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陽帶著東西向上狂奔時,薑悅推開消防通道的門,走到了電梯前。
麵對一上一下兩個按鈕,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向上的按鍵。
從接到協查通報,到得知逃犯出現在這個小區,再到喬英姿帶著人馬趕赴到現場,這期間發生的事,薑悅都參與到了其中,並且信息的接收和發放工作,也都是她在做。
論及這個案子的詳情,以及逃犯的具體信息,她自問能比參與到行動力的任何人都了解的更全麵。
從這一點來說,她覺著她有能力幫到大家。
甚至在某些方麵,還有著旁人不可替代的優勢。
而她非要冒險參與到其中的理由,一共有兩個。
一個是剛才和陳陽說的那些。
在何青峰的幫助下,她從踏入公安局的那一刻,就有著旁人拍馬難追的優越性。
福利待遇是同級中最高的。
職位升遷的速度,在全局幾乎也是最快的。
這一切,不論是對一個新人,還是一個想在仕途中拚出一片天地的人而言,都絕對是最好的事。
可事事也都有兩麵性。
在得到那些好處的同時,也要去承受好處帶來的負麵東西。
比如同事們的汙蔑詆毀,又比如一些人嫉妒之餘的暗中使壞。
人言可畏。
一個兩個同事在背後胡說,大多人尚且還能無視。
可當三個五個乃至多個人都那麼議論,且在議論汙蔑之餘,還被那些人拉幫結夥的給孤立到角落裡,縱然是閱曆頗豐心性穩重的人恐怕都會難以招架,那像薑悅這種剛步入職場,還沒經曆過太多風雨的新人,自然就更會苦不堪言了。
薑悅試圖去解釋過,爭論過。
可非但沒有起到效果,反而還讓大家對她的抵觸越來越深。
漸漸地她就明白了。
人心中的偏見,如一座大山,任憑你如何解釋,也撼動不了絲毫。
一萬句乃至百萬句的真言,在偏見麵前,也會形同蚍蜉撼樹。
想要改變這一切,隻用嘴說並不行,得靠實際行動去證明。
隻有用足夠強的實力,足夠亮眼的成績,才能摧毀那座名叫偏見的大山。
所以從那之後,薑悅就一直在尋找能證明自己的機會。
尋常小事,爭著乾,極力的乾到最好。
大事雖不常見,但隻要遇到,便會竭儘全力的去努力。
哪怕依舊還會被罵,甚至在乾事的過程中碰的頭破血流,她也一直咬牙忍著。
何青峰勸過她,不必那麼拚。
聽到誰詆毀她,直接告訴一聲,何青峰有一萬種辦法讓他們閉嘴。
薑悅每次聽到何青峰的關心且護短的話,都隻是一笑了之,沒有去供出罵她那些人,也沒有想過利用何青峰的權柄幫自己。
因為她這麼拚,不僅僅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和證明自己,也還有一個更加的重要的理由。
那就是想強大起來之後,將她母親救出來。
關於薑悅母親鋃鐺入獄的事情,在外界流傳了多個版本。
有人說是詐騙罪、行賄罪多罪並罰,才有了十多年的牢獄之災。
也有人說是替齊德文扛雷,成了齊德文上位之路上的替罪羊。
也有人說是背叛了齊德文,齊德文在暴怒之下設計陷害,並親手將其送到了監獄。
其實真實的情況,並沒傳言中那麼離譜誇張。
她是被判了刑,但刑期並沒十三年那麼久。
而判刑的依據,也不是行賄和詐騙,是卷入了一宗大額非法交易的案件當中。
儘管有主動涉嫌違法的意識,但從某種角度來說,她算是被迫卷入案件,既非主犯,也不是從犯。
按照齊德文和何青峰給薑悅的說法,隻要能找到那個案子中逃竄多年還未被抓捕到案的主犯,並讓其出證證明母親並非是案件當事人,就可以釋放出來。
但尋找那個逃出去的主犯,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薑悅曾問過齊德文,還有沒有其他途徑能讓她母親早點出來。或者少遭點罪。
齊德文說,隻要她能在兩年的時間內,升任為公安局裡比較重要位置上的乾部,並且日後可以為他做幾件事,就可以用些手段讓其母親早點出來。
兩年的時間,薑悅很難找到那位不知所蹤的案件主犯,也很難升任到齊德文指定的重要位置上。
但這兩者相比,後一種顯然更容易達成一些。
為此,努力的往上爬,也就成了薑悅最大且最重要的目標!
而不論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且證明自己,還是為了達到這個目標,都需要用實際行動來做出一番大事才行。
對於公安體係的人來說,得到承認與升遷機會最便捷的方式,就是立功!
在薑悅眼中,當下正在辦的這個案子,就是立功,且能立到大功的絕佳機會!
這樣的機會,對一個縣級單位的民警來說,絕對是一年乃至多年,都很難遇到的。
她必須得把握住!
而且也還得衝在最前麵,拚儘全力的去成為那個功勞最大得英雄!
為此,她無視了陳陽的勸告,毅然決然的按下了通往高層的電梯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