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知道離之君位置的情況下,要向沙萊斯問話,她就不能選擇平時常常有人來往活動的區域了;這是附近唯一一個具有交互屏幕又根本沒有人來的地方,門一關,就是一個隱蔽而安靜的獨立空間了。
門外,離之君雙眼彎彎地,朝她露出了笑容。
有一瞬間,林三酒以為自己的靈魂都被驚得一乍,要從軀殼裡躍出去了——她不由自主地向後踉蹌一步,伸手扶住了儲物櫃;雪水一樣冰涼的明悟,驀然全都灌進了血管裡,激得她忍不住想要一陣陣地打顫。
她恨不得踢自己一腳。
怎麼會沒想到這一點?沙萊斯係統已經被動了手腳,也就是說,她在觀景平台上對清久留一行人說的話,全部都被沙萊斯給聽見了——她可以通過係統尋找彆人的位置,離之君自然也可以用同樣的辦法找到她啊?
嗨,離之君舉起一隻手,好像怕驚嚇到她似的,小幅度地擺了擺。你臉色彆這麼差嘛
林三酒死死壓住了體內條件反射似的戰鬥本能。儲物間的門不寬,離之君已經擋住了她唯一的出路。
離之君歎了口氣,肩膀都跟著一起卸下來了,似乎他是真的沒扛住肩上的這份失落。
你看見我就神色突變,豈不是明擺著告訴我,記憶植入對你沒生效嗎。
哪怕在見到他的那一刻,林三酒就什麼都明白了,依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為什麼——
彆這樣嘛,離之君再次擺了擺手,臉都垂了下來,好像他也覺得這場對話與他而言很艱難。我們可以進去說嗎?
林三酒慢慢地往後退了幾步,站在儲物間中央空地上,看著離之君一步邁進來,將門重新在身後滑上了,門鎖發出了哢噠一聲。
他轉過身,望著林三酒的那一雙桃花眼裡,好像第一次蒙上了一層迷惘的略有不知所措的霧光。二人對視了幾秒鐘,儲物間裡的死寂也凝固了幾秒鐘。
黑澤忌,林三酒終於開了口,他沒事吧?
離之君一怔,似乎完全沒有料到這個問題。他為什麼會有事?
他一直什麼也不知道地跟你待在一起吧?林三酒不知為何生出了一股怒火,嗓音都高了一度:當你意識到自己暴露的時候——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發現的——你那時對他做了什麼?
離之君垂下頭,輕輕地搖了一下,仿佛這是他聽過的最荒謬的話,甚至低低地從鼻子裡笑了一聲。
我對他植入了記憶跟船上所有人一樣。
真的?
他將後背倚在儲物櫃上,雙腳鬆散地伸了出來,好像這不過是一場朋友間的普通聊天。當然是真的。他認為‘府西羅’一事,隻是皮娜看錯產生的誤會。
你要怎麼樣?林三酒卻是另一個極端——她渾身上下每一塊肌肉都繃緊了,隨時都可能一觸即發。你的目的是什麼?
你問我?離之君的驚訝十分真摯,還點了點自己的胸口。喂,這一個問題應該是我來問你才對吧?你要把我怎麼樣?你的目的是什麼啊?
林三酒反而愣住了。
我是府西羅,沒錯。這一點,在今天之前,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他聳了聳肩膀,說:不過你也說了吧?梟西厄斯是眾多人格之上所產生的存在他是他,我是我。你發現了我跟他有點關係,然後呢?你要把我怎樣?
林三酒萬沒想到,這個問題會被扔回給自己。
可是——你——梟西厄斯的目的——我們殺了他——
離之君舉起兩隻手,似乎想要叫她停一停似的,往下一壓。
我不知道這番話由我說出來,對你而言究竟有幾分可信度。他將雙手插入褲兜裡,目光落在了地麵上,聲音放輕了一些。我不在乎梟西厄斯的死。
林三酒知道他還沒有說完。
我與你不一樣我很難讓人走近我,很難自然而然地產生同伴或朋友。離之君呼了一口氣,將頭發撥了上去。這番話說起來,我自己也覺得太可笑了但是能夠通過黑澤忌再次遇見你,進而來到這艘星艦上,見到了這麼多的人我感到很高興。
林三酒從沒想過自己會從府西羅口中聽見這樣的話。
以離之君的身份生存了這麼久,他仰起頭,說:我直到今日才感覺到或許時隔多年,我終於又一次即將擁有對我而言很重要的人了。這一次,不止一個。
他重新將目光落在林三酒身上,有一刻,仿佛在哀求似的。
如果你願意的話做我的親友同伴,做一個對我重要的人,可以嗎?
你們捫心自問,這個發展的方向是不是挺好
話說回來,我看見你們建議我去泰國的時候可以寫寫番外,是這樣的胖友們,不是我不想寫,主要是不管我寫的是正文還是番外,我媽都會偷看啊!所以我才特彆糾結!之前末日出了第一冊的時候,她還試圖若無其事把我手上那一本偷走!防不勝防了可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