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的這番話,讓原本被憤怒驅使的林書雅,漸漸平靜了下來。
那幾個問題,在她的腦海裡縈繞回蕩。
為了路建濤,搭上自己的未來和性命,值得嗎?
就算真殺了他,自己的怒氣就能消了嗎?
理智告訴林書雅,這兩個問題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婚姻裡的兩個人,應該是公平、和平相處的。
並非是某一個人的束縛和羈絆。
當其中一人背叛了婚姻後,餘下的受害者,並不該為背叛者所做的錯事去作踐自己!
因為任何意義的作踐,都對背叛者產生不了絲毫的傷害!
見林書雅麵色動容,陳陽小心翼翼的往前靠近。
但當他準備趁機奪走那把即將從玉手裡掉落的水果刀時,林書雅忽然又死死攥在了手心。
“為了他,搭上我的未來和性命確實不值的,可對這種混蛋敗類,我除了殺之後快外,又有什麼辦法能平息我的怒火?難道就這麼忍著他不成?”
陳陽說道:“雅姐,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也對他的惡劣行徑氣憤不已,
但殺了他,絕對是報複一個人最笨的辦法,你聽我的,先把刀放下,我給你出謀劃策,絕對能讓他比死了還痛苦。”
林書雅嬌眸閃爍。
憤怒的神經,讓她止不住的想要再度衝進路建濤的房間。
但理智卻又令她選擇相信了陳陽。
接過刀子,陳陽深深的鬆了口氣。
“下次可彆這麼衝動了,路建濤好歹也是政法口上的男人,真衝進去打起來,怕是你沒殺了他,這鋒利刀子都得傷到你自己。”
林書雅眼眶通紅,站在原地好一會兒後,扭頭往下走去。
“雅姐,你去哪?”
“我想喝點酒。”
“我陪你。”
十幾分鐘後。
倆人坐進了縣一中斜對麵的‘好再來’飯店內。
“吃點什麼菜?”
“我隻要酒。”
瞧著林書雅那副頹喪、落寞的樣子,陳陽不禁歎了口氣。
“老板,水煮肉、雪裡紅肉沫、醋溜花生,然後再來兩瓶二鍋頭。”
“好嘞!”
不大會的功夫,酒菜便已經上齊。
林書雅擰開酒瓶倒滿一杯,沒等陳陽反應,就直接灌了進去。
見她又要倒第二杯,陳陽急忙阻攔:“彆喝的這麼急,傷身體呢。”
林書雅不為所動,繼續倒酒。
陳陽又道:“悶酒喝了傷身,你想喝我不攔著,但這杯酒,該當做慶祝的酒才行。”
林書雅自嘲的笑道:“慶祝我男人給我戴了綠帽子?”
陳陽搖頭:“彆急,讓好消息飛一會兒。”
“什麼好消……”
叮鈴鈴!
恰在這時,林書雅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本能的就想掛斷,但手還沒伸過去,陳陽就搶先按下了接聽和擴音鍵。
“您好,是路建濤的愛人林書雅女士嗎?”
林書雅詫異的看了眼陳陽,回應道:“沒錯,您是?”
“我這邊是城西派出所,您丈夫涉嫌嫖娼……”
派出所那邊傳遞過來的內容很簡單。
路建濤是因為遭到舉報嫖娼被帶走的。
這件事並不複雜。
因為他和同床的女人相識,即便倆人都在體製內工作,但鬨大了,也頂多算是作風問題。
可偏偏,在抓他的時候,與一名民警發生了肢體衝突。
對方以襲警罪,直接當眾給他上了手銬,押解到了派出所。
在所裡經過一番協調溝通後,得出了一個解決方案。
路建濤誠懇道歉並給與被打民警一定的賠償,便可在家屬簽字後直接走人。
聽完後,林書雅問道:“那如果家屬不去簽字呢?”
“依照流程,沒有家屬簽字他暫時不能離開所裡,不過林女士,您看大家都是一個係統的,這點小事……”
“不,我並不覺著這是小事,民警依法辦案,路建濤作為普通老百姓尚且都得老實配合,那就更彆提他還是體質內的人了,知法犯法這對他來說,是罪加一等。”
“啊?”
打電話的工作人員頓時懵了。
林書雅這是什麼意思?
故意顯得偉光正!然後欲擒故縱?
正當對方不知該怎麼接話時,林書雅又道:“路建濤兜裡應該沒錢賠償吧?”
“確實,他委托我讓您帶錢過來。”
“如果不簽字,不賠償,他是不是就得在裡麵蹲著?”
“額……依照規定,得處以七天以上,十五天以下的行政拘留。”
“那就拘了吧!”
“啊?林女士您沒……嘟嘟嘟”
沒等對方問完,林書雅就已經掛斷了電話。
抬眸看著陳陽問道:“你舉報的?”
舉報的辦法是陳陽想出來的。
但執行者不是他。
而是找了個不相乾且不再本地的人。
他沒有承認,故作無辜道:“我啥也沒做。”
林書雅心照不宣,抿唇笑道:“那舉報的人還真是聰明呢,東所和公安局裡,都有路建濤的熟人,唯獨西所沒有,而且那位剛正不阿的所長,跟他還不對付。”
陳陽笑了笑:“你不準備去接他嗎?”
“為啥要接!”林書雅笑了笑,直接把手機關了機,然後端起酒杯:“慶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