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停頓後,陳陽開口道:“我不是個喜歡矯情的人,那些漂亮話也就懶得跟你磨嘰了,你剛才說的沒錯,你在二建的威望、人脈,以及掌握到的資源,都是我目前所需的,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些事,你在幫我之餘,我也會儘全力的幫你穩固住在二建的地位,這樣,等我走之後,你就算不能成為一把手,至少也不會被新的一把手輕易壓下去。”
任大豐聞言,眸中頓時湧出狂喜之色。
他激動的道:“謝謝陳總經理給我這個機會。”
“先彆急著開心,機會可以給你,但,前提是你得把事幫我做好。”
任大豐使勁點了點頭,他想說一定會竭儘全力的去辦,但話到嘴邊忽然想起陳陽還沒具體說什麼,為了避免把話說死,讓陳陽覺著自己不穩重,便先問道:“那您具體是想讓我先做什麼呢?”
陳陽叼著煙說道:“市領導走之前,讓我今天務必做好二建各方麵的彙總報告,這件事對領導很重要,對我接下來能否得到重用也很重要,以我對路建濤的了解,他絕不會讓我輕易做好這個報告,所以接下來,他肯定會想儘辦法的給我使壞,
而使壞的途徑無非就是兩種,要麼,在過程中讓人給我假數據,或者乾脆讓各部門的人不配合我,要麼,就是在我僥幸做好報告,然後明天去找領導彙報之前,將我的報告毀掉。”
“以路建濤的為人,確實會這麼做。”任大豐咧了咧嘴:“您跟他到底有什麼仇怨啊,竟然能讓你們對彼此如此了解。”
陳陽聳了聳肩,將他和路建濤以及與呂偉之間的恩怨,大致說了一下。
當然,就隻說了一些麵上的仇怨,較深層次的,或者涉及到秘密的,陳陽並沒有提及。
一來,是目前還不相信任大豐。
二來,在官場混,無時不刻都要謹記禍從口出的真理,很多事爛在肚子裡不會出問題,可一旦講出來,哪怕不是任大豐給宣揚出去的,等麻煩出現後,也會被懷疑到他們這邊。
至於為什麼要和任大豐說這些,也是兩方麵的因素,其一,是為了吐露一些心聲,讓任大豐覺著陳陽已經把他當成了自己人,這樣,任大豐做事的時候才能更賣力,其二,是想讓任大豐通過這些事,對路建濤以及呂偉了解的更多一些。
聽陳陽說完後,任大豐臉上露出一抹怒意。
“雖然一早就聽說了一些路建濤和呂偉的劣跡,但得知他對您做的那些事後,卻還是覺著小巫見大巫了,真沒想到,這幫人為了得到利益,竟連製造車禍蓄意謀殺這種勾當都能做得出來。”
“嗬嗬,你之前不也說了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鬥爭嘛。那製造一些麻煩弄死我,或者弄死一些擋他們路的人,不是很正常?”
“是正常,但他們的手段,著實太卑劣下作了一些。”
任大豐深深的抽了口煙:“也得虧通過今天的事,看清了路建濤的真麵目,否則真要是被他繼續利用下去,那我最終恐怕下場隻會更慘。”
陳陽問道:“他已經代表呂偉向你拋出過橄欖枝了?”
“嗯,雖然沒明說,但暗示過,不過暗示的過程中滿是威脅的意味。說白了,他壓根就沒想真的拉攏我,隻是想借機利用我來對付你罷了。”
“路建濤能做出這種事我一點都不意外,不過他跟了呂偉這麼久,還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啊,你雖然能力不咋地,但好歹在二建也待了這麼多年,因為一次兩次的失利,就徹底放棄了你,跟你撕破了臉皮,這舉動,著實不像是一個能做大事的人做出來的。”
“他覺著我已經沒了任何威脅。也覺著二建各部門的人,都是因為我之前職務夠高,才對我臣服,現在我要完蛋了,他便覺著那些人不會再聽我的話,所以若無意外的話,他剛才著急忙慌的進去,應該是去借機籠絡人心去了。”
“嗯,我也覺著是這樣。”
陳陽笑了笑,隨即又搖頭道:“他還是太年輕了,單純的認為,官場裡的人,都隻會因為誰的職務高就向誰臣服,卻並不知道滴水成冰非一日之寒的道理。”
任大豐嘴角上揚,頗為自信的說道:“沒錯,我是靠著十多年將近二十年的時間才得到了大多人的認可,雖然有一部分的人,是因為我之前的職務才向我臣服,但我可以很篤定的說,大部分的職員和乾部,絕不會因為我現在失利,或者路建濤向他們許諾好處,就輕易的倒戈他到那邊。”
陳陽點頭,這一點他是相信的。
就好比齊德文,就算現在突然被摘了烏紗帽,從公安局局長變成了一個平民老百姓,甚至是階下囚,公安局裡像何青峰之類的人,也絕不會遠離他,更不可能去做落井下石的勾當。
這時,任大豐眼神一晃道:“陳總經理,既然他現在是去想法拉攏我的人,那我要不要借這個機會,往他那邊安插一些人,或者,利用這個機會,好好整一下路建濤?”
陳陽沉默了一下說道:“這事不急,你貿然安排人倒戈他那邊,他縱然沒啥腦子,也不會輕易相信那些人是否是真心臣服,所以慢慢來吧,眼下當務之急要做的,是明天去做彙報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