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鴻三人自從那日消失之後，就一直在科學院的安排下修煉，所以沒有人比沈明更了解近況了，畢竟沈明乃是科學院的首席科學家。

聽了我的問題，沈明回答道：“沒什麼進展，如果他們有進展的話，消息早就傳遍陽省了，現在他們依舊是卡在二星巔峰的境界。”

“好吧。”我無奈點頭。

沈明在這件事上，並沒有什麼隱瞞，他告訴我，科學院提供了許多的方法來幫助三位老祖，其中孫鴻和趙從文的修煉方式充滿了新穎，除了服用那些凝神靜氣的丹藥以外，還通過各種催眠暗示的方式，來幫助他們尋找心目中真正的道。

可惜結局並不如意，兩人心目中的道多種多樣，誰也不知道哪個才是最讓他們重視的，哪怕是用各種高端儀器測試也沒用，所以說修煉進展其實是停滯不前的。

王煜由於自己選擇的緣故，並未參加到這種修煉方式當中去，而是和以前一樣循規蹈矩的修煉，隻不過修煉之地源氣極其濃鬱，且安靜適合修煉，丹藥更是無限量的提供。

對於沈明所說的這種方法，其實我是心存懷疑的，畢竟事實證明效果並不理想，而且我一直認為修煉這種東西講究一個隨心，而不是通過這種格式化的修煉方式。

“沈教授，您感覺你這個修煉方式，真的行得通嗎？”我發表了我的疑惑。

在我看來，沈明這個方法是史無前例的，根本就沒有經過實驗的驗證，對修煉者有利有弊都是未知數，在這個時期使用我感覺完全有種趕鴨子上架的嫌疑。

對此，沈明的回答也很簡潔。

他說，孫鴻三人，在二星巔峰境已經十幾年了。

在十幾二十幾年前，各家族的家主還是他們，最後為了衝刺三星境界，同時也可能是不想再摻和家族的事情，三人先後皆是選擇了閉關。

但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卻依舊沒能突破到新的境界。

以修煉界的經驗來看，一個人如果停留在一個境界超過了十年之久，那麼基本上這個人終生無法突破這個境界了，而一般來說修煉者經過這麼久的苦修也沒能突破，心氣兒基本也磨沒了。

“按照常規的辦法，孫老三人幾乎沒有破境的希望，不然早就突破了，不可能在這短短幾十天突然有所進展，你看王煜沒有采用我們的修煉方式不也沒突破麼？非常時期采用非常手段，萬一能成呢？”沈明回答道：“再者說了，我們的方式也並非是拔苗助長，而是通過科學的方式，來幫助他們找到心目中真正的道，隻是沒有成功罷了。”

“您說的也有道理。”我微微點頭。

我明白沈明的意思。

按照循規蹈矩的方式，孫鴻三人基本上不可能突破，還不如按照古籍上的方法奮力一搏，也許就能成功了。

“不過沈教授，十幾年前的源氣濃度和現在差的不是一星半點，老一輩強者無法突破可能也是由於源氣的緣故，所以說在一個境界卡在十年就基本無法突破的這個說法，還是有些瑕疵的。”我發表了我的看法。

“我也沒覺得這句話是完全正確的，源氣是修煉之本，沒有源氣誰都突破不了，所以說現在這麼一個高濃度的時代，以前那些基本上突破劃上叉號的強者，沒準也有翻身的機會。”沈明點頭道。

和沈明交談了一番之後，我發現這個科學家其實膽子很大，做事經常有賭博的成分在裡麵，很多事隻要有五成的成功率他就敢放手一搏。

要不怎麼有句話說，瘋子和天才往往隻隔了一道牆，我看這句話還是有道理的，做事沒有把握的天才那不就是瘋子麼。

提了幾句孫鴻之後，沈明很快就將話題轉移到了青靈和夜梟身上，對於他知道這個消息我並不意外，身為帝局首席科學家，單論地位而言比陳易還高，所以這種消息他完全有權力知道，估計在消息發生的第一時間他就知道了。

“說真的，夜梟同誌帶來的好消息，讓我身上的負擔小了很多。”沈明喝了一口白開水，說道：“我這幾天壓力很大，我很擔心我最後結局是失敗，我並不怕死，但我怕失敗，因為我失敗了大家就都會死。”

“現在好了，就算孫鴻三人沒有進展，我們也不至於淪落到死局。”沈明道。

見沈明臉上浮現了一抹放鬆之色，我心中不禁感慨，原來連沈明也會出現這種焦慮和憂愁的心情，但仔細想想也是，沈明性子再冷淡也是人，是人遇見這種事情就會有壓力。

沒壓力就怪了。

“不過青靈這件事也並非是十拿九穩的，誰也不知道在這期間鬼嬰會不會出現不可控的爆發，而且說不定剛派鬼師也會進行騷擾，我們可萬萬不能大意。”我麵色凝重地道。

現在我們眼前的局勢可不那麼樂觀，鬼嬰近在眼前，鬼師虎視眈眈，壓力不是一般的大，不過在青靈借到門回來之前，我們再難也要支撐住！

因為提到了鬼師，我們的話題自然而然的就轉移到了周家乾的那些破事上麵，十名受害者的事情我一直耿耿於懷，我問沈明是否了解他們的具體情況。

本來我是沒報什麼希望的，畢竟醫院那邊還沒出消息，但沈明在沉吟了片刻之後，緩緩地道：“這些人，他們的情況應該是讓人變成了人傀。”

“人傀？”我詫異地道：“聽上去和靈傀很像啊。”

“確實很像，隻不過人傀是人為的，靈傀不是，具體區彆也有，靈傀是有暗氣組成的，是衍生靈，但人傀本質上還是人，隻不過由於他的靈魂都被毀了大半，失去了自我意識，並且強行塞進了許多暗氣，所以才會變成沒有理智六親不認的怪物。”沈明回答道。

“還有這種操作？”我微微一愣道。

聽上去還是有點像當初在尼國見過的那個黑人大哥，他其實就是保留著一絲理智以及靈魂，隻不過那應該是由於暗氣濃度不夠高，且他靈魂強度足夠強的緣故。

不過還是有點區彆。

畢竟靈傀不是人為的，人傀是人為的，而且從聽上去的感覺來看，靈傀倒是沒什麼感覺，可人傀這個名詞光是一聽就有一種令人生厭的感覺。

“所以說，他們還有救嗎？”我忍不住問道。

對此，沈明的答複是有救，隻要把和靈魂摻雜在一起的暗氣儘快排除體外就好了，不然等暗氣和靈魂結合起來，成為“暗魂”之後，這個人也就徹底變成衍生靈了，這個時候稱靈傀反而更為合適。

聽到暗魂這兩字，我不禁想起林淮曾經說的惡魂了，兩者應該是同一個概念，有所區彆的緣故是因為林界那邊稱怨靈為惡靈，所以才會將惡靈的生命之源稱之為惡魂的。

一個世界有一個世界的叫法，但在我們世界，因為我們將怨靈的能量源泉稱之為暗氣，所以為了方便稱呼，自然會將怨靈的靈魂稱之為暗魂。

不過這都是小事，在聽到沈明說這些人還有救的時候，我的內心是極其喜悅的，這可是一個天大的好事，不過就在我為之高興時，沈明一盆冷水直接噴了下來：“彆急著高興，雖說現在醫院正在全力排除他們體內的暗氣，但這並不代表排除乾淨他們就會恢複正常。”

“他們的靈魂傷到了根本，要想恢複意識，就得好好溫養他們的靈魂，這時間可能會很長，短的話幾個月，長的話幾年十幾年甚至永遠，這還算好的，也許有人受創嚴重，連三魂都不齊了，這樣的人是幾乎不可能恢複的。”沈明道。

“啊？！！”聞言，我大失所望。

那豈不是說，除了趙芷涵以外的九人，短時間都很難恢複意識了？

“沒辦法，畢竟他們不是徐儉，有三星的底子。”沈明無奈地道。

“唉。”我微微歎了口氣。

沈明都這麼說了，那情況就應該是這樣了。

可憐了孫青他們。

歎氣之餘，我還是有點不死心地道：“難道真的沒有彆的辦法了嗎？”

“沒有了，人傀就是這樣，基本上一半都沒有救回來的可能。”沈明回答道。

聽了這話，我意識到沈明這番話的深層意思是指，人傀的似乎早就已經存在過，並不隻是現在這幾例，想到這裡我連忙問道：“以前也出現過人傀嗎？”

“出現過。”沈明推了推眼睛，眼中浮現了一抹複雜的神色，緩緩地道：“我不知道這次人傀身上的藥劑是不是他提供的，但確實很像是他的手筆。”

“誰？”我不解地道。

“我曾經的同事。”沈明歎了口氣，回答道。

“王高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