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強得離譜(1 / 1)

大道之上 宅豬 2192 字 1個月前

第168章強得離譜

“這隻魔,被大報國寺的和尚天天對著念佛經,念得傻了!”

老叫花子動怒,閃身避開金身大佛的攻擊,喝道,“你本是魔,念什麼佛經,登什麼極樂?”

他竹棍揮出,竹棍突然化作一條青龍,在空中穿梭,將金身大佛踩下的粗壯腿腳鎖住。

老叫花子用力拉去,那巨大無比的金身大佛竟被他拉得身形趔趄。

金身大佛隨即穩住身形,一拳砸來,老叫花子身後浮現出巍峨元神,個頭與那金身大佛差不多高大,抬手迎上。

老叫花子同時後退一步,身體與元神接觸的一刹那,肉身暴漲,下一刻他的身軀便與元神一般大小,筋軀猙獰!

元神乃神力所鑄,肉身是血肉之軀,二者相融的刹那,血肉之軀竟向元神的神力之軀轉變,蘊藏著不可思議的奧妙。

大興禪寺微微震蕩一下,隨即一座座宮殿四分五裂,火熱的颶風席卷四麵八方,先前那些僧人所化的蘑菇巨人也在恐怖的颶風中蒸發得乾乾淨淨。

老叫花子嘴角溢血,麵色漲紅。

他遭到沙婆婆撞擊元神,硬抗青羊的兩次撞擊,依舊安然無恙,雖說沙婆婆、青羊並無殺人之意,但下手還是不輕,他沒有受傷,可見他的修為是何等強橫。

然而僅與金身大佛這個魔種對抗一記,他便受創!

“這尊魔種,有些強得離譜!”

老叫花子悶哼,隻見金身大佛靈巧無比,翻身一腿掃來,便像是共工頭撞不周山,帶著莫大的壓迫感襲至!

老叫花子手中竹棍完全化作青龍,爬附在身上,調動一身神力,迎上這一擊。

沙婆婆帶著一隻羊一隻狐狸,躲在山腳下遠遠觀望,見到這一幕,不由心中一驚。

“臭要飯的這麼強,斬三屍了吧?竟能與魔種正麵對抗!”

沙婆婆驚駭道,“他多半已經在煉神境了,比我們境界還高!”

斬三屍又叫除陰神,修成之後,元神純陽,稱作陽神,就算在雷雨天出行也不用擔心被雷霆擊中。

青羊也在張望,道:“那魔種的身體,是苦竹的金身。大乘境的金身,臭要飯的肯定打不過,能接下一兩招沒被打死,已經很了不起了。”

金身大佛的肉身太強了,走的路數也是近戰搏殺的法門,一拳一腿,便打得老叫花子連續負創!

狐狸化作虯髯大漢,將手中破碗拋起,道:“這破碗須得還給他,免得他被打死了。”

先前收走破碗的是他,卻是貪戀這破碗的威力,但見老叫花子堅持不了多久,當即將破碗歸還。

那個破碗沒有他的壓製,立刻飛向老叫花子。

老叫花子口中吐血,被打得連連後退,突然感應到自己的破碗,心中一喜,急忙召回。

那破碗飛來,旋轉著向金身大佛壓下,破碗越來越大,頃刻間竟比大興禪寺所在的山頭還要龐大許多倍,碗中當真有如藏著一片大海一般。

僅僅是壓在金身大佛的蘑菇頭上,便將這尊金身大佛壓得險些跪下。

金身大佛頭頂金光湧出,衝得那口破碗向上飄起,金身大佛腦後金光形成一道圓輪,氣勢暴漲,一拳轟出,那破碗竟哢嚓一聲,被打斷了一角!

老叫花子肉疼不已。

沙婆婆、青羊和虯髯大漢麵色凝重。

“苦竹禪師被小十暗算,貿然鑽入小十眉心,死有餘辜。但苦竹留下自己的無頭屍身,以身為種,栽培出的魔就非常了不起了。”

沙婆婆道,“苦竹是大乘境界的存在,當世最強大的修士,而且修煉的是金身。他以金身為魔種,誰還能打得過?”

青羊道:“這隻魔種還在成長之中,它的魔域,將籠罩的天地萬物魔化,壯大魔道。待到百裡之地儘數魔化,它便可以成長為真正的魔神!老太婆,拖得時間越久,它便越難對付。待到它成魔,來多少散人,隻怕都不夠它殺的。”

虯髯大漢道:“它若成魔,便隻有天外真神的注視,才能抹殺。”

當年華夏神洲的和尚背著金身菩薩遠渡重洋來到西牛新洲,借金身菩薩之力煉魔,將那些魔鎮壓在大報國寺。

經過這些年的佛法度化,魔早已大不如從前,想要成魔,便須得魔化世間生靈,吸收世間魔道。

等閒魔物,以老叫花子的實力,足以應付,但苦竹偏偏把這尊魔鎮壓在自己的金身中,苦竹一死,金身成了魔的一部分,無形之中讓魔的實力壯大了許多倍,導致老叫花子不是對手!

沙婆婆目光閃動,道:“城中其他散人看到這一幕,會不會出手?他們若是出手,就無暇針對小十了。”

青羊歎了口氣。

當初陳寅都帶著陳實前去拜訪他們,讓他們做陳實的乾娘,他們怕麻煩,更怕陳實失控,反噬他們,於是紛紛拒絕。

誰曾想,沒做乾娘,乾的事卻比乾娘還要多。

“何時能回到新鄉,繼續做我的富家翁?”虯髯大漢喃喃道。

“我懷念我在山裡做邪祟的日子了。”青羊道。

拱州城內,百香閣茶樓,店夥計和掌櫃早就化作了石人,但頂樓裡居然還有人喝茶,樓閣中傳來低低的琵琶聲,聲音輕快。

華黎夫人的琵琶飄在空中,無人自動,聲聲悅耳。

丁叮沏好茶,拎著石質茶壺上前,先為華黎夫人對麵的青衣人斟茶,然後為華黎夫人斟茶。

那青衣人手掌輕輕拍著桌子,合著琵琶,看著窗外,恰恰可以看到大興禪寺的情形,將老叫花子與金身大佛一戰收入眼中。

“要飯的要吃虧了。”

青衣人露出笑容,鬢角發絲花白相間,向華黎夫人道,“要飯的確實厲害,苦竹的肉身是何等強橫,他居然還能與對方以硬碰硬,令人欽佩。他的境界,比十年前又有提升,已經是煉神境了。夫人也很不壞,樂理大有長進。”

華黎夫人笑道:“多謝樂師先生指點。”

青衣樂師搖頭道:“你有天份,理當走這條路,我隻不過讓你少走一段彎路而已。”

他目光閃動,道:“五湖散人死了,但五湖散人還是成功了。死人,竟真能複生。”

華黎夫人見他神情,笑道:“先生若是對水火蕩煉感興趣,我倒可以為先生弄來。”

青衣樂師道:“我對水火蕩煉這門功法的確有興趣,但更讓我感興趣的是,竟有人真的能死了八年還能複生。”

丁叮知道他說的人是陳實,心中不免緊張。

華黎夫人麵帶笑容,道:“這隻魔的威脅更大,若是它成了氣候,憑苦竹禪師的金身,它足以橫掃一切。先生是否應該先對付這隻魔?”青衣樂師道:“我對它沒興趣。”

華黎夫人飲茶。

散人往往都是憑興趣行事,有些事即便是正確的事,沒有興趣,就算有天大的好處他們也不會去做。有些事明明是錯事,要背負罵名,但隻要來了興趣,他們就會興致勃勃的去做,就算世界毀滅他們也滿不在乎。

散人就是這樣一群人。

青衣樂師突然望向遠處,眯了眯眼睛,道:“還有幾位故人也到了。他們是在觀望此戰,還是觀望活著的屍解仙?”

華黎夫人向那邊望去,沒有看到什麼奇特之處,也沒有覺察到異常氣息,心中凜然:“樂師先生的修為還是遠在我之上。”

她剛想到這裡,隻見一輛馬車風塵仆仆的從樓下駛過,車輦中坐著一位容貌俊美的男子,似乎覺察到他們的目光,仰頭向這邊看來。

“蕭王孫?他也到了。看樣子,他好像是從城外趕過來。這裡明明是魔域,他還敢進來,膽子不小。”

華黎夫人微微一怔,心有感慨,輕聲道:“當今世上,可沒有朱姓了。”

青衣樂師注視蕭王孫,道:“就算有,誰敢說自己姓朱?不要命了?無非隱姓埋名罷了。”

馬車駛過,蕭王孫並未登樓,而是來到一家客棧,客棧裡的夥計和掌櫃也都化作了石人,店裡的人也都變成了石頭,沒有人看店。

蕭王孫來到前台,取出錢袋,從裡麵撿起一塊碎銀子放在櫃台上,道:“掌櫃,一間上房,住三天。”

他又取出一塊碎銀子丟到店夥計的懷中,道:“勞駕把我的車停到後院,我的馬,草料管夠,晚上要加一頓,不能餓著。”

他來到樓上的房間,放下行李,推開窗向外看,恰恰可以看到大興禪寺的戰鬥。

他安安靜靜的看著,並不出聲。

這些天,他被金紅纓追殺,先是逃到嶺南,又逃到西京,好不容易甩開金紅纓,恰逢拱州魔域迸發,於是主動鑽入魔域,樂得清淨。

“城中有很多熟悉的麵孔。”他心中默默道。

客棧四周,傳來沙沙的腳步聲,不遠處的房頂出現一個怪人,大馬猴一樣蹲在屋脊上,兩隻耳朵飛速變大,大耳招風,朝向蕭王孫的客房,仔細傾聽。

而在其他方位,還有六七個天聽使徒,也在側耳傾聽客房裡的動靜。

蕭王孫早已習慣這些,目光隻是微微一掃,便自收回。

自小時候起,他身邊便有很多天聽使徒,監聽他的話。

他從此變得沉默寡言,隻有甩開天聽使徒的時候,話才多一些。

陳實等人回到紅山堂,紅山娘娘連忙端來一個水盆,陳實取一點黑鍋的血,在水盆的背麵畫上饕餮吞天符,再打來一盆水,把岷江姥姥放入水盆中養著。

那黑鯉龍在小小的水盆中遊動,腦袋上卻有一個老嫗拄著拐杖冉冉升起,落地向陳實謝道:“多謝小哥兒搭救,否則老身隻怕要葬身人腹。”

陳實還待說話,紅山娘娘悄聲問道:“秀才,是準備吃她麼?”

陳實搖頭。

紅山娘娘惋惜的歎了口氣。

“從前有得罪處,娘娘見諒。”老嫗連忙向紅衣小姑娘賠罪。

紅山娘娘是個爽快性子,笑道:“從前你夥同他人打過我,我不記仇,因為我也打過你。”

她將往日仇恨拋下,蹲在盆邊,去逗岷江姥姥的真身。

陳實道:“隻是路見不平而已,姥姥不必介懷。”

岷江姥姥道:“曹堂主呢?他逃出來沒有?”

陳實搖了搖頭。

岷江姥姥坐在廊道的石凳上,怔怔出神,突然落淚道:“他小的時候經常去江裡玩,遊泳,潛水,抓魚。他好幾次險些淹死,我把他托起,送到岸邊,看著他爹娘把他帶回去。後來他爹娘帶著他回來,往江裡撒吃的,磕頭,燒香,讓他拜我為乾娘。那些吃的我都不愛吃。”

她像是一個老年人,絮絮叨叨的說著往事:“……我看著他慢慢長大,他考上秀才,開心的要命,去江邊跟我說他考中了,原本是縣裡第一,但因為一個大官的兒子也考秀才,把他的第一擠下去了。我也替他高興。後來他娶媳婦,領著媳婦去江邊見我,我不喜歡那個女的,但他喜歡就行。後來他中了舉,更開心了,可是慢慢的他臉上就沒了笑容。他等了好些年,朝廷一直沒有任命他。那年發大水,淹死了很多人,他決定成立漕老會,去省城。我跟他說,咱們是鄉下的,不屬於城裡。”

她說到這裡,淚如雨下。

“他不聽我的,一定要去,說男子漢要闖出一番事業……”

紅山娘娘蹲在她身邊輕聲安慰她,拍著她的後背。

陳實向李天青道:“天青,咱們中舉之後,也會被閒置很多年麼?”

李天青無奈道:“你覺得,今年還會有秋闈麼?就算有秋闈,你的名字還在緝拿令上掛著呢。”

雄壯兔子玉天城來到陳實身邊,詢問道:“秀才,紅山娘娘的真身,能否也裝到盆裡?”

他頓了頓,道:“我總覺得她留在這裡不太安全。”

陳實眼睛一亮,道:“可以一試。”

玉天城當即取來另一個水盆,陳實再取一點黑鍋的血,在盆後畫符。

紅山娘娘的真身是血太歲,肉山一般。

陳實亮出水盆,調運氣血,催發符籙,但見水盆浮空,懸在血太歲的上方,背麵的符籙光芒大放,向著血太歲照去,隻見血太歲越來越小,最終被罩在水盆下。

陳實將水盆翻起,血太歲靜靜地躺在水盆裡。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突然,玉天城道:“秀才,自古符法不分家,符籙就是法術。你連這等符籙都懂得,那麼,你能把它當成法術施展麼?”

陳實腦中轟然,不由呆住,一條從未設想過的道路,在他麵前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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