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那師傅為什麼不這麼做？”宋鶴卿好奇道。

“第一，人家不一定願意跟你當道士，你總不能在人前表演個禦劍飛行吧？”來財吐出一口濃煙，“且不說你這樣會不會把人嚇死，萬一被景教知道了……腦袋都給擰下來。”

“那第二呢？”

“第二，那些富家子弟，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跟你上山來修行？是他瘋了還是你瘋了？”來財不屑道。

“唔，好像有點道理。”宋鶴卿摸著下巴道。

“第三，他不一定有天賦呀。”

來財歎氣道，“修仙修仙，首先要有仙緣才能修仙……你仙緣都沒有，你修個屁的仙啊。”

“欸，緣分不夠，金錢來湊唄。”宋鶴卿笑道，“咱不是會煉丹嘛，買藥使勁砸就是……”

“煉丹？”

來財苦笑道，“你給他煉丹，他也有父母親人……等他父母親人要死的時候，問你要丹藥，你給還是不給？”

“給吧，沾染因果，不給吧，人家和你師徒一場，你又花了人家的錢，說不過去不是？”

“這……”

宋鶴卿遲疑了，“那你們來修仙是為了什麼？”

“我？”

來財撇嘴道，“我老婆跟人跑了，三個兒子都不是親生的，當時我要跳河自殺，觀主路過的時候……”

“他救了你？”宋鶴卿急聲道。

“那倒沒有，他要我死遠一點，畢竟他那天穿著道袍……很多人對他指指點點，說他見死不救。”

來財歎氣道，“他順手把我從河裡撈了起來後，把我送到沒什麼人的河邊，說讓我跳下去自己淹死。”

撲哧！

宋鶴卿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你怎麼……”

“你沒讀過書是怎麼？這自殺是衝動性的，一次沒死成我還想接著死？我是被戴了綠帽子，不是瘋了。”來財鄙夷道。

“嗯，好像有點道理。”宋鶴卿摸著下巴道。

“觀主覺得我不死好像壞了他的修行，所以把我抓上來，讓我給他乾活還債……乾滿五年才準我回去。”

來財眯著眼看著遠方的天空。

“你來多久了？”宋鶴卿詫異道。

“十多年了吧……我也記不清了。”

來財搖頭道，“反正在這裡日子過得也挺舒服的，除了窮一點，其他的也沒什麼。”

“好吧。”

宋鶴卿歎了口氣。

突然覺得修仙好像也沒他想象的那麼高大上，不過……起碼修行能延年益壽不是？

“是不是覺得，修仙好像就不會死？”來財笑眯眯道。

“嗯？難道不是？”宋鶴卿驚訝道。

“當然不是，我們修行者的平均壽命實際上隻有一百多歲而已。”

來財撇嘴道，“你是煉氣士，如果到了大限將至的時候，還沒突破煉神期，那麼我估計你活到八九十歲就差不多了。”

“不對吧。”

宋鶴卿皺眉道，“煉虛期都可以活五到七百歲……煉氣士怎麼也能活到一兩百歲吧？”

“你想得美。”

來財撇嘴道，“你知道煉虛期有多難嗎？從煉精期到煉氣士……這一步就已經不知道難住多少人了，從煉氣士到煉神期，那就更加不得了。”

“煉虛期在一些小地方都能當掌教了，可就是這樣，還有很多地方的掌教都缺著，你說是為什麼？”

“這……”

宋鶴卿頓時遲疑了。

這修仙的難度，比他想象中要更大啊。

“師兄，修仙路漫漫……不是那麼好修的。”

來財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人生在世，能修則修，不能修就及時行樂，當個牛鼻子老道也沒什麼好的。”

“也是。”

宋鶴卿歎了口氣，“如果成為神仙真這麼容易的話，那這個世界早就天翻地覆了。”

“對啊。”

來財也感歎道，“你現在能夠看到的修行者，都是天才……起碼是有仙緣的，那些沒有仙緣的，你見都見不到。”

“來財師兄，你說要是把這道觀翻修一下，大概要多少錢？”

宋鶴卿又遞了根煙過去。

“啥玩意，翻修道觀？”

來財上下打量著他，“師兄，你彆看我們這道觀破爛，地方可不小，如果修個主殿，差不多三五十萬勉強能夠搞定……如果要是把道祖的金身重塑一下，那就得到三五百萬了。”

“各個廂房、排水、圍牆，再加上池塘、亭子，沒有上千萬，壓根就搞不定。”

“唔，隻要一千萬嗎？”宋鶴卿驚訝道。

“咳咳咳。”

來財好懸沒被煙給嗆死，“師兄，你知道一千萬是什麼概念嗎？”

“我知道呀。”

宋鶴卿輕笑道，“我好歹也拜了張太賢為師，這做為徒弟，孝敬一下他老人家也是應當不是？”

“這樣，我給你兩千萬，你安排人把道觀重修一下，剩下的給我師傅做兩身像樣的道袍……如果還有剩的，算是生活費好了。”

宋鶴卿歎氣道，“他這麼大年紀了，還要為了生活奔波，我這個當徒弟的，也看不下去不是。”

“兩……兩……兩千萬？”

來財聲音都有些顫抖，“師兄，你可彆耍著我玩，小弟可當真了。”

“嗨，給我個銀行賬號。”宋鶴卿笑道。

來財猶豫了一下，掏出手機發了個賬號給他。

“這是道觀的法人賬號……現在是我在打理。”

“好。”

宋鶴卿掏出手機開始轉賬。

二十秒時間不到。

來財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打開一看，愣了一下後，喃喃自語。

“發財了，觀主發財了……”

“行了，師兄，我就不在這待著了，等師傅來了你替我和他問好，過段時間我再來看他。”宋鶴卿笑道。

“彆。”

來財立刻攔住了他，“師兄，你可不能走……觀主可還沒傳授你法訣呢，咱再等等，他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的。”

“不是，給人辦法事這麼快的嗎？”宋鶴卿驚訝道。

“這不是有這麼多師兄弟跟著去了嘛，觀主就是在那談談生意，這點小事還用不著他出手的。”

來財話音剛落，張太賢就推門走了進來。

“今天掙了兩千五，晚上大家加餐。”

“觀主威武。”

不少道士都大喊了起來。

“嘿。”

張太賢笑了一聲後，走到了宋鶴卿身側，“晚點讓來財給你定做一身道袍……算是為師送給你的見麵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