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自負生平(1 / 1)

赤心巡天 情何以甚 1230 字 1個月前

第209章自負生平

啪!啪!啪!

鼓掌的聲音,由遠及近。

一個高大魁梧的人大步走來。

其人赤手空拳,肌肉將大許多號的罪衛統領製服撐得高高鼓起。

他明明隻是輕輕鼓掌,卻聲震長街。

明明沒有什麼彆的動作,卻仿佛整條長街都隨著他的腳步搖晃。

祝唯我一手握著槍身,眼眸微抬,直視此人。

這座不贖城秩序的代行者,自然是罪衛。

罪衛副統領是騰龍境巔峰的連橫。

而此時出現的魁梧漢子,正是罪衛統領魁山!

他走近前來,停下掌聲,饒有興致地看著祝唯我:“年輕人有不懂規矩的本錢。”

“我給你機會。”他這樣說道:“付掉這四個人的贖金,我讓你走。”

祝唯我不必去問,也知道白骨道四名骨麵的命金該是何等巨額,而將它們放大一萬倍,是任何一個勢力也都會心疼的數字。

不贖城靠著命金贖金的這套規矩,這些年不知聚斂了多少財富。

但無論如何,莊國不可能付出這樣的代價。沒有追殺本國國賊還需繳納金錢的道理,誰的道理也行不通。

即使莊國方麵最終願意出這筆錢,也絕對不會是因為追殺那四個白骨道骨麵,而隻可能是為了贖回祝唯我。

不過,祝唯我也不會去問。

“沒有。”他淡聲說。

“沒有?”魁山似乎有些沒聽明白:“是給不起,還是不想給?”

“給不起,也不想給。”

“我說,小子,你是不是拿這裡當莊國了?”魁山表情沉下:“若是你們莊國的杜如晦親來,本統領或者讓他三分,你算個什麼東西?”

莊帝才是莊國之主,也是莊國現今最強戰力。

但對天下人來說,提起莊國,聲名最廣、也最令人忌憚的,仍然是杜如晦。

這是歲月沉澱的威勢,簡單不能移轉。

祝唯我仍然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他,眼神既無忌憚,更無畏縮。“讓我三分即可。遇到杜相,你就是一個死。”

“狂妄!”魁山一步跨落,“若能受我三拳不死,便饒你一命又如何?”

單捶轟落,勢如高山倒、巨石崩。

祝唯我手中一緊,以槍尖插地處為起點,地磚翻起一條長線,如青龍騰空。

“便傾力一戰,又有何妨!”

青石磚連成青色長龍,儼然一杆巨大長槍,從祝唯我所站的這頭,一槍紮向那頭的魁山。

轟隆隆!

魁山單拳錘落,所觸之處,灌注祝唯我道元槍氣的青石磚碎為齏粉。

一路粉塵簌簌而落,魁山已近身前。

竟是直接一拳將巨大青石長槍砸透,拳勢還未消止。

而薪儘槍的槍尖,已抵在拳麵。

魁山停步。

轟!

祝唯我一腳踏碎地磚,陷入地麵。

強大的力量將整杆長槍都壓成半曲。

而後長槍彈開,祝唯我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倒退。

以他的後足為中心點,青磚飛裂,摧出一條深深的地溝。

隻一拳,魁山便將祝唯我從長街這頭砸到了那頭。

不贖城的罪衛統領,走的竟是純粹武夫路子。

而且是走到了十五重天位置的武道強者,堪比內府境修士。

祝唯我一擺長槍,長發垂額。“再來!”

此聲方落。

祝唯我橫槍於前,魁山一拳已砸至槍身,將槍身轟出弧線。並且帶著槍身,轟至祝唯我胸膛,將他往上轟飛。

哢嚓。

祝唯我清晰地聽到胸骨碎裂的聲音,倒折的骨頭,甚至刺入了肺部,令他感到呼吸困難。

身體如飄絮,仿佛沒了重量。

圍觀此戰的眾人皆抬起眼睛,看著魁山的第二拳,便將那狂妄的小子轟得飛上高空。

有目力淺的,甚至已隻能看到高空中的一個黑點。

死了吧?有人這麼想。

“這……還能有全屍麼?”有人問出了聲。

生活在不贖城裡的人,都知道罪衛統領連橫的強大,但很少有人見過魁山出手。

而且其人是顛覆以往修行體係,武道路上的強者。

相較於絕大部分超凡修士,走在這條路上的人注定前路崎嶇。因為至今這條道路也沒能被人走通過。無論道法儒還是兵釋墨,都有人走到了儘頭。但沒有人可以證明,純粹在武道這個方向往後走,是否真的還有路。

因為武道強者的稀少,這樣的戰鬥場麵,對旁觀的所有人來說都彌足珍貴。

此時人們聽到了聲音。

暴烈、炙熱,那呼嘯而近的,是什麼聲音?

所有人抬頭看著天空。

高空的那個黑點,變成了紅點。

被轟上高空的那個人,燃成了火人。

而那個火人身形倒轉,槍尖朝下。

從高空向魁山發起了反擊的一槍!

祝唯我他不僅未死,他竟然還選擇還擊。

此槍為柴薪,三十年薪未儘。

此人為祝唯我,平生不輸於人!

這一槍無比炙烈,無比狂暴。

人與槍融為一體。

太陽在他的身後。

他仿佛成為了新的太陽。

這一刻光彩灼目,這一刻光熱無窮。

魁山一腳踏地,地陷數米。

借著此力,揮拳反衝而上。

強如魁山,這是第一次借力出拳。即便是他這樣的強者,麵對祝唯我這麼驚豔的一槍,也感受到了壓力。

拳與槍,交擊於半空。

祝唯我自上而下,魁山自下而上。

聲音都湮滅了一瞬。

魁山落地,祝唯我一個翻身,飄落於他對麵。

其人不言不語,隻將唇角血跡,輕輕擦去。

圍觀者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因為三拳已過……

祝唯我仍然未死。

魁山正要說話,忽然耳中聽到一個熟悉的女聲。

“不贖城的威嚴不容挑釁。不必留手,殺了他。”

他沒有猶豫,開口道:“抱歉,我要失約了。你得死在這裡。”

與罪君凰今默的命令相比,他個人的榮辱不值一提。

不論旁觀者如何腹誹。

祝唯我反倒笑了:“我說過,不必你讓。”

“我尊重這裡的規矩。我行囊空空來殺人,便有死在這裡的覺悟。”

“你儘管來殺我,儘你所能,竭儘全力的來殺我。”

“若你這次沒有殺死我,我今後也不會因此來尋仇。所以,你不必有所顧慮,一定要傾儘全力。”

他看著魁山,鬥誌昂揚。

其態度並不像以弱戰強,反倒滿是睥睨一切的豪氣。

“你若不奮儘全力,如何配得上我手中的薪儘槍?”

魁山雙拳一握,全身骨骼爆響。

說道:“清場。”

罪衛副統領連橫立即帶著人,將整條長街清得乾乾淨淨,不餘一人旁觀。

當清場結束。

魁山看著麵前這個單人獨槍的年輕人:“祝唯我,你的名字,我記下了。”

“你值得我全力以赴的尊重。”

……

同一時刻,遠在千萬裡之外的礦場小院中。

薑望盤膝而坐,靜靜看著屋外。

等了半天的驟雨,

終於傾盆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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