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過鹹湖(為耶律質舞盟主加更(12))
李玄鋒橫穿過境,玉舟顯眼,不多時已經到了玄嶽門的地盤上。
青池宗本有入海口,隻是從玄嶽門的鹹湖入海距離分蒯島最近,若是從青池宗南邊的入海之處走,要繞上一大圈,很是不便,故而李玄鋒一路過來,從玄嶽門的地盤借道。
玄嶽門的山稽郡遙遙出現在麵前,白色的光幕憑空而起,他將玉舟停下,有一玄嶽門人駕風上來,很是客氣,輕聲道:
“請問前輩…”
寧家大哥上前,回道:
“青池,送著弟子去分蒯島。”
李玄鋒上前一步,一拍腰帶,烏金色的獸首之中飛出一枚玉令來,在空中光芒大放,很是耀眼。
這門人是一老頭,身著白衣,五官還算端正,兩頰上皆有生痣,身上大大小小的玉飾,忙不迭地道:
“小修孔玉,見過前輩!還請…還請隨我入湖!”
他態度放得很低,一邊帶路,一邊偷偷觀察著李玄鋒,猶豫了許久,這才有些吞吐地道:
“這位前輩…可是南疆【金庚罡弦】?我見前輩與描述之中很是相像…”
李玄鋒被人認出,並不驚奇,略略點頭,誰知這孔玉頓時興奮起來,急忙道:
“前輩,我乃玄嶽孔玉!玄嶽一向與李家交好,我還去了一趟望月湖,替青杜搬山,又與玄宣道友很有些交情……”
李玄鋒一挑眉,有些意外,眉眼柔和許多,輕聲道:
“哦?大哥?”
李玄鋒浮現出些笑容來,輕聲道:
“許多年不見他了…大哥如今可還好?”
“好的…自是好的!”
被李玄鋒凝視著,孔玉隻覺心中一突,莫名緊張,回了兩句,這才道:
“玄宣道友…修為也到了練氣後期…在符籙一道的修為越加精深,隻是不甚擅長鬥法…”
“我與他當年一路西去,路上聊了許多,所得頗豐啊……”
李玄鋒移開目光,靜靜聽著,孔玉搜腸刮肚,突然心中一動,急忙道:
“還有…還有…聽聞貴族還去了趟海外,與我玄嶽築基聯手報複了那司徒末,打得那忿怒道統的和尚差點神形俱滅!”
“報複?司徒末?鏜金門人?”
南疆向來與外界斷絕消息,李玄鋒雖然通過劉長迭與家中通過一次消息,可知道的事情畢竟不多,大多數消息還是從寧家的渠道來。
寧家雖然打聽消息還算得力,可這些私密的事情還是不能儘數知曉,孔玉也是從孔婷雲那處得來的消息,也難怪李玄鋒不知道了。
李玄鋒捕捉到了關鍵的消息,反問一句,孔玉不敢怠慢,急忙將從孔婷雲那裡聽來的消息說了:
“是鏜金門人!聽聞鏜金門的司徒末不知怎麼與貴族結仇,又與北方的忿怒道統勾結,偷偷埋伏貴族晚輩,好在貴族築基及時馳援,才不至於出事…”
“後來貴族要去一趟東海,便與我宗築基孔婷雲一同入海,正正好在路上碰到了兩人,一番大戰,徑直把那個和尚……”
孔玉長話短說,略略介紹了一番,說到司徒末埋伏之時,便見李玄鋒抬了抬眉眼,兩眼微睜,跳動著些怒火。
等到他說完,李玄鋒反而眼中一片平靜,再也看不到什麼顯眼的波動,靜靜地道:
“好膽。”
這一聲平平淡淡,卻聽得孔玉莫名發寒,便見李玄鋒問道:
“那司徒末可在東海?”
“自是在的!”
孔玉急忙點頭,心中一喜,答道:
“在朱淥海的金兜島,就在此處一直東行,隻要打聽一句,便知道位置所在。”
李玄鋒點頭,負手而立,烏金靈甲在陽光下閃動著光輝,長袍舞動,心中閃過幾個名字,冷冷道:
“司徒末…郭紅瑤…”
‘最好都躲在越國、躲在赤礁島上…倘若讓我在東海逮到了,讓你等嘗嘗萬箭穿心、遍體刀割的滋味!’
他心中殺意一動,麵前的孔玉隻覺麵如刀割,又驚又駭,不敢說話。
‘至於這孔玉,是拿我當刀使呢!’
李玄鋒瞥了這老人一眼,隻是他不甚在意,本就是雙方共同的敵人,能聽到消息,李玄鋒心中自有分寸把握。
他看在李玄宣的麵子上還算客氣,孔玉卻被他這一眼看得有些不安,連忙彌補道:
“隻是司徒末是鏜金門嫡係,實力強不強不說…若是真的鬨出事來,恐怕不好處理,前輩若是有心,大懲小戒一番即可…”
李玄鋒點頭,扶著舟沿,還算客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出了鹹湖,孔玉終於告辭:
“小老頭便送到此處了!剩下的諸位自便。”
“多謝道友!”
寧家大哥點頭應聲,見他與李玄鋒熟悉模樣,還算客氣,孔玉扭頭離開,滿頭汗水地飛著,心道:
“好險!這李玄鋒與李玄宣簡直截然不同!這哪裡還像是兄弟…差得太多了…”
在孔玉看來,李玄宣像是隻昏沉的老兔,雖然有些風吹草動就緊張起來,但嚴肅認真,很好相處,沒有什麼凶悍氣,平時也好好聊著天。
他與李玄宣相處時間不長,卻頗有共鳴之感,相互之間很是熟絡,了解這人。
這李玄鋒可真是隻鷹隼,表麵上客氣,可盼顧之間很是凶悍,尤其是方才說到司徒末埋伏李家後輩,這人眼皮子一抬,真叫人麵如刀割。
‘若是真是隻孤鷹也就罷了…偏偏在南疆的寒風中熬糟了幾十年,打磨了一身利爪…又在寧家這棵大樹上打了巢穴,實在可怕!’
孔玉看著遠去的碧色玉舟,默默感慨:
“不出十年,越國便要傳聞起這隻大鷹的名聲了!前後三代…李家竟然有一眾人物,難怪能蒸蒸日上!”
他駕風落回峰中,若有所思,急忙翻箱倒櫃,取出一張靈符,細細勾勒起來:
“對了,還是要提醒婷雲一聲!讓她看看能不能有手段聯係上李家,一來最好能將司徒末趕回越國,二來也能賣個好,給李家賣個人情!”
這老人百來歲,深諳此道,連忙將話儲存在這符籙之中,喚上來一人:
“去!送去嶽洲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