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許豆豆的話,中年男子心裡猛地咯噔了一下,目光再次看向許豆豆,表情像是見到鬼一樣,開口叫道,
“你,你是逃走的那個女人!”
“噗!”
話音落下,中年男子的右臂直接炸開。
李牧目光冰冷的看著中年男子,一字一句道,
“人在哪!”
誰知,中年男子這個時候卻是突然大笑,“哈哈哈哈,人?怕是早就被玩壞了!”
“夏狗!你以為你進得了這城,還能出的去!”
“死,死,死!你們全都要死!”
中年男子癲狂大吼。
李牧聳了聳肩,臉上露出無奈狀,隨即,中年男子瞬間化作血汙。
“你,你怎麼將他們都殺了!”
許豆豆扒開眼前大手,看到麵前的四攤血汙,身體不自覺的朝李牧身上靠了靠,開口問道。
李牧很自然攬住了許豆豆的腰,另一隻手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沒好氣道,
“剛才在這聽了半天,你都忘了?”
“他們也在找你娘,能知道你娘在哪?”
聞言,許豆豆一愣,“對呀!”
疑惑的看向李牧,“那你剛才還問……”
“我就隨便問問。”李牧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許豆豆則是目露狐疑,總感覺他這是在刻意報複。
可李牧與這些人無冤無仇,難道是為了自己?
一時間,許豆豆看向李牧的眼神充滿了感激與愛意。
她在玲瓏水榭住過,自認對李牧還是有些了解的。
李牧雖然對待敵人狠辣,但對待和自己無冤無仇的人,卻出奇的大度。
按照他爹的說法,這種人不適合行走江湖,很容易被人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府上的丫鬟下人也時常誇讚她們家主子待人溫和,一點世子殿下的架子都沒有。
“李牧,你,你不用為了我,為了我……”說話間,許豆豆的眼中已經蓄滿了淚水,一咬銀牙,將藏在胸口的木盒遞到李牧手中,語氣堅定道,
“你走吧,這裡太危險了,若是,若是有來世,我許豆豆一定,一定……”
“一定什麼?”李牧抬手敲了一下許豆豆,不知道這妮子又腦補什麼了。
伸手將那木盒重新塞回到她懷中,順便還拍了拍,似是生怕沒有放穩當,
“既然是寶貝,就收好了。”
然而,看到許豆豆那一臉倔強的表情,李牧輕輕歎了口氣,老實說道,
“好了我承認,我就是下賤,故意占你的便宜,我來薑城不全然因為你,不需要你連下輩子也搭上。”
聞言,許豆豆抿了抿唇,一頭紮進了李牧的懷裡,口中嗚咽道,
“你承認了,你終於承認了。”
李牧身子一僵,完全沒搞懂許豆豆這是個什麼狀況。
他都這樣說了,這女人怎麼還是一副要白給的樣子,真就是摻本公子身子?
他哪會想到,犯花癡的小姑娘,聽話都是撿自己想聽的聽。
至於那些不想聽的,本能的就忽略了。
在許豆豆的耳中,李牧就是承認了喜歡她,不想要那虛無縹緲的下輩子,就是要她這輩子報答。
事到如今,許豆豆自是一千個一萬個願意。
就在這時,城中的另一頭,天空中炸開一團火光。
李牧的眸光一凝,似是想到了什麼,抬手拍了拍許豆豆的後背,柔聲說道,
“彆哭了,我應該找到你娘了!”
“啊?”許豆豆瞪著通紅的大眼睛,抬頭望向李牧,
“你,你找到我娘了?”
「你還真是沒心沒肺。」
李牧臉上無語,心中卻有些羨慕。
許豆豆的表現,說明她的父母將她保護的很好,沒有讓她真的受過什麼磨難。
在她內心深處,甚至覺得她父母就是天底下最厲害的人。
即便遇險,也不會真的受到什麼傷害。
眼下的焦急擔心,也隻不過是作為女兒的孝順罷了。
……
另一邊,城中一處荒廢的宅院中。
密密麻麻近百名拂曉軍將宅院團團包圍。
“大人,那女人就在宅子裡麵,進去的兩個小隊全都死在了裡麵。”
手下將士躬身稟報。
為首的將領環視一周,下令道,
“放毒煙!好不容易找到她,不能讓她跑了,我們的任務是拖住她,等影武士過來解決。”
屋中,一名粗布麻衣的中年婦人癱坐在地,看上去約莫四十來歲。
豐腴的身材,甚至比許豆豆還要大上一碼。
婦人的容貌算不上多美,卻極其耐看。
精致的五官,似是有某種親和力,讓人看到,本能的就覺得,這女人一定是個極其好相處的人。
換做李牧的話來說,放在宮鬥劇裡,哪怕黑化了,那也是這個世界對不起她!
然而,婦人蒼白的臉色以及渾身的血汙,說明她顯然是受了不輕的傷。
破爛衣衫露出的大片雪白,以及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口,都比李牧見到許豆豆時,要淒慘的多。
“咳咳咳!”
婦人發出劇烈的咳嗽聲,這才發現,房屋的四周湧入大量濃煙,窗上倒映出漫天的火光。
“卑鄙!”婦人嗬罵一聲,強撐著站起了身。
然而,還沒走出兩步,眼前便是一花,仰頭向後倒了下去。
“孩她爹……豆豆……”
婦人口中輕喃,想到自己就要倒在這裡,眼中露出一抹不甘。
“娘!”這時,婦人堪堪倒下的身體,落入了一個柔軟的懷抱中,耳邊傳來的,是她心心念念的寶貝女兒的聲音。
“豆豆。”婦人艱難開口,眼前出現的是自己女兒那熟悉的麵龐,
“對不起,爹爹和娘親這些年都沒好好陪伴過你。”
婦人伸手,捧住許豆豆的臉頰,臉上浮現一抹笑意,
“還好,還好你逃掉了,去都城,去都城找那人,娘親,娘親以後都不會攔著你了。”
“娘!娘!”
“咳咳咳---”一旁,李牧輕咳出聲,
“那個,要不換個地方你們繼續?”
“豆豆!你,你怎麼會在這裡!”聽到李牧的聲音,原本以為是死前幻覺的許母,猛的回過神來。
剛剛都好像要咽氣的身子赫然直起,一把將許豆豆護到了身後,
“你是誰!”
許母看著那一身黑色龍袍,實在猜不出李牧的身份,周身氣勢節節攀升,一副要拚命的架勢。
見狀,李牧眉毛一挑,一個閃身,手指便按在了許母的脖頸上,低聲說了句,
“得罪了!”
直接抱起二人,隱匿真氣附著周身,當著數百拂曉軍的麵,離開了這荒廢宅院。
……
馬車中,蒼織恭恭敬敬的跪在當中,身體時不時的左右搖晃兩下,帶動馬車都跟著晃動了起來,見到李牧三人突然出現,便趕忙叩首道,
“公子,奴家已將農家弟子全都送出了城,接下來有何指示,還請公子吩咐。”
聞言,李牧微微頷首,開口問道:“你們宗主在哪?”
“回公子,宗主在國師府,其餘農家之人,應該也被關押在那裡,國師的目的是那寶物,暫時應該不會殺他們。”
蒼織知曉李牧的目的,便直接開口說道。
“行了,先回薑王府。”李牧擺手,示意她不用跪一直跪著。
這時,許豆豆輕輕拽了拽李牧的衣袖,眼中似是有些委屈。
指了指還被李牧抱在懷裡的許母,又指了指自己,好像在說,“那是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