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舟愣了一下,訕訕一笑,不可否認,雲詩說的確實有那麼一些道理。
好好的放著安逸的生活不要,換一個陌生的地方心驚膽戰,過著小心翼翼的生活,一不小心還要被人嘎掉。
除非有病,或者是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不然誰會去呢。
真能修煉到大乘期的,也許會有瘋子,但是絕對沒有傻子不是。
說實在的,若非三娃修行受天地阻礙,長生路被無情斬斷,他是打死也不願離開凡州的。
苟到無敵再出山也不遲啊。
畢竟天下就在那裡,又沒長腿,還能跑了不成。
“前輩不愧是前輩,活得就是通透。”
雲詩搖頭笑笑,有些事情呢,說不太清楚,也無需說,慢慢的就都懂了。
大乘不去,渡劫必去。
這是黃州修士不成文的規矩。
隻是入大乘已是不易,破渡劫更是宛若登天。
那三重雷劫,真的是一道高不見頂的天塹。
讓人絕望,更是讓無數的修士止步不前。
“好啦,不與你憑了,可還有問題要問我?”
許輕舟本能搖頭,溫聲道
“暫時沒了。”
雲詩淡然一笑,恢複往常坐姿,重整衣袍道:
“既然你的問題問完了,下麵該我問你了。”
正題果然來了嗎?
許輕舟同樣將身體繃的筆直,雙手搭在膝蓋上,神色認真,以示重視和尊重。
“前輩儘管問便是了,晚輩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儘,當然,若是答不上來,也望前輩莫怪。”
雲詩自不在乎他的說辭,平靜的注視著他,薄唇輕啟,柔聲問道:
‘早就聽聞霜兒提及過你,說你是那什麼忘憂先生,可解這天底下所有女子之憂,可有此事?’
許輕舟沒有謙虛,直言道:
“確有此事。”
雲詩眉梢一喜,再問。
“那世間相思苦,也可解了?”
“嗯?”
許輕舟眉頭一皺,有點恍惚,又是相思病?
這劇本,似曾相識。
當真是師徒倆,長得禍國殃民,卻都患相思疾。
就很無語啊。
雲詩擰了擰眉,“怎麼,不能治?”
許輕舟有些為難,苦澀道:“也倒不是。”
雲詩又問,語氣些許急促。
“那就是真能治咯?”
許輕舟歎息一聲,文縐縐道:“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醫。”
雲詩微微偏頭,漠然道:“那還是不能治?”
許輕舟搖頭道:
“不完全是。”
雲詩輕眉橫鋒,語氣有些不耐煩道:
“小小年紀,能不能好好說話,到底能不能治。”
許輕舟愣了一下,試探的問道:
“林姑娘沒跟你說過嗎?”
雲詩不解,眼中茫然。
“說什麼?”
許輕舟唇角下壓,依舊帶著一抹淺淺的苦笑。
“那就是沒說過了,唉——”
有一說一,這相思病,真不好弄。
能不能治?
答案是肯定的,當然不能。
人生自是有癡情,此恨無關風與月。
拿錘子治呢。
“小先生,你在說什麼呢?”
許輕舟摸了摸鼻尖,緩緩道:
“沒什麼,就是想起當初,你那徒兒初見我時也問了我同樣的問題,相思可解否?”
這段秘辛,林霜兒自是未曾與這位師尊提及過,所以初聞此言,雲詩自然詫異。
沒想到,曾經的林霜兒也與自己一樣,貌似現在的林霜兒依舊如自己一般。
遂追問道:
“那後來呢,治好了沒?”
許輕舟想了想,模棱兩可道:
“應該算是治好了吧。”
“什麼叫應該?”
在許輕舟看來,那並不算治好,隻不過是讓她忘了罷了,記得當初的自己還講了一堆大道理,開導林霜兒。
可是誠然,在這位前輩麵前講那些情情愛愛的心靈雞湯,無異於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