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劍仙初識,被劍仙的氣質和胸襟抱負所折服,她便跟著雪劍仙回了劍氣長城。
同劍仙守了整整四百年的劍氣長城。
老婆婆說。
她也不清楚,雪劍仙是如何和白狼認識的,也不知道他們第一次見麵是在哪裡。
她隻知道,雪劍仙和白狼,應該是很久之前就認識了。
一狼一人雖隔著靈江對峙了四百年,可是這四百年裡,他們卻是在演戲。
當著全天下的人麵,演了一場大戲。
那一場場大戰,看似聲勢浩蕩,可實則有煙無傷。
江雲畔當劍官的那四百年,也是整個劍州傷亡最少的四百年。
言外之意便是,江雲畔和白狼,其實很早之前就認識了,至於他們為何會在一起。
用老婆婆的話說,兩個絕世的天才,兩個擁有共同追求和目標的少年,彼此之間心生愛慕,哪怕相愛,這不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嗎?
許輕舟沉默了。
確實如老婆婆所說,他們都是絕世的天驕,人間最璀璨的新星,光芒萬丈。
還有些共同的追求和抱負。
又走在同一條大道上。
愛上對方。
這本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就和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是一樣的。
聽起來就是天經地義的。
反倒是如果沒走在一起,那才不正常呢。
沒有所謂的孽緣一說,這是一段正緣,完整的故事線應該比想象中的還要精彩,也一定很感人,並且足以讓世人羨慕。
隻不過屬於他們的愛情故事,終究隻有他們二人知曉。
而現在,他們不在了,故事也自然隨之石沉大海了。
老婆婆繼續說。
“.....可他們演的在好,紙總歸包不住火,能騙過全世界,騙過兩座天下的芸芸眾生,卻終究騙不過那些聖人,三教祖師,兩方妖帝,事情最終還是敗露了,結果可想而知。”
老婆婆望著天幕上的藍天白雲,眼眸深沉,低聲道:
“與其說是劍仙和白狼拋棄了各自的種族遠走他鄉,倒不如說,他們是被驅逐的,他們沒得選,也沒機會選~”
“世人隻知道,劍仙棄劍,白狼卸甲,歸隱山林,不問天下事,卻不知道一場大戰,生靈塗炭,讓兩位絕世的天才,心灰意冷。”
說著,老婆婆指著山下的那座小鎮道:“看到這些半妖血脈了嗎?”
少年目光徐徐,微微點頭。
老婆婆話音繼續道:
“他們的先祖,和我一樣,都是當年追隨劍仙和白王的人妖幸存下來的後裔,當年我也參與了那場大戰,隻是我運氣比較好,活了下來。”
“可不是每一個人都像我一樣幸運。”
“劍仙和白王曾經也努力過,試圖用他們的方式,止戈那兩座天下,妄圖結束無止境的紛爭,可是我們失敗了。”
“劍仙和白王無奈不忍蒼生蒙難,棄劍卸甲,帶著那些戰死人妖的後代,歸隱世俗,與世隔絕,兩千多年下來,就有了你現在看到的這座小鎮。”
說完話音一頓,老婆婆望著少年,總結道:
“這就是小鎮的由來,這就是劍仙和白王的故事。”
少年無聲,沉默不語。
腦海中,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串聯,最終拚湊出了一個合理且完善的故事線。
瞬間恍然大悟,困擾了自己兩千年的問題,也隨之迎刃而解。
一切都合理了,一切也都清晰了。
望著那座小鎮,少年自言自語道:
“原來,這些都是英雄的後裔啊~”
聽聞英雄二字,老婆婆眼中浮光閃動,不解問道:“英雄的後裔?何以見得?”
許輕舟肅穆道:
“敢為天下先,拔劍而戰,逆行而上者,當然就是英雄。”
老婆婆眼神閃爍問:“你真是這麼想的?”
許輕舟沒有半點遲疑,鄭重道:“當然。”
老婆婆突然笑道:“嗬...難得,你能這麼想,難得啊,你知道外麵那兩座天下的人,當初是怎麼評價我們的嗎?”
許輕舟擰了擰眉,沒有言語。
老婆婆自嘲道:“好聽一些,叫我們白日夢患者,難聽一些,叫我們種族的背叛者,而這些半妖,便當是餘孽了。”
老婆婆說著,拿過酒壇,給自己倒了滿滿一碗,隨之一飲而儘,坦然笑道:
“不過,這不怪他們,誰讓我們本就在做一件癡人說夢的事情呢?”
“大道無爭,一個多麼可笑的想法,對吧?”
老婆婆眼眸低垂,嘴角儘是無奈,自說自話道:
“千萬年來都未曾改變的宿命,又怎麼可能被我們所改變呢?劍仙和白王這樣驚世的存在都無法改變分毫,誰又能改變得了呢,這事也許從一開始本就是錯的。”
“世界就該是這個樣子的,生殺予奪,爭名逐利,紛擾不休,沒人能改變,也永遠也改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