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後的故事,想來也無需再講。
帝族得償所願。
百裡劍寒乖乖聽了話,回到了族中,而且也因此事成長,看清世界的真實模樣,想要擺脫一切,唯有變強——
至於那姑娘,還有望仙門,一些螻蟻的性命罷了,自是無人在乎。
帝族。
隻要結果,過程如何不重要。
可憐的百裡劍寒,幸也不幸。
幸生帝族,榮華富貴,錦衣玉食。
不幸生帝族,一生如棋子,身不由己。
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終究是少了幾分無憂無慮的灑脫。
許輕舟如今了了百裡劍寒的心結,接下來就看帝族夠不夠聰明了。
他想。
一個龐大的帝族,自然會有聰明的人。
百裡劍寒把話帶到了,自會做出正確的抉擇。
當然啦。
萬事萬物從無絕對之說,若是他們真不罷休,或者動了貪念,那也怨不得許輕舟踩著他百裡氏,揚名立萬咯。
斜眼黃昏天外,層林浸染眼前。
山巔之畔,晚風細細。
許輕舟坐在地上,麵向西方,一口接一口的喝著酒,漸無書安靜的站在身側,始終不言不語。
見天色漸晚,許輕舟袖口一抖,手裡就像是變戲法一般多了一本古籍,隨手遞給了漸無書。
“來,給你。”
漸無書一愣,糊塗問:“什麼?”
“拿去自己看。”
漸無書沒有多想,雙手接過,捧在掌中一看,頓時心中一凜。
“老祖,這.....”
許輕舟目不斜視,遙望夕陽,舉壇一飲,說道:
“你不是想要嗎?這本就給你了,好好練。”
“老祖,我不能要。”
漸無書捧著書的手在顫抖。
許輕舟淡淡道:“今日院外,我的話你應該聽到了,就彆讓我在對著你說一遍了,挺沒意思的。”
漸無書垂下頭,眼眶微紅,感動之情無以言表。
不知該說什麼是好的他,又一次給許輕舟磕了一個。
“多謝老祖!”
許輕舟笑笑,擺了擺手道:“你下山去吧,我一個人待會。”
“嗯。”
漸無書捧著神訣,一步三回頭的下了山去。
思緒極深,比那層層疊疊的火燒雲還要複雜。
漸無書走後,許輕舟喝了一口大酒,撐著下巴笑了笑,“仙域的人,好像很喜歡磕頭。”
一張人皮悄然飄來,學著人樣坐在少年身側,樂嗬道:
“我年少時,若是遇到你這樣的,彆說磕頭,我直接叫爹,不然拿的心虛。”
許輕舟想起了混沌海裡的那一幕,隻覺得有些好笑,“你這話,我信,你乾得出來。”
人皮調侃道:“許師傅啊,你是真大方啊,你這樣的人,應該有很多追隨者吧?”
許輕舟笑而不語,伸手將酒壇遞過去。
“喝嗎?”
人皮想都沒想就拒絕道:“不喝。”
“嗯?”
人皮自嘲道:“我就剩一張皮了,五臟六腑都沒了,喝了也白喝。”
許輕舟同情道:“你好慘!”
星辰閣。
星月池畔。
但見雲霧四起月蒼蒼,碎潾潾的水光彼岸,槐花若白細雪,繽紛中一位神仙公子身披輕紗,烏發垂間,正搖杯蹙眉。
眼裡盛著的光,似是比天上的月還要冰涼。
而他的身前不遠處。
兩位重傷的護衛跪著,近乎整個身子都匍匐在地,一動不動,大氣也不敢出。
二人身旁。
百裡劍寒直挺挺的站著,同樣擰著眉頭。
“小寒,你最好給為父一個合理的解釋?”
百裡劍寒不卑不亢道:“沒什麼好說的,我技不如人,打不過,夾著尾巴跑回來了。”
百裡川溫怒一聲。
“荒唐。”
“我說的是事實,不信,你問他們。”百裡劍寒目光低斂,落在二人之身。
兩人渾身一顫,慌亂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