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大事,隻是前兩天鑄造了一把魔劍,那劍是把凶兵,飲我鮮血而成,所以現在有些氣血不足,蘇師已經為我診過脈,隻需修養一月便能好。”
見到穆念慈眼底濃濃的擔憂之色,陳長安揉了揉她的腦袋,低聲安慰了一句,而後拉著她的手,走到了人群前。
“楊大叔,念慈,我為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嬸嬸梅超風。”
陳長安給兩人介紹了一下梅超風,梅超風之前便打量了穆念慈,見她溫柔美麗,十分得體,心中自是喜歡。
與楊鐵心輕輕點頭,算是見過,梅超風便走過來拉著穆念慈的手,笑道:
“怪不得長安平日裡總與我提起念慈,今日一見,這才知道為何……也不知道陳長安這小子前世做了什麼好事,遇到的女子都是這般優秀。”
穆念慈臉頰微紅,有些緊張的道了一聲:
“念慈見過嬸嬸,之前與長安哥哥一同前往京都去尋嬸嬸,但因為一些私事去了漠北,今日才見到嬸嬸,還望嬸嬸莫怪。”
“這說的哪裡話。”
梅超風佯裝生氣,與穆念慈又聊了幾句,便拉著她的手,為她介紹道:
“嫣兒與你一路從姑蘇北上至此,你自是認得,而這位…這是李莫愁,是長安之前下山時遇到的姑娘,與長安經曆了生死…”
梅超風知道陳長安不好向穆念慈介紹李莫愁,便主動開口,特意模糊了兩人認識的經曆,隻說經曆了生死。
“莫愁見過穆姐姐~”
李莫愁率先開口,向穆念慈盈盈一禮。
穆念慈早就聽說過李莫愁的名字,因此心中也有準備,但見到她時,還是不由失神。
李莫愁容貌絕美,性格溫柔,穆念慈見到她也很難生出惡感,心裡雖然有些小委屈,但還是露出笑容,與她聊了起來。
“哼!”
一旁的楊鐵心哼了一聲,臉上掛著不悅的神情,像是誰欠了他一萬兩銀子一般。
“楊大叔,好久沒見了。”
陳長安知道他是故意如此,歸根結底還是為了穆念慈不被欺負,因此也不尷尬,隻是笑著與他打了招呼。
“你小子……唉!”
楊鐵心歎了口氣,本想說幾句重話,但是一想到上山前穆念慈千叮嚀萬囑咐的樣子,又歎了口氣。
再加上陳長安好歹為他找到了包惜弱和楊康,便隻能不去想此事,問道:
“你在信中說,有惜弱與康兒的消息,不知道……”
“這事說起來也很巧,我之前打聽到嬸嬸可能藏在趙王府,那日便與蓉兒潛入其中,結果躲在了王府花園裡,發現了一個江南樣式的土屋…”
陳長安把當時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番,為了讓楊鐵心知道包惜弱心裡還有他,特意說道:
“那屋內布置簡潔老舊,牆上掛著一柄鐵槍,我在那槍身上看到了楊鐵心三個字,這才確定下來…”
“是我對不起惜弱…這些年她受苦了!”
楊鐵心眼眶發紅,心中頗多感慨。
“而那金國的小王爺完顏康,實際上就是楊大叔你的兒子,不過楊嬸子先前以為你死了,並未告訴他這些事,所以他還以為自己是完顏洪烈之子,真說起來,他應該叫楊康才對。”
陳長安這邊話音一落,那邊正與穆念慈三人說話的梅超風突然怔了一下,轉身看了過來,問道:
“楊康?”
“是啊,對了,嬸嬸你還不知道吧,你的徒弟,金國小王爺完顏康,實際上是楊大叔的親生兒子,算起來,你們之間也算有緣。”
陳長安故作不知,為兩人介紹道。
“梅超風竟然是康兒的師父?不是說康兒的師父是丘處機道長嗎?”
楊鐵心心頭一震,但是沒敢顯露出來,隻是露出意外之色,又和梅超風再次見禮,拉近了關係。
“完顏康,楊康…”
梅超風知道自己是誤會了,楊康是她從小看到他的,怎麼也不可能是大漠那個殺了陳玄風的小賊,但是聽到這個名字,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喜。
沉吟片刻,梅超風回了屋內,取出了一柄匕首,說道:
“說來也巧,當年刺死長安叔父的那人,也叫楊康,留下了這柄匕首。”
楊鐵心看到那柄匕首後,身子猛地一震,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梅超風一直在觀察他的神色,見楊鐵心這般表現,就知道他一定知道什麼,於是問道:
“楊兄可是知曉些什麼?”
“這…”
楊鐵心遲疑一下,說道:
“另夫君之事,不是江南七怪所為?我聽說閣下已經殺死了江南七怪,報了殺夫之仇,這匕首…”
“那日江南七怪偷襲我等,又有一小賊…”
梅超風簡單講述了一下,楊鐵心終於是確定下來,那用匕首刺死陳玄風的,定然就是郭靖了!
這匕首便是當年他與郭嘯天所留,一刻郭靖,一刻楊康,雙方交換,約定情誼。
他好不容易才勸郭靖放棄報仇的想法,但現在卻不是他是否要報仇了,若是讓梅超風得知,她還不把郭靖的腦袋扭下來?!
楊鐵心此時有些後悔把郭靖帶來了,不過還好,因為估計無崖子藏在山中,此番隻有楊鐵心和穆念慈上山,其他人都是留在了山下的村子中。
見楊鐵心支支吾吾不說話,梅超風也察覺不對,便厲聲問道:
“閣下可是有事隱瞞?”
“嬸嬸…”
一旁的穆念慈等人已經被幾人談話吸引,見梅超風如此,穆念慈輕輕叫了一聲。
梅超風這才臉色微變,平心靜氣的問道:
“我已經報了大仇,鬱結十幾年的怨氣一朝散儘,那小賊雖然殺了我師兄,但不過是命數,我已不放在心上,隻是希望閣下不要隱瞞,讓我清楚各種始末,不至於糊塗。”
其實梅超風之前是有找那小孩報仇的想法的,那是七俠鎮一行,她被佟湘玉影響,找那小孩的心思就淡了。
今日偶然聽聞,一時激憤,這才又暴露殺意。
不過佟湘玉精通催眠之術,因此她現在心情平緩之後,反而又息了心思。
“這…”
楊鐵心遲疑片刻,這才把當年交換匕首之事說了出來,又把郭靖和江南七怪的關係說了。
“靖兒那孩子已經放棄仇恨,決定不為師父們報仇,冤冤相報何時了,更何況我們之間關係錯綜複雜,一個不慎,便傷了兩個孩子的情誼…”
梅超風久久無言,旁邊的眾人聽了這一出大戲,也是紛紛不敢言語。
過了片刻,梅超風才笑了三聲,說道:
“此事已經過去十多年,便不要再提了,我恨他殺了師兄,他又何嘗不恨我殺了他七位師父…”
“當年師父與我說,殺人者人恒殺之,直到此時我才算有所領悟,當年為了練功,我與師兄在江湖上殺了多少人,他們又有多少親朋好友,日夜恨不得殺我泄憤?”
“我們與江南奇怪的仇怨,還要從我與師兄殺了柯鎮惡的大哥柯辟邪開始算起,一飲一啄,因果報應,罷了罷了!”
梅超風說完,便神色黯然的回了房間。
王語嫣和李莫愁對視一眼,告辭一聲,也跟著去安慰她了,穆念慈有些遲疑,不過陳長安給她使了個眼色,穆念慈便悄悄的跟了上去。
“長安賢侄,這事…”
雖然梅超風說算了,但楊鐵心還是有些擔心。
“放心吧,嬸嬸既然說算了,那便是算了…”
陳長安也覺得輕鬆不少,當初認識穆念慈時,他便覺得此事棘手,現在能這般解決,也算不錯。
今日他主動說破此事,就是不想讓雙方藏著掖著,等到撞破之時,爆發出更大的衝突。
見楊鐵心鬆了一口氣,陳長安卻又冷冷一笑,說道:
“不過郭靖殺我叔父,我須得教訓他一番才行…楊叔你剛剛說郭靖在武當後山得了機緣,實力大進,我便與他交手切磋一番,看看他如今的成色!”
陳長安其實也很驚訝,沒想到他搶了郭靖的機緣後,郭靖竟然還能在武當收獲那等奇遇。
他並不知道火工頭陀就在武當後山的懸崖底下,前世也不曾聽說有擅長什麼大日純陽功的玩家,卻不想郭靖能有此機緣,隻能說是氣運所鐘。
楊鐵心倒是沒有勸阻,反而很是支持:
“也好,不打不相識,你們切磋一場,打的痛快了,便把上一輩的恩怨都化解了吧…隻是你小子連西毒歐陽鋒都能殺,下手還需輕一些。”
“對付郭靖,我還不需要出刀。”
陳長安嗬嗬一笑,沒再糾結這事,又與楊鐵心說了無崖子的事情,讓他萬萬不可泄露出去,山下那些人誰也不能告訴。
楊鐵心得知無崖子傷勢儘複,也是大吃一驚,隨後又露出喜色。
無崖子可是實打實的大宗師,有他庇護,陳長安便不會出事,穆念慈也就少擔心些,更何況穆念慈學了逍遙派的北冥神功,也算是逍遙派的弟子。
無崖子之事,對他絕對是大大的好事。
再三保證之後,兩人這才說起京都之事。
“我原本打算南下桃花島…”
說到這事,陳長安稍顯尷尬,搬出了無崖子頂包。
“那日師公為我,向蓉兒的父親黃島主提親,雙方定下了婚事,算算日子,我確是要去桃花島與蓉兒成親了。”
“竟有此事?!”
楊鐵心瞪著眼睛,恨不得撲上去掐死陳長安。
雖說此事是無崖子敲定的,但是楊鐵心敢肯定,陳長安定然是故意的,就是趁他們父女不在,把這事定了下來。
“念慈可是最先與你定親的!是,念慈背景差,不像黃姑娘有個五絕的父親,也不像王姑娘有個大宗師的外祖父,便是李姑娘,也有個隱世宗門的背景。”
“但念慈也是我辛苦養大的,善解人意,落落大方,不比其他幾人差,你小子若想娶黃蓉,得先娶念慈才行!”
楊鐵心冷哼一聲,他幫不了穆念慈什麼,如果穆念慈一定要嫁給陳長安,那怎麼也得當最大的那個,不然日後不得讓人欺負死?
“這個…辦起來太倉促了,聘禮什麼也沒準備…”
楊鐵心猛地一擺手,打斷了陳長安的話,說道:
“我楊家小門小戶,用不上聘禮!當日你說婚事要等找到親人後再談,如今你嬸嬸也找到了,我看此事便定了!你去桃花島前,便與念慈完婚!”
“那不如…到時候一起?”
陳長安試探著問道,他先娶穆念慈其實也沒什麼,但是若是瞞著黃藥師和黃蓉做這事,怕是會出問題。
所以乾脆到時候一起吧!
“這個…”
楊鐵心沉吟了一下,剛想說豈有此理,但又覺得也是個辦法。
隻是這事說出去,未免讓人笑話,便低聲嗬斥道:
“你小子以為自己是什麼天潢貴胄,還想同時娶幾個?”
“嘿嘿,在下不才,如今是逍遙派的掌門人,魔教教主餘星羨的隔代傳人,說是當代的魔教教主也不為過!”
陳長安自信一笑,摸了摸腰間的圓月彎刀,低聲道:
“我這身份,無論做什麼都行!江湖上誰敢多嘴?”
“這個…你還是問問無崖子前輩的意見吧!”
楊鐵心想了想,並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顯然是打算看看無崖子如何打算。
若是無崖子也支持,那沒的說,反正穆念慈不能後嫁就是了!
陳長安點點頭,不再糾結,說道:
“行!此事稍後再議,那再說京都之事…這樣,我們便輕裝上陣,隻去高手,從這擂鼓山北上京都,若是快馬疾馳,日夜不綴,來回一個月倒也足夠。”
“那便隻有我,楊叔還有郭靖一同前往,到了京都直奔趙王府,搶了嬸嬸和楊康兄弟便走,如何?”
“咳咳!”
楊鐵心咳嗽兩聲,正想說什麼,又見對麵的陳長安輕輕皺眉,便聽他嘀咕道:
“還得帶上師公他老人家…大金皇室定然藏有高手,若是有強者追擊,有師公殿後,定然可保萬無一失!”
陳長安一拍手,興衝衝的看著楊鐵心,問道:
“楊叔覺得如何?”
“呃…甚好,甚好…”
楊鐵心呆呆回道,若是早知如此,就不帶那些草原高手和李萍來此了。
其實想想也是,畢竟是從大金的國都往外搶王妃,人越多,便越容易暴露。
那李萍和華箏等人武藝低微,帶去了也不過是累贅,白白招惹麻煩。
真如陳長安所說這般,隻讓高手前往,成功率反而大大增強!
“那就這麼定了!我去師公說說,他傷愈後還未下山走動,此番能去京都,想來也十分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