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舟鬆開五指,青年長老便如一塊無用的石頭,墜入天幕之下。
四野無聲,靜的出奇。
太快了。
瞬息之間,甚至都來不及眨眼。
他們在看少年時,看到的已然是一個人型凶獸。
雖不言不語,卻齜著獠牙,鋒芒畢露。
許輕舟傲然屹立,剛捏死了一位地仙境的手染著血,緩緩指向眾仙,挑釁道:
“你們,一起來。”
眾長老擰眉凝目,虎視眈眈。
“一起上。”
“殺!”
“不要留手,全力擊殺。”
須臾之間,紛紛祭出法器,喚出法身,一尊尊千丈法身,遮天而起,密密麻麻。
他們矗立天地間,將許輕舟團團圍困,如同一群人,凝視一隻渺小的螻蟻。
幾乎同一時間,朝許輕舟發動進攻。
且儘起殺招,欲要瞬間將少年撕碎。
“鎮壓。”
“誅殺!!”
恐怖的仙元充斥此間,萬裡長空,泛起漣漪,漫天的神通呼嘯而來,絞殺一切。
所過之處。
大道崩壞,長空塌陷。
許輕舟動了。
迎著呼嘯的滅世神通潮,一往無前。
晴日忽暗,大戰爆發,人間山河,至此不寧。
“啊!”
“該死~”
“救我!”
少年一拳轟碎一個老頭,轉身一腳,碾碎一道法身,神念一動,一位鶴發童顏的老嫗便以爆體而亡。
一場群毆,一場混戰,卻是一人包圍了百仙。
這更像是一場虐殺。
主題。
屠仙。
“合陣~”
“先退。”
“拖住他,布仙族大陣。”
“都彆亂~”
呼喊聲,咆哮聲,風嘯,劍鳴,雷吟混在一起,嘈雜一片,回蕩天幕。
剛開打。
先前還盛氣淩人,勝券在握的一眾天公長老,瞬間就被打懵了。
陣行被衝散,首尾不能相顧。
看著身邊的同僚一個接一個的隕落,心亂如麻。
一股前所未有的無力感更是激蕩在胸腔深處。
讓他們不知所措。
亂作一團。
太強了。
少年那具肉身,無視他們的神通,在戰場中橫衝直撞,就像一束光,眨眼東南調轉,南北異形。
攔不住,也看不清。
躲無可躲。
此時此刻。
少年入其中,就似一隻狼跑進了羊群,想怎麼殺,就怎麼殺,甚至他們還不如羊。
他們連跑的機會都沒有。
少年為刀俎,爾等為魚肉。
這一刻。
他們才意識到,眼前的少年到底多可怕,那種被支配的感覺,即便是身為長老的他們,都生不出半點反抗的念頭來。
可。
要麼等死,要麼戰死。
他們彆無選擇。
許輕舟殺瘋了,無視耳畔一切,神念籠罩萬裡,斬殺一切有生之敵。
他很清楚。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是泄憤也好,是為仙報仇也罷,對錯,他已無心分辨。
西海的一場劫起。
三十萬人,十有九死,多少人永遠的留在了那片西海岸,屍骨無存。
仙重傷,境界跌落。
蘇涼涼更是性命垂危。
此時。
仙境欲要問世,他決不允許西海岸的那一幕再度上演,眼前這些強者,雖然在自己手中走不過三招即隕。
可他們中隨便一個,隻要踏足那片人間,便是滅世的災殃。
如今,薬和夢魘傷勢垂危,短短時間內都無法再度加入戰場。
整個人間,能與這仙族抗衡的隻有自己一人而已。
他要做的不止是贏。
而是將所有的風險扼殺在搖籃裡。
即便相隔萬裡,可許輕舟能看到那座城,也能看到那高懸的天宮,他更明白,剛剛被自己打散了那尊法身的本尊,尚未現身。
許輕舟不敢保證,仙境裡是否存在一位如同永恒神鹿一般的大恐怖。
他更不敢保證,自己是否會再度如西海一般深陷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