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薑王世子宋譽。(1 / 1)

馬車上,李牧就那樣靜靜地躺著,不知該不該這個時候醒來。

一旁,乖巧跪坐的白洛芙,時不時的用打濕的帕子為他擦拭手背和脖頸。

李牧能感受到白洛芙的情緒不佳。

也許是因為初次離家,也或許是因為彆的。

然而,李牧即便之前做好再多的心理建設,但作為殺死白洛芙祖母的‘凶手’,還是有些不知該如何麵對白洛芙。

即便白洛芙對這一切並不知情。

「她如果知道真相,會恨我嗎?」

嗅著白洛芙身上淡淡的月芙花香,李牧思緒漸漸變的模糊。

隻是,李牧不知道的是,白洛芙知道的事情要比他更多,除了白祖母已死的事實,白洛枝將一切都告訴了她。

原本對於李牧,白洛芙隻是小女兒家的傾慕,對於要與李牧一同離開南域,其實心中並沒有那麼確定。

一切都隻是遵從白阿娘的安排而已。

但當白洛枝告知她這幾天發生的事後,白洛芙竟一時不知該如何麵對眼前這個改變了白家‘天命’的男人。

「他救了阿姐和阿娘,還,還不顧性命的保護我。」

一時間,白洛枝隻覺得眼前的男子格外耀眼。

就如她們初次見麵時,仿佛天上的謫仙下凡。

“啊~呼~”

白洛芙努力控製著呼吸,小胸脯用力起伏。

紅撲撲的小臉越發滾燙,看向李牧的眼神仿佛拉絲。

偷偷瞟了眼在外趕車的葛沛凝,旋即咬了咬嘴唇,將自己的小手,塞進了李牧的大手中。

“這樣不行。”

就在白洛芙眯著眼自顧自的傻笑時,耳邊卻突然傳來葛沛凝略帶戲謔的聲音。

“啊!”

“阿凝姐,我……我……”

白洛芙趕忙抽回了自己的手,轉身便想往馬車外跑。

卻被葛沛凝一把抓住,反手拽回了李牧邊上。

“你要這樣……”葛沛凝在白洛芙耳邊輕輕耳語。

“這……”

聞言,白洛芙本就通紅一片的小臉,頓時冒出了絲絲細汗。

“咕咚~”

聽到二人談話的李牧,不由咽了口口水,旋即在心中狂吼,

「我沒有,這是誹謗,我沒有這種癖好!」

白洛芙貝齒咬著下唇,看了看李牧,又看了看滿眼鼓勵的葛沛凝,眼睛一閉,蹬掉了繡鞋。

……

與此同時,景安城,皇宮大殿。

“陛下,今日太學中,青衣院的學子鬥毆聲勢,請陛下嚴懲。”

宏文帝垂眸,淡淡的瞟了說話之人,當朝太仆寺卿,是個白發白眉的佝僂老者。

“嗯,知道了。”

宏文帝隻是應了一聲,並未多言。

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七次,前有太常寺卿狀告玲瓏水榭家奴欺壓百姓,經營妓館。

後又堂堂太仆寺卿將學子打架鬥毆的事,搬到了朝堂之上。

宏文帝很清楚,這才隻是剛剛開始,重頭戲怕是還在後麵。

“陛下,李牧乃藩王世子,即便有些才學,但太學設科,收攏門生實在荒唐,還請陛下下旨,關了這青衣院。”

“陛下,李牧欺君之罪證據確鑿,不可再拖,還請陛下下旨,招李牧即刻入都城受審。”

“陛下……”

朝堂上群情激憤,一個個七嘴八舌,吵的和菜市場一樣。

宏文帝目光掃過這些人,心中壓抑著怒火。

越發向往趙楚依曾經講過的那個被稱作宋的沒落王朝。

雖然那故事主要說的是一個獨臂少年和自己師父的愛恨情仇,但宏文帝卻從中發現了其它東西。

朝堂上,井井有序,各司其職。

皇帝根本不用什麼雞毛蒜皮的事情都操心。

最重要的是那所謂的科舉製度,簡直戳到了宏文帝的心窩裡。

然而,在宏文帝多番打探下卻始終找不到那故事的出處。

最終還是皇後出馬,從趙楚依找到了陸蒹葭,又從陸蒹葭找到了李玲兒。

這才知道,那隻不過是李牧茶餘飯後,逗弄丫鬟隨口編的故事。

宏文帝當即認定,李牧有治國大才,這才再次堅定了新政的決心,並執意要拉燕王府下水。

在他看來,李牧這是懷才不遇,畢竟他是藩王世子,妄論朝政不是小事,才假借講故事的名義,直抒心意。

隻是,他堂堂一國之君,頂了這麼大壓力,邀請他二人共謀大計,燕王和李牧卻一個個都不領他的情。

燕王以防範冉奴為名,不願進京也就罷了。

畢竟冬來關確實剛遭遇過大戰,燕王的理由還算充分。

李牧就離譜了。

百官聯名彈劾,他都幫李牧壓了下去,結果就這個月,昨日傳來李牧在南海釣魚,今日便有消息說,李牧在北邊荒界植樹造林。

簡直不可理喻。

為此,宏文帝差點罷免了鄒普暗冰衛指揮使的職位。

直呼一群廢物。

宏文帝捏了捏眉心,暗道終究是朕一人扛下了所有。

正欲像往日一樣,和稀泥打發了事。

這時,鄧公公小心翼翼的湊在宏文帝耳邊,低聲說道:

“陛下,薑王世子宋譽昨日入了都城,如今正與使臣在殿外求見。”

“使臣?”

宏文帝一愣,這興朝周邊。

除了西南邊的冗夷,東南邊的冉奴,以及一些今日有明日無得叫不上名的小國。

剩下的都被當年的君六世打的一乾二淨,以至於,興朝甚至沒有接待使臣的通官,而禮節,隻存在於書中。

宏文帝不明白,從哪冒出的使臣。

“是……是……冗夷的使臣。”

“冗夷!”

宏文帝目光一凝,思索片刻說道,

“宣他們進來。”

旋即,隨著一聲,宣薑王世子與冗夷使臣進殿的聲音響起。

朝堂上,一石激起千層浪。

眾多大臣都以為自己聽錯了,紛紛向身旁之人求證。

俄頃。

一名約莫三十五六的男子,身後跟著一男一女,齊齊走入大殿。

“臣宋譽,叩見陛下。”

宋譽三人剛一進大殿,便向宏文帝行了跪拜大禮。

然而,宏文帝的臉色卻變得有些陰沉。

他一早便廢除了叩拜大禮,宋譽此舉看似恭順,實則卻是在打他的臉。

宏文帝沒有理會宋譽,也沒有讓他起身的意思,目光看向他身後二人。

那女子臉上蒙著輕紗,隻觀其媚眼,年紀應是不大,身段婀娜,想來應是個美人。

男子五官清秀,看著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長相與夏人並無區彆,隻是那慘白的膚色格外紮眼。

脖頸處有一淡青色的刺青,似魚卻又生有四足。

一時間,朝堂上落針可聞,群臣都在猜測薑王世子為何會這時來都城。

至於冗夷使臣,卻並沒有人放在心上。

此二人見麵便叩拜,已然被當做了宋譽的跟班,外族蠻夷理應如此。

甚至有人覺得,若非使臣的名頭,他二人根本不配上殿麵聖。

這時,隻見宋譽又是一個頭重重的磕在地上,說出的話卻是讓眾人麵色變得有些古怪。

“陛下,燕王世子囂張跋扈,不但殺了我九弟親信,還將他囚禁府內,日日折磨淩辱,求陛下為薑王府,為我九弟做主,討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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