該是:“彆管打斷腿挑了筋,還是找根鏈子栓起來,隻要她能安分乖巧地待在自己身邊就行”,而不是放她走。

他就適合用強製手段,威脅也好,算計也罷,多麼簡單又有效。

沈姒回美國後提交了論文大綱。

說來也是奇怪,傳言說紅楓工作雖然沒那麼高強度,但公司鄙視鏈嚴重——不是學曆鄙視鏈,而是身份鄙視鏈——挺欺負實習生。但沈姒待了一段時間,感覺也還好,反正她從沒被為難過。

沈姒實習期過得相當一帆風順,大綱在導師過目後,就迅速寫初稿。

她一天到晚除了吃飯睡覺實習,就是圖書館和舞蹈房,安排得滿滿當當,課餘娛樂幾乎為零。連軸轉了好幾天,她將初稿發了郵件。

當天晚上她才放鬆了點,約了許昭意一起出去吃飯。

“你也不怕把自己累死,我雙修課程都沒你這麼忙。”許昭意對著立鏡,比照了下衣服,“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國過年啊?國外的新年太沒意思了。”

哈佛冬假在聖誕前後,今年趕不上春節,許昭意乾脆請假回國過年。

“算了吧,”沈姒輕笑,“我要是跟你一起回國,是去當你和你男朋友的電燈泡,還是看你倆撒狗糧?”

她垂了垂眼瞼,聲音還如常,“在哪兒過都一樣。”

天知道她這個舍友跟男朋友多膩歪,走到哪兒都是粉紅泡泡。

約了常去的那家row34。

不算是正宗意大利餐廳,是個新式的自選海鮮餐廳,很有氛圍的一家店,值得一試的是店裡新鮮的生蠔和龍蝦卷,還有已經下架的墨魚麵,就是經常人滿為患。

菜品一道道端上來,沈姒和許昭意閒扯了幾句,最後聊到了實習。

“你的實習期過分悠閒了吧?”許昭意拿自己的待遇跟沈姒對比了下,總覺得哪兒哪兒都不對勁,“你是紅楓老總失散多年的女兒嗎?”

第25章誘骨生香在劫難逃

“雖然但是,紅楓的老總好像是中德混血,棕黑色頭發,藍色眼睛,”沈姒大致回憶了下對方的長相,纖眉一挑,“你覺得我跟他沾親帶故,總得有點兒相似之處吧?”

她翻了張公司的照片給許昭意。

許昭意掃了一眼,有點納悶,“可如果你跟老總並不沾親帶故,你上司能為什麼要供著你?”

說“供著”有點誇張,不過沈姒的實習期待遇確實不尋常。

學曆和水平再高,初入社會也是需要資曆和背景人脈的。一般來說,活兒是實習生的,清閒是上司的;鍋是實習生的,功勞是老員工的,所以大多數人的實習期都是“試圖用結束生命的方法結束一天的工作”。

但沈姒的實習期活少假期多,上司有什麼好事兒還帶她的名。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這他媽都有貓膩啊!

許昭意撐著下巴盯了沈姒幾秒,換了思路,“你上司不會想泡你吧?”

“我上司是女的。”沈姒麵無表情。

為了拾回舞蹈,沈姒時間安排得緊,如果許昭意不提,她根本注意不到。現在一琢磨,確實不對勁。

兩人對視了兩秒,像是從對方眼裡得到了靈感,異口同聲道

“就不能因為我業務能力——”

“誰說女的和女的之間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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