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3章是是是,都是我的鍋(二合一)
對於孫趕超進監獄的事,林躍沒啥心理負擔,要按電視劇裡的情節,孫趕超在1998年就臥軌自殺了,現在沒有因為乾苦力累出腎病,撇開於虹的因素,如果代價是坐五年牢,還挺賺的。
肖國慶自從發現吳倩挪用公款包養小白臉後就一蹶不振,也不工作,也不交際,成天借酒澆愁,喝醉了往床上一躺,至於睡到第二天幾點,明天吃什麼,喝什麼,那就不是他關心的問題了。
肖家老兩口氣得一個住院,一個去了女兒家,對這個不孝子那真是失望透頂。
還好大剛人很踏實,真就去吉春房地產公司開發的樓盤乾了半年,之後進了吉春化工跟著一位老師傅學技術,經過五六年的沉澱,現在已經是專門生產反滲透膜的寧波分廠的技術員,知道家裡的情況後由寧波調回吉春,一麵照顧他爸,一麵在化工廠裡上班。
進入2002年,春節過去不到一個月,郝冬梅的媽金月姬過世,林躍本就不喜歡她,自然不會千裡迢迢趕回吉春參加葬禮,隻是讓鄭娟代他過去象征性地吊唁了一下,是,周誌剛葬禮金月姬沒過來,那是郝冬梅不懂事,他不能也這麼不懂事。
跟上次郝冬梅的爸病逝的情況不同,這回周秉義沒有拒絕,讓鄭娟去了。
轉眼又是半年過去,2002年國慶節,肖磊和馮玥在廣州舉行了婚禮。
一開始他們是要在1998年結婚的,但是因為肖磊的爺爺突然病故,不得不往後順延,可是接下來的一年,肖磊的奶奶也隨他爺爺走了,這婚又得往後推,到了2000年,馮化成從法國回來了,說要帶女兒去法國發展,雖然被玥玥懟了回去,可是結婚的心情又沒了,於是三耽誤兩耽誤就來到了2002年,眼看一個馬上30歲,一個28了,再拖下去就太晚了,倆人便先把結婚證領了,訂在國慶節結婚。
李素華精神挺好,可是畢竟70多歲的人了,林躍特意把給李和平撐場麵的私人飛機派去東北接的人,連周秉義和郝冬梅一起帶來,在航空航天大學畢業後又去美國留學的聰聰也請假回國參加婚禮。
沒人通知周蓉,馮化成也未被邀請到場參加,女方父母的位子上坐的是林躍和鄭娟,肖家人也知道老周家的情況,自然不會多說什麼,老太太嘛,到了這個年紀已經是啥事兒都看開了,從頭到尾隻字不提女兒和前女婿。
婚禮結束,林躍送給二人為期一個月的環球旅行作為禮物,又帶著李素華在南方幾個城市逛了逛,完事便投入到繁忙的商務活動中,隨著成功加入WTO和全球化的迅速發展,深成集團成了全球供應鏈體係中非常重要的一環,從閃存顆粒、控製芯片,到電路板、傳感器,再到液晶麵板、激光頭……一旦某樣商品的生產出現問題,對整個市場的定價都會造成衝擊。
當馮玥和肖磊在發現者紀念碑前緬懷過去,暢想未來的時候,周蓉方才從蔡曉光嘴裡聽說女兒結婚的消息,而蔡曉光的消息來源居然是廣州的同學。
這件事對她而言意味著什麼?恥辱!
“周秉昆,我周蓉沒你這個弟弟,你說你算個什麼東西。”
周蓉坐在沙發上,指著南方破口大罵。
昨天她剛跟一個男學生生了一肚子氣,今天就被告知女兒結婚了,沒給她這個親媽信兒,她能不氣憤嗎?能不怨恨嗎?
蔡曉光坐在對麵一言不發,任她發泄,任她咒罵。
三年前周蓉在他的一位金主的女兒和一位貴州來的男學生間選擇了後者做她的學生,因為後者說自己的誌向是學成以後回鄉教書,周蓉被打動了,不顧他的勸說,執意選擇那個男學生,結果嘛,結果就是他的那部戲沒有金主投錢黃了,三年後那個男學生也沒有回貴州教書,而是進了吉春文藝出版社當了編輯,周蓉挺受刺激的。
站在她的立場上,昨天被得意門生背叛,今天又被女兒和弟弟背叛,她沒有摔碗已經很好了。
周蓉罵完了,罵痛快了,轉身就把塞到角落的旅行箱拉了出來。
蔡曉光一看情況不妙,趕緊說話攔人:“周蓉,你要乾什麼?”
“我找她去。”
“你上哪兒找去呀,馮玥和肖磊現在國外度蜜月呢。”
“度蜜月,度蜜月?結婚這麼大的事不通知親媽親爸,她還有臉度蜜月?”
蔡曉光重重地歎了口氣:“通知你乾什麼?過去後跟來賓介紹,這是玥玥她媽,跟她爸離婚了,還是讓肖家老少看你給他們甩臉子?又或者……看秉昆在婚禮上讓你下不來台?所以我覺得玥玥不叫咱們參加她的婚禮挺好。”
周蓉怒道:“我是她媽!”
蔡曉光覺得她很可笑,很幼稚:“周蓉,你什麼時候才能不這麼自私?玥玥已經二十八了,早在十年前她就是個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思想和原則,你怎麼還總是想著要改變她?能不能把你當老師,當導師的那一套收起來?”
“蔡曉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不是覺得我煩了?覺得馮化成就是因為這樣才去跟彆人上床的?那你也可以這麼做啊,大導演,想往你身上撲的年輕女孩兒不少吧。”
“周蓉,你是不是瘋了,說得這是什麼話。”
“我說錯了嗎?沒有吧,你們導演圈兒的人現在不都這麼做嗎?叫什麼潛規則?”
蔡曉光深吸兩口氣,儘量讓呼吸更平順一些:“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我不跟吵,你在家裡好好想想玥玥為什麼這麼對你吧。”
他轉身往外麵走去,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停下腳步,回頭說道:“對了周蓉,不是隻有你心情不好,我也是,啟文你知道吧,他剛剛通知我把劇本賣了。”
丟下這句話,他走了。
周蓉愣在原地,她知道啟文是誰,就是《我們這代兒女》的編劇,三年前蔡曉光就是想把這個劇本拍成電視劇,結果因為她選擇了章早坡,沒有選擇金主的女兒做學生,人家一氣之下撤資走人,資金鏈一斷,這戲自然就黃了,三年後的今天,蔡曉光拉到了新的投資,劇組的籌辦工作也完成了,然後呢,編劇告訴他把劇本賣給彆人了。
這種事擱誰身上不氣啊。
周蓉的手離開旅行箱,走到沙發前麵慢慢坐下。
……
一個月後,光字片入口的街道上。
一名工程人員分開三腳架,將水準儀對準前方棚戶區,閉起一隻眼睛往裡瞧,他後麵站著穿著同樣服裝的男子,把一個個數字記錄到小本本上。
便在這時,曹德寶載著喬春燕由前方十字路口過來。
喬春梅和喬春華因為明知東西來路不正,還積極幫助劉愛林銷贓,一個判了八個月,一個判了十個月,沈紅枝知道這件事後氣得中風癱了,老喬倒是沒事,但也是七十多的人了,照顧自己都有點困難,更不要說伺候老伴了,喬春燕這個當女兒的沒轍,隻能每天往光字片跑。
說起來,她現在恨死周秉昆了,認為什麼乾哥哥,如果不是他非要追究責任,把這光字片的街坊們往死裡辦,她的兩個姐姐會被抓起來嗎?兩個姐姐不被抓起來,她娘會氣到中風嗎?
曹德寶一隻手握把,一隻手指著前麵說道:“媳婦兒,之前我咋說得來著,周秉昆是混蛋不?就他周家,一家子都不是好東西,周秉義現在是市長了吧,從副市長,常務副市長,再到市長,這麼多年就沒給咱光字片辦過什麼實事,甭管誰找到他,都是一句照章辦事給打發了,周秉昆更絕,那真是把咱們這些老街坊往死裡整啊,你看他媽,就李素華,從光字片搬走後不回來了吧,要我看啊,她那是沒臉回來,怕被人指著後脊梁骨誇她養了兩個‘好兒子’。哦,還有周蓉,我聽說馮玥結婚都沒通知她這當媽的。”
“行了,彆在這兒放馬後炮了,讓你給爸買的降血壓的藥買了嗎?”
“買了,買了,在兜裡呢。”
喬春燕想要摸摸在沒在他口袋,頭往右一瞥,看到路邊的兩名工程人員,不由問道:“他們在乾什麼呢?”
“誰知道他們在乾什麼,可能是要修路吧。”曹德寶吐槽道:“你說這公路部門的人也是,這條道修了挖,挖了修,折騰多少回了?他們就不知道把光字片的地也給弄成柏油路,這家夥一下雨,跟進泥窩子似得。周秉義可是光字片走出去的,這公路部門,那啥,把道一修,好走,看著也敞亮,他要是回來看看,滿意了,高興了,對大家都好。”
“可得了吧,周家哥兒倆都不是什麼好人。”喬春燕說完拍拍他的後背:“停停停。”
“乾啥玩意兒你就喊停,急刹車會死人的。”
曹德寶把腿一放,自行車嗤的一聲停住。
“不行,我得去問問他們。”
喬春燕從後車架跳下來,走到兩名工程人員身邊:“嘿,你們在這測什麼呢?”
“你誰啊?”後麵拿筆記數的人一臉的不耐煩。
喬春燕一瞪眼:“我是住在這裡的居民,問問不行嗎?”
可能是被“本地人”的名頭唬住,害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煩,拿筆的工程人員把本子一放,指著光字片所在的棚屋區說道:“區裡要對這裡進行老城改造。”
“老城改造?怎麼個改造法?”
“這我哪裡知道,領導隻是說了一句大刀闊斧地改造,具體的你可以去找有關部門了解。”
“哦。”喬春燕低頭想了一會兒,丟下一句“謝謝啊”,轉身走回曹德寶跟前。
“問明白了嗎?咋會事兒啊?”
“說是老城改造。”
曹德寶吃了一驚:“光字片要改造了?這事兒有準嗎?”
“工作人員說是他們領導說的,這還能有假?”
“光字片改造,那你媽和你爸今後住哪兒?”
喬春燕伸出食指推了他腦袋一下:“曹德寶,你是不是前天磕頭那一下撞傻了?問題的關鍵是住哪兒嗎,是光字片要拆了,你看嘴子山那片,拆遷後每戶分了一套房,咱這光字片是不是也會分房?”
曹德寶一拍大腿:“那周秉昆不是要發啊?”
從1995年到2002年末,接近八年時間,光字片的人走了四分之三,現在隻剩不到四百戶,當時借錢的協議是這麼簽的,兩年內不收利息,隻要把本金還上,房本拿走,超過兩年少於五年的,按市區商品房平均價*棚屋麵積還款,超過五年的,房子歸典當行所有,最早借錢的那一批早就超過五年了,這家夥手上得有多少套房啊,這一拆遷……真要給他補足麵積的話,按照當前的新房價格,那真是賺翻了。
“說你傻你還不高興,彆說一兩千套房,就算上萬套房,對周秉昆來說是大數嗎?”
一平米2000塊,一套房十幾二十萬,一萬套就是二十億,不說深成集團,單單天成電子的營收就接近百億,還是美元,一萬套房對他來講確實不算大數。
“是啊,發財這兩個字對他來講已經沒意義了,春燕兒,你說人呐,賺這麼多錢有啥用?一輩子可勁兒造能花多少?”
“曹德寶。”喬春燕這次氣得直接給了他一巴掌:“周秉昆,周秉昆,周秉昆,你那雙眼睛能不能彆整天盯著他,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就算有一天真完蛋了,也比你有錢。現在的問題是光字片拆遷是按房屋麵積補,還是按人頭補,如果是按人頭補貼,那我們可得好好運作運作了。”
曹德寶聽明白了,按麵積補的,一平補一平,這個最公平,但是肯定有人坐地起價,拒絕拆遷,按人頭補呢,房屋麵積大人口少的家庭又不甘心,因為情況比較複雜,所以就有漏洞可鑽,老喬家大女兒二女兒都嫁出去了,喬春燕屬於招婿,自己在外麵買了房,沈紅枝和老喬頭在這邊生活慣了,一直沒有借錢換房,還在光字片居住,如果區裡的拆遷政策是按人頭補,他們隻要把房子往兒子名下一過戶,倆人回光字片生活,以後不是就能多分一套房了嗎?
“春燕兒,還是你精明。”
曹德寶恭維一句,想起周秉昆手裡那些房子:“如果是按人頭補,那他可就虧大了。”
“曹德寶,你要死啊。”
喬春燕感覺自己快被他氣死了,這家夥天天看新聞聯播,還就愛看後麵國外人民水深火熱的部分,要問原因嘛,很簡單,外國一打仗,供應鏈就會被打亂,深成集團的海外業務也會受影響,隻要周秉昆虧錢,他就特興奮,晚上加菜喝酒,可是如果天成電子的股票漲了,那一整天都沒精打采,覺得了無生趣。
“豬腦子。”
周秉昆是啥人,明星企業家,十大傑出青年,還有一堆代表、榮譽主席稱號,他在市裡的幾個企業都是納稅大戶,連瀕臨破產的木材廠經過幾個月的打理也慢慢地活了過來,有所盈利,區裡會讓這種人物吃虧?曹德寶的想法無異於癡人說夢。
……
喬春燕和曹德寶發現了光字片即將迎來拆遷改造的命運,那邊周蓉也沒閒著,不過她並沒有去追馮玥和肖磊,而是去了一趟光影盛宴影視公司,找到了買走《我們這代兒女》劇本的馬麗麗,倆人談了談,她知道問題的症結在董事長嚴新那裡,得搞定嚴新,才有機會幫蔡曉光拿回《我們這代兒女》這部劇的導演權。
可是怎麼搞定嚴新呢,思來想去,她選擇了走馬麗麗的途徑,在幫這位馬總解決了女兒上學的問題後,對方告訴她一個能夠見到嚴新的機會,之後倆人前往北京,在飯局上見到了那位嚴董。
“蔡曉光,蔡曉光……周蓉?周蓉女士,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是不是還有一個弟弟叫周秉昆。”
“嗬,沒錯,我是有個弟弟叫周秉昆。”
“深成集團副總裁?”
“嗬,是……”
“那之前蔡導因為資金鏈斷裂的時候為什麼不找他?拍一部電視劇的錢對他來講不算難事吧。”
“咳,嚴董,曉光這人吧,不瞞您說,有點恃才傲物,你要是跟他沒有關係的人,說好話拉關係都沒問題,但是到了自家人和朋友那裡,就……”
“哦,是這樣啊,理解,理解,那這麼著吧,既然深成的周總是你的弟弟,隻要你能安排我跟他吃個飯,你放心啊,就吃個飯,沒其他要求,《我們這代兒女》的劇本一定雙手奉上,怎麼樣?”
這就是她在和嚴董吃飯後的對話,要問什麼意思,很明顯,對方想通過她搭上周秉昆。
親姐姐嘛,介紹朋友給弟弟認識那還不是小事一樁?
是,在正常人看來這是一件小事,但是在她這裡,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
因為她的關係,蔡曉光三年的心血毀於一旦,便想著能不能彌補挽回,於是先找馬麗麗後找嚴新,至於說安排嚴新和周秉昆坐在一塊兒吃個飯,她是拉不下臉的,退一萬步講,就算能拉下臉,周秉昆會給她機會?
該怎麼辦呢?
思來想去,她把主意打到了周秉義頭上。
讓老大念在兄妹情上出麵,把周秉昆和嚴新約到一起吃個飯不成問題吧,畢竟這可以說是為吉春拉投資的公事,也可以說是幫助妹妹的私事。
於是在12月末的一天,她來到郝冬梅家裡,準備一起吃個午飯,順便和周秉義說說這件事。
“周蓉,你坐,我去前麵菜市場買點韭菜和麵皮,你哥好幾天前就說想吃餃子,醫院裡事情多,我也沒找到時間給他包,正好,今天你來了,咱們中午吃餃子。”
“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你在家坐著就行,不然你哥待會兒來了,看到我中午不在家,搞不好會以為醫院有事,我過去工作了呢。”
“那行。”
周蓉目送郝冬梅離開,便在沙發坐下來,過了差不多五六分鐘吧,隻聽樓道裡傳來談話聲,她仔細一聽,是周秉義回來了,又一聽,臉色大變,因為和周秉義說話的人不是彆人,正是和她互相看不順眼的周家老三,周秉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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