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王藝臻的話,陸筠霜頓時沉默了下來。
她想說些安慰的話,想說些激勵的話,但她也知道這沒什麼用。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這半年多以來,王藝臻的心態轉變他也看在眼裡。
一開始王藝臻是充滿著希望的,他認為自己大難不死,未來一定有解決詛咒的辦法。但現實是殘酷的,隨著身體情況的逐漸惡化,王藝臻也逐漸心死了,因為實在是看不到解決的可能。
通話雙方都沉默了片刻,最後還是王藝臻率先打破了寂靜,對陸筠霜說道:“陸老師,我這邊還有事,就先掛了。”
“你照顧好自己。”
“嗯。”
掛斷電話後,陸筠霜還保持著拿著通訊器的姿勢,嫵媚動人的臉上滿是複雜的神色。
這時,在陸筠霜身旁的陳懷鑫,開口道:“他怎麼說?”
“看得出來,他對解決詛咒已經沒什麼信心了。”陸筠霜歎息道:“我估計,他把自己的積蓄借出去時,壓根就沒打算要回來,”
“怎麼有一種臨終前把一切都托付給彆人的感覺?”
“你說的沒錯,他恐怕就是這樣想的。”陸筠霜點了點頭道:“葉炎跟他很像,都是來自下界,且都有一股子不喜歡向命運低頭的衝勁和闖勁,王藝臻可能是把葉炎當成曾經的自己了。或許對他來說,能親眼看著葉炎走完他沒走過的路,也是一種精神寄托吧”
在陸筠霜話音落下之後,房間內又是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半晌後陳懷鑫扯出一抹笑容道:“想開點,隻要抱有希望,奇跡終會出現的。”
“你說得對。”陸筠霜歎息一聲,對陳懷鑫道:“等這幾天有時間,你去給他做個心理輔導吧,他要是抱著等死的心隻會死得更快。”
“嗯。”陳懷鑫點了點頭。
在陸筠霜二人為王藝臻的事情發愁時,身為當事人的王藝臻,卻絲毫沒有生命即將走到儘頭的覺悟,此刻他哼著小曲,走在通往競技場的路上,手裡則是時不時發著消息。
“老四,我快到競技場了,你在哪了?”
我:“我已經到了。”
“等我,馬上到。”
一分鐘後,我們二人於競技場門前相聚。
定在這裡集合的原因,是因為王藝臻為貧困的我想了一個賺錢的路子——那就是在競技場打榜!這也是除了學校的官方活動以外,來錢最快的方法。
“哎,真是好久沒來這了,想當初哥也是競技場一霸。”王藝臻感歎道。
聞言,我嘖嘖稱奇道:“真沒想到,老王你居然還有這麼輝煌的曆史。”
“那當然,我在我那屆可謂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什麼權貴子弟都讓我橫掃了個遍。”說到這裡,王藝臻嘿嘿一笑,道:“不過,這也是因為我那屆學苗質量不太行,最強的也不過是個延伸境強者而已,我這也算是撿了個便宜。”
“怎麼質量會差那麼多?”我好奇地道。
“還不是因為姚世傑入學?”王藝臻解釋道:“姚世傑的天賦雖然也算出眾,但去年剛入學時也隻有三魂境圓滿而已,連大道境都不是,更彆說貫通境了。”
“所以這和上屆學苗差有什麼關係?”我愈發雲裡霧裡了,這就好比我問你吃飯了嗎,你回答我今天天氣真好一樣,我沒聽出來王藝臻說的這件事跟我的問題有什麼關係。
王藝臻有些無語,但還是耐心地解釋道:“你仔細想想,姚世傑是王後在突破四星之後,跟國王生下的第一個兒子,從出生起他就被寄予了厚望。”
“但遺憾的是,被寄予厚望的姚世傑,在入學時僅有三魂境圓滿。這個境界雖然很強,但距離大道境依舊有一段距離。如果同一屆的學生有太多大道境強者的話,就算他是王子也難以出頭。”
“那麼問題來了,如果你是國內某勢力的老大,你在明知道王子殿下入學的情況下,會讓自家的優秀子弟在這個節骨眼上跑出來跟王子競爭嗎?”
“我好像懂了,合著這全是人情世故啊。”我恍然大悟道。
“對唄,誰那麼不開眼,專挑王子入學的時候去跟他競爭,那不是自找不痛快嗎?”王藝臻點了點頭道:“彆忘了,這個國家真正當家做主的是王室,而不是其他勢力,誰還能不給王室點麵子了?”
“你說的沒錯,大家都互相給彼此留點麵子,這樣對誰都好。”
“就因為大家都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上一屆大舜國最優秀的那一撥權貴子弟,要麼就留下來等下一屆,要麼就去其他三校了,所以上一屆東校的學苗質量佷差。”王藝臻聳了聳肩道:“不過反過來說,因為去年積壓了一部分優秀學子,所以這也導致今年新生的質量格外的好,這一屆的新生實力可能是東校建校史上最強的一屆,堪稱黃金一代。”
“我就這麼倒黴嗎?”我嘴角抽了抽,略顯無奈地道:“剛入學,就攤上了最強的一屆?”
王藝臻幸災樂禍地道:“這不是挺刺激的麼,對手多才有前進的動力啊。”
“對手太強,影響我賺錢啊”我幽幽地道。
說話間,我們已經到了競技場內部,首先映入眼簾的幾個猶如擎天之柱一般的石碑,石碑直入雲霄,上麵有著金字閃爍,赫然都是人名。
“這兩個石柱,就是學校裡有名的戰力榜了。”
王藝臻為我介紹道:“左側的這個是新生戰力榜,隻有入學第一年的新生才能上榜。而右側那個則是總戰力榜,這個沒有任何限製,全校任何年級的學生,隻要是在校生,都有資格上榜。”
我微微點頭,目光則是不斷往上看去,最後在最頂端的位置看到了兩個名字。
新生戰力榜榜首:李塵。
總戰力榜榜首:易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