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軍強大,無需多言。
隻需要看到城牆下,秦軍的戰刀何等凶悍就能知道。
那些代地文武,都臉色發白。
大家都是騎兵將領,就算是其中有些酒囊飯袋,經常和騎兵打交道,會本能的對騎兵戰力有著判斷。
這支秦騎,極為恐怖!
“秦人的武器裝備……”
有人呢喃低語,神情惶恐,感覺如置夢中,明明同屬於一個時代,秦軍怎麼就……這麼離譜啊。
“這不可能,匈奴的戰士,都是草原的雄鷹,再不濟,都不會這麼輕易的被滅啊!”
“這都是假的。”
有人放聲大吼,看到秦軍對戰匈奴人,如砍瓜切菜一般,心如刀絞。
明明看起來是兩支實力差不多的騎兵,真正碰到一起之後,竟然有著如此之大的差距?
“哈哈,這就是秦軍!”
有人激情起跳,秦軍這麼強,跟著秦軍穩了啊。
此刻,城牆上的投降派和死戰派,哪怕隻是一步之遙。
卻代表了是否繼續跟隨夏說和代地。
這短短的距離,將可能會變成天塹一般!
這眾生百相,無數種情緒交織,全部出現在了一起。
“秦軍,擋得住嗎?”
夏說唯有沉默,腦海之中完全被這個想法占據。
他見到強大的匈奴騎兵戰陣時,就覺得那是輝煌當世,所向無敵的騎兵。
直到此刻才發現,匈奴人或許還不夠強。
匈奴人之所以強大,是因為沒有早點遇到秦軍。
秦軍這麼快橫掃天下,不是諸侯太弱,而是秦軍,真的太強。
天下諸侯被橫掃之後,就到了他,到了匈奴人。
所有想要和秦軍敵對的人,都會麵臨秦軍雷霆般的進攻。
這才是五百秦騎呢,若是秦軍北方的主力都過來,代地拿什麼擋住?
這時候,劉交的聲音傳來:“代相,該做出選擇了。”
是選擇做一個大秦的叛徒,還是背叛陳餘歸順大秦?
夏說嗤笑了一聲:“劉交,不管吾怎麼做,你死定了!”
“這城中,就算是有些投靠了秦賊的狗,彆忘記了,吾在這裡經營多年!”
劉交毫不畏懼,滿臉冷意:“嗬嗬,看來你已經決定,一條路走到底了,這可是一條不歸路啊……”
“背叛大秦者,舉族亡之!”
劉交淩厲至極的眼神看向在場的代地眾人,他的背後,就是秦軍正在屠殺匈奴人的畫麵。
不少代地文武,下意識的咽了下口水。
夏說沒有發現這些,依舊還在冷笑著:“匈奴人隻是缺少足夠的武器裝備和相應的技術,但是吾這裡都有啊!”
“等吾殺了你,放棄代地,帶著所有的工匠和族人去北方草原,秦人能耐吾如何?”
“等匈奴人都有了武器裝備,不比秦軍的差了,數十萬大軍,會告訴秦軍,什麼叫做恐怖!”
“為了天下,為了大王,吾絕不認輸!”
夏說鏗鏘有力的聲音,還是非常有感染力的,大不了就打沉代地!
將整個代地毀滅成深淵之後,北上投靠匈奴人去!
他之前還有些猶豫,是否要將一些技術給匈奴人,現在就不需要考慮了。
他彆無選擇。
到時候,讓秦人收拾這片爛攤子,給匈奴人爭取到更多時間。
數十萬如狼似虎的戰士,絕不比秦人差。
劉交搖了搖頭:“執迷不悟!”
在這時候,馮解敢突然動手,一刀刺向了夏說,被夏說的親衛用生命擋住!
夏說暴怒的正要下令,就見到城牆上竟然有著七八成的文武,這次跟著馮解敢一起動手。
“吾生來就是大秦戰士,豈能與賊為伍,奈何入了賊營身不由己!”
“今日王師殺來,就是吾撥亂反正之時,請叛賊夏說赴死。”
“……”
夏說驚呆了,沒有想到這些心腹文武,這麼靠不住。
“畜生,你們這些畜生,安敢背叛天下義士……”
夏說連跑路的時間都沒有,圍攻他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誰都想要踩著夏說歸順秦國。
夏說不知道挨了多少刀,等劉交再次從人海之中,看到了夏說的時候,就發現他是東邊一塊,西邊一塊的。
“嗬嗬,義士?”
“不過是一群為了野心和一己私欲,舍不得權勢的家夥而已。”
馮解敢這話,不少在場之人神情都變化起來,不過沒有人敢反駁。
那些敢反駁的,都已經一起變成了碎片,再也無法合體。
劉交的臉上,重新露出一道笑容:“諸位,還請快點穩定代縣,將這裡完全掌控!”
“另外,安撫當地百姓,將附近的百姓都集中到城市中。”
“下令代地其餘的百姓,儘量躲起來,接下來一定要多加小心。”
“……”
劉交隻是看了眼碎裂的屍體,就不在意了,而是以郡守般的姿態開始下令。
他這麼著急的來到代地,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匈奴人的主力正在穿過陰山長城,朝著代地靠近!
冒頓的確是一代雄才大略的王者降臨匈奴,竟然主動放棄自己的基本盤,放棄在荒野之中和秦軍進行碰撞,而是主動大規模出擊,進入代地。
目的也很明顯臨,是打算拿下代地這個北方要塞之後,進可攻,退可守,從這裡可以輻射整個大秦的北方。
劉交要在冒頓到達之前,做好準備。
有著之前城外的一場戰鬥,這些決定歸順秦國的人,殺了夏說後,徹底沒有退路。
此刻,表現的都很積極,不隻是主動的交代自己和匈奴人的一些關係,知道的消息,並且積極的輔助秦軍,掌控代地。
……
代郡北部,於延河岸下遊,一支龐大至極的騎兵隊列正在緩緩前進。
遠遠看去,遮天蔽日,看不到儘頭。
“真是千古難見的盛景啊。”
“大單於就是草原的雄鷹之主,若是沒有大單於,這一幕隻能在傳說之中所見!”
“雄鷹南顧,吾想象不到,誰能夠擋住我們,哈哈!”
“……”
眾人紛紛說著,隻是讓一群魁梧如熊的戰士,帶著諂媚笑容的開口,怎麼看都覺得怪異。
這些,自然是集結了大量兵馬南下的匈奴主力。
被他們恭維著的這人,就是匈奴大單於,冒頓。
冒頓聽著眾人的恭維,冷厲的神情終於逐漸的融化,露出了笑容。
他在河岸邊來回走著,許久後,這才跟隨大部一起南下,眼中露出一股決意。
“吾這一生東征西討,總算是跨過了於延河,走到對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