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晚雲抓過很多壞人,也辦過不好貪官。
但不論是為非作歹,無惡不作的犯罪團夥成員,還是貪財好色的領導乾部,大多所圖的就都隻是錢、權以及一些物質類的東西罷了。
為了麵子大動乾戈的雖然也有,但在她印象中特彆少,並且所圖的麵子基本上都還與利益掛鉤。
像當下這件事中,單純為了麵子去報複一個好人的例子,她卻是頭一次遇到。
打心裡覺著,這麼做是件極為不齒的事。
就事論事的來說,龐大衛在這個事件當中,就隻是想幫著自己的學生,討一個公道,僅此而已。
作為毀壞方小薇利益的那個學生及家長,可以為了保住職位和麵子使一些手段,但真沒必要那般趕儘殺絕。
就算真想震懾人,大可以采用點其他辦法。
像這種剝奪方小薇複讀資格,將龐大衛直接開除的勾當,這幾乎就跟殺人滅口都沒有區彆了。
畢竟老話都曾說過,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方小薇苦讀十數年,為的就是能夠考上一個好的大學去改變窮苦的命運。
被篡改誌願不能被錄取就夠淒慘得了,還要再剝奪走她的複讀資格,這和直接把人廢掉丟到亂葬崗有啥區彆?
至於龐大衛,身為一名老師,為自己的學生爭取利益,為不公平的事討一個公道,這更是合情合理的善舉!
沒能得到誇讚表揚便已經是世道的不公,再將其開除,讓他不能再從事教育工作,這便無異於是要毀掉他的前程和人生。
“僅僅因為麵子,就毀掉了一個好老師和一個好學生的前程!那兩個家長簡直可惡至極!
真沒想到,在一個小小的縣裡,竟然能有這樣的蛀蟲敗類!”
瞧著葉晚雲那副義憤填膺的樣子,男子諷刺道:“小姑娘,你怕是剛工作不久吧?”
“你問這個做什麼?”
“沒啥,就是覺著,你要工作挺久的話,應該就不會這麼大驚小怪了。”
“難道為了區區麵子而如此大動乾戈的事還屢見不鮮?!”葉晚雲問道。
男子聳了聳肩,笑而不語。
而陳陽則是歎了口氣道:“何止是屢見不鮮,足可說得上是處處可見,天天都有發生了。
當然這也不能怪你沒見識,你在你的工作崗位上,接觸到的大多都是些級彆較高的大領導大乾部,
曾經被你抓過的,也基本上都是大案要案的犯罪成員,他們那些人所圖的多是更多的利益與更大的權勢,
所謂麵子這些基本上的東西,人家已經不是很在乎,或者,不需要去刻意追求就能得到了。
而像針對龐大衛這種貨色,在普通人眼裡是領導高官,在你眼裡,或者在咱們工作的體係裡,卻隻能算得上是基層小乾部。
這些人圖謀不到太多的利益,蠅頭小利也不是回回都能爭取到,所以很多時候,能滿足他們虛榮心的,就隻有麵子上的一些事了。”
葉晚雲唇角微動:“今天這事倒是給我上了很生動的一課,看來之後的工作中,我不能隻盯著那些大老虎,更還得分出足夠多的精力,去關注一下那些小蒼蠅們了。”
陳陽笑了下,對那名男子說道:“彆愣著了,趕緊把那對家長的名字講出來吧。”
男子不屑道:“講出來又能如何!”
陳陽無語的瞥了他一眼:“你是真一點眼力勁都沒有啊!沒聽出你麵前的美女是個大領導嗎?沒聽出這位大領導,擁有法辦那兩個家長的能力嗎?”
男子聞言一愣,瞄著葉晚雲道:“她……能辦的了那兩個人?”
“如果連我都辦不了他們,那全市恐怕也沒幾個能辦的了他們的人了。”
“這話雖然有些裝逼的嫌疑,但卻也是實話。”陳陽幫著介紹道:“站在你麵前的,是咱們市紀委的大領導,紀委部門你知道吧?”
“專門管官的那個部門?”
“對咯!所以隻要你說的事情屬實,那對家長八成是要倒大黴了。”
陳陽能看出,葉晚雲這次是真生氣了。
以她的性子,但凡今天能讓那對家長下馬摘了烏紗帽,便絕對不會拖延到明天早晨!
男子猶豫了一下,雖然有些難以置信,可仔細一想,也覺著對方在這個時候,沒必要騙自己,便講出了那對家長的名字。
“男的叫陳棟,女的叫範敏嬌。那女學生叫陳悅悅。現在這一家三口,在我們縣裡的職級可都不低呢。”
“再高,也高不過你眼前這位美女領導。”陳陽笑了下:“你繼續說正事吧。”
“我壓根也沒跑題啊。”
“嗯?難道龐大衛後續入獄,以及今天這事,也還與這三位有關?”
男子點頭道:“對,而且關係還很大呢,否則我也不可能從多年前開始講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