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手將碎渣扔進了褲兜裡,然後坐在了一個空的椅子上。
“你們這邊生什麼事了?我聽到了玻璃杯碎裂的聲音。”
這時,一個挺年輕的男服務生,走了過來,驚異不定的看了一眼我們這邊還未散去的白霧,問道。
“啊,沒什麼。”趙老師回過了神,臉上擠出一抹笑容,道:“我們不小心打碎了一個杯子,杯子的錢結賬的時候算在我這裡,我會照價賠償的。”
“好的,那讓我們打掃一下吧。”男服務生在地上打量了一圈,沒有看到玻璃碎片,然後有些困惑的道:“幾位貴賓,碎片在哪呢?我並沒有看到。”
“玻璃碎片我們已經全部撿拾起來了。你不用管了。”我笑了笑,說道。
“啊,好...”年輕服務生點了點頭。
“對了,麻煩再上五倍咖啡。”趙老師提醒道。
“好的。”
將服務生支走之後,趙老師看向我。準確的說是我的雙手,問:“那個,你做了些什麼?為什麼整個不光是杯子碎了,就連咖啡都蒸了?你是怎麼做到的?”
雖說趙老師的主要目的還是委托的事,但是。眼前的少年先前的舉動還是有些過於驚駭了些,一杯咖啡竟然瞬間汽化成了水蒸氣,就連玻璃杯都碎成了渣,當然,也許這個少年動用了什麼小手段。不過,真正讓趙老師決定相信的理由是,在這個少年捏碎杯子的瞬間,她看見,他的掌心依稀傳出了淺藍色的光芒。
當然了,這依舊有可能是做了一些小手段。不過,在經曆了委托中所說的那件事以後,本來是無神論者的趙老師,心中的觀念也有所動搖,否則她也不會向外界求助。趙老師決定,可以試著相信眼前這幾人,雖說他們年輕,但有些時候不能以年齡取人啊,比方說那個早已年過半百的校長,在聽了自己的敘述之後,非但不相信自己,還差點將自己扭送到了精神病院。
綜上所述,趙老師決定姑且相信他們,此時的她也確實需要一個可以傾述的對象。
我們所在的位置比較偏,在角落且靠窗,我們之間的談話聲也並不是很大,所以,並未收到店裡其他客人的關注。
趙老師全名叫趙平,是陽城財經大學的一名心理學老師。
“說出來可能你們會覺得好笑,一個本應相信科學的心理學老師。居然會變得疑神疑鬼。”趙平歎了口氣,道:“但我前段時間經曆的這件怪事,卻不得不讓我產生世上可能有鬼的這種荒誕的想法...”
“小姐,你的咖啡。”服務生上來五杯咖啡。
“趙老師,我們相信你。也正因如此,我們才找到了你,所以,你可以敞開心扉,將這件事完完全全的告訴我們。”待服務生走遠之後。我輕聲說道。
“好。”趙平呼出一口氣,道:“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一個星期以前...”
心理學,在大學期間並不受學生們重視,但卻是必修的課程。不論任何年紀任何專業,每周都有一門心理學的課程,至少在陽城財經大學如此,這門課是要算入期末成績的。
學校重視學生的心理健康,自然就重視這門課程。當然,學校重視,不代表學生重視,學生上課也無非是玩個手機,打會榮耀王者。要不就睡會覺,偶爾可能會看上兩眼屏幕上的ppt,然後這節課就算過去了,學生來上課隻是為了能得一個較高的課上分,以此來保證期末不掛科。
當然,即便大部分學生都這樣,但那隻是因為他們心理健康,私下還是有一些學生前來谘詢趙平一些心理問題的。
上周就有這麼一個臉色蒼白,眼神驚恐,頭有些雜亂的女孩子。在下課後去找趙平。
“這個女孩子精神狀態一看就不是很好,我從她的眼中能讀到一抹難以掩飾的恐懼,非常深刻,以至於我對這個女孩眼中的恐懼深信不疑,我相信,在她身上一定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很顯然這個女孩一開始是想向我傾述些什麼,不過,可能她回憶到了某種極度可怕的事情,以至於她渾身不斷的顫抖了起來,半天都沒能說出一句完整連貫的話。我竭力用平和而親切的語氣勸說她不要緊張、不要害怕,後來她終於逐漸的恢複了一些瓶頸,然後告訴我一個,直到現在,我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的怪事...”
我們安安靜靜的看著趙平,一點多餘的聲音都沒有出,桌上的五杯一滴未動的咖啡,還在冒著熱氣。
“她說,在三個晚上之前,她做了一個噩夢。”
“什麼噩夢?”葉雨幽好奇的問。
“這正是我接下來問她的問題,不過,那個女孩,我們姑且叫她a同學吧,a同學說,她並不記得噩夢的具體內容了,但她卻知道,這絕對是一個極端恐怖的噩夢,以至於她被生生嚇醒。我當時一直在靜靜地傾聽她的闡述,當然,那個時候的我並未覺得有些什麼異常,一個噩夢而已。”
“這顯然沒什麼大不了的。”張新宇不屑的說道:“我經常做噩夢。醒後往往也不記得夢的內容。”
“是的,僅憑一個噩夢說明不了什麼,這個女孩一開始也是這麼說的,但這個女孩接下來又說,本來她也以為隻是一個普通的噩夢,她在被嚇醒之後,本能的看了一下床頭的手機,你們知道現在有不少人已經養成了醒後第一件事就是找手機的習慣嗎?”趙平頓了頓,然後道:“這一看可倒好,令她萬分恐懼的是屏幕上顯示的時間。正好是四點四十四分!”
聞言,我們均是挑了挑眉。
我們都知道,人們往往都十分避諱四這個字,因為這諧音死,三個四連一塊更是讓人覺得晦氣。難道真的這麼巧?這個女孩做了個噩夢。嚇醒後的時間剛好是四點四十四分?
我已經嗅到一絲詭異的味道了。
這確實挺惡心人的,任誰現自己在這個點被噩夢嚇醒,心裡怕是都會有些不舒服。但是,這依舊不能說明什麼,也許隻是湊巧罷了。
“這也許隻是一個巧合。”張新宇說出了我的心中所想。
“的確,當時我也試圖去說服a同學,這僅僅隻是一個巧合,不過,a同學接下來的話,卻使我覺察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趙平老師這番話顯然使我們有了興趣,每個人都安靜的坐在位置上,目不轉睛的看著趙平,等待她接下來的話。
“她說...”趙平的聲音明顯有了一絲波動,不像之前的淡然:“她說,如果僅僅是偶然遇見一次這樣的事情,她也會以一個巧合來說服自己,但是,這並不是一次,是三次!!而且是連續的三次,她說她連續三天晚上,都做了噩夢,而且,都在四點四十四分這個不吉利的時間點,被生生嚇醒的!”
趙平由於顧慮店裡的客人,這番話並未多大聲,然而,這番話卻猶如一道驚雷一般在我們耳邊炸響。
連續做三天噩夢,連續三天在四點四十四分這個時間點蘇醒,而且還是被嚇醒的,這要是用巧合來解釋,就有些牽強了。
在趙平說完這番話後,我們這桌就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好半天,我才沉聲說道:“然後呢?應該還沒完吧?即便是連續三天都這樣,也不至於讓你這樣一個心理學老師。下了一個有鬼的結論吧?”
聞言,趙平點了點頭,然後道:“是的,當時我雖說也覺得此事十分的詭異,十分的不同尋常,但我依舊並往鬼這方麵去想...而是仍然以這隻是一個巧合的牽強理由,試著說服她,因為有的時候,人的生物鐘可能並不比鐘表差,可能隻是由於第一晚留下的印象太深,以至於在接下來的兩晚生了同樣的事,就像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一樣。”
趙平一臉沮喪與自責的說:“我當時就是這麼和她說的,可憐這個女孩還一臉恐懼的和我說,她感覺自己快要死了,很可能今晚就會死,我當時還不相信她,依舊苦口婆心的勸說她想得太多,叫她回去好好放鬆一下,減輕一下壓力...”
“可是,可是...”
我們臉色凝重的看著趙平,雖說她還沒說出接下來的話,可我們已經有了一些猜測。
“在第四天晚上...”
“a同學死在了她的寢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