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執劍者與豐穀客。(1 / 1)

李牧握了握手心。

想起了那個當初在訓蒙裡,沒有吃完的大瓜。

縱橫家,和聞人這個姓氏,瞬間讓李牧回想起,那個丘禾幻境中的真女主,聞人九霧。

「她是丘禾的後人,還是…那位曹劍神的?」

李牧心中邪惡的想著,難不成那姓曹的,最終還是給丘禾帶了一頂,翠綠的小氈帽?

強忍著開口詢問人祖上親族的衝動,李牧將腦中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揮去,微微頷首道:

“既然當初夫人沒有為難我,我自是不會無故記恨到夫人頭上。”

說著,李牧接過聞人以晴遞來的茶水,歪了歪頭,示意讓聞人以晴坐下說話。

隨後低頭抿了口茶水,這才淡淡道:

“隻是我有一事不明,還望夫人解惑。”

聽到這話,身子還沒碰到軟榻的聞人以晴,動作一僵,又趕忙站了起來,衝著李牧行禮道:

“殿下有何疑問,儘管問便是。”

“夫人彆緊張,坐下說話,坐下說話。”

李牧笑著擺了擺手,隨即將茶盞放回桌上,開口道,

“夫人不願攪和那些破事,我倒是能理解,可夫人作為長輩,眼睜睜看著小輩被人迫害,卻置之不理,這我倒有點想不通,縱橫家都這麼冷血的嗎?”

聞人以晴看了李牧一眼,她自是知道,李牧說的是蘇雨薇被下藥的事,猶豫片刻回道:

“殿下應知,縱橫家分兩派,當時蘇丫頭帶著大批人馬來到燕山,立場不明的情況下,奴家…隻當她們是狗咬狗。”

說著,聞人以晴抬眼望向李牧,嘴角微微勾起,語氣也變的曖昧了幾分:

“再說,我若是出手,她哪會過的像如今這般滋潤。”

李牧並未理會聞人以晴的調侃,腦中回憶起相關信息。

他記得,蘇雨薇說過,她和她那個師兄,貌似是合縱一派。

但小姨不是連橫一派的嗎?

李牧記得蘇雨薇和張寒蕊的關係,不是也挺好的。

便有些疑惑的問道:“不知夫人是哪一派?”

“殿下不知?”聞人以晴的困惑顯然不是裝出來的。

李牧心說,「我應該知道嗎?」

皺了皺眉,剛要開口,便聽聞人以晴笑道:

“看來師兄做的,還要更絕一些,根本沒有給那丫頭選擇的機會。”

李牧盯著聞人以晴,沒有說話,耐心的等待她接下來的話。

既然事情和蘇雨薇有關,李牧便不得不上起心來。

“縱橫家分兩派,但都沒有名字,一派的弟子,自稱為執劍者。”

聞人以晴抬眼看向李牧,語氣中似是帶著厭惡,

“攪動天下風雲之劍。”

隨後端起自己那盞茶水,微微抿了一口,歎氣道:

“另一派就是像我們這種,他們稱我們為豐穀客,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李牧聽懂了聞人以月的意思。

像公孫廣答那種,天天搞事的就是執劍者。

她這種,隱居當花魁的,便是豐穀客。

但這些都不是李牧關心的,他關心的是蘇雨薇。

李牧身子略微前傾,兩枚銅板已然握在手中:

“夫人之前說,雨薇沒得選,是什麼意思?”

“能被世子殿下如此惦記,這丫頭還真是…”

聞人以晴捂嘴輕笑。

李牧雖表現的十分平靜,但細小的動作,還是逃不過聞人以晴的眼睛。

然而看到李牧的眼神逐漸變得危險起來,趕忙收起笑容說道:

“奴家的意思是,執劍或是隱居,都是弟子自己的選擇,隻是我那師兄,怕是並沒給她的傳人,選擇的機會…”

聽到聞人以月的解釋,李牧暗道一聲難怪。

他一直覺得,蘇雨薇這個縱橫家傳人,實在有些…窩囊。

尤其是她師父的臨終囑托…簡直一言難儘。

如今想來,怕是蘇雨薇這戀愛腦的性格,也是她師父有意為之。

李牧還記得蘇雨薇曾經說過,她在山上接觸最多的,除了她師父,就是山下那些愛給人說親的送菜婆子。

「執劍者?豐穀客?」

這樣想來,之前的疑惑,也算是解開不少。

畢竟在李牧的認知裡,鬼穀門,縱橫家,那逼格要多高有多高。

暫不提墨家儒家那種,占據一城一州的世間顯學。

縱橫家是真的連個‘家’都沒有。

如今聽到聞人以晴的解釋,李牧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縱橫家占據的,怕是整個興朝。

搞不好街頭哪個擺攤的商販,便可能是豐穀客。

朝中哪個部門的高官,便是執劍者。

李牧深深的看了聞人以晴一眼。

蘇雨薇那種特例暫且不論,在李牧心中,反而是這些一心隻想過普通生活的豐穀客,更讓人忌憚一些。

明明心有屠龍術,卻安心做個普通人。

最關鍵的是,還不能斷了這份傳承。

比起那些一心搞事的執劍者,這些人的心思反而更為叵測。

心裡想著,李牧便不打算在此處多待,原本就是為了將聞人月送回來。

如今知道了這些,這趟也不算白來。

這時,卻聽聞人以晴,突兀的問道:

“憑殿下如今的武功,燕王的威望,殿下大可殺入皇宮,奪了這皇位,有整個北地撐腰,殿下還怕坐不穩這皇位嗎?”

“皇帝有什麼好當…”

李牧剛一開口,話音卻是一止,沉默片刻,衝著聞人以晴拱手道,

“夫人教訓的是。”

“奴家不敢。”聞人以晴對李牧微微一笑,緩緩地下了頭。

「這女人…」

李牧實在有些不想和這些成了精的人打交道,顯得自己很蠢。

見聞人以晴還要添茶,便擺了擺手道:

“多謝夫人款待,我還有事,便不多打擾了。”

隨後伸手扶住聞人月的腦袋,在她耳邊低語道:“聽話。”

便見聞人月很是聽話的鬆開了李牧的脖子。

李牧將聞人月輕輕放到軟榻上,再次向聞人以晴行禮後便準備離開。

聞人以晴美眸瞪的老大,見李牧推門要走,這才趕忙開口道:

“殿下請留步,奴家還有一事相求。”

聞言,李牧腳下的步子一頓,抬手拂去額頭上的汗水。

方才李牧在聞人月耳邊說的,可不是哄騙小姑娘的情話。

而是當初,丘禾讓他轉交給儒家的《言法》。

李牧也沒想到,隻是兩個字,就抽乾了他氣海中所有的真氣。

轉身的同時,李牧趕忙從訓蒙中,調取他之前儲備的真氣。

心中暗歎,「我這也太不武俠了。」

這時,便見聞人以晴快步走到李牧麵前,十分鄭重的說道:

“還請殿下,將小女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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