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泄憤般的在君九齡胸前的虛影抓了一把。
君九齡不但沒躲,甚至還不自覺的挺了挺胸,但表情還是一副怒容的瞪著李牧,像是在看始亂終棄的負心漢。
“狗男人!”
君九齡雖然對李牧的接觸並不反感,何況也也接觸不到……
但麵子工作還是要的。
李牧冷哼了一聲,伸手揪了揪領口,看向君九齡的眼神,卻是又怨又憐,隨即有些多愁善感的歎息道,
“你怎麼不等我死了再告訴我。”
君九齡愣了一下,她是真的沒意識到,這些對於她來說,就好像是吃飯喝水一般的常識,李牧竟然不知道。
隨即看到李牧如今這多愁善感的樣子,不由“噗嗤”笑出了聲,
“你還真是…天賦異稟。”
君九齡自是看出,此時的李牧不單單是將戾氣轉化為愛怒,而是幾乎調動了七情中的全部。
隻是這樣子,看起來著實有些滑稽,尤其是李牧無意間流露出的顧影自憐的姿態。
君九齡真想上去摟住他,調戲的說一聲,“愛妃真是可人。”
反而是對於李牧這逆天的悟性,倒是已經見怪不怪了。
人之七情,哪怕是聖階,也不是輕易就能控製得了的。
李牧這看似無意的舉動,堪比神跡。
這時,李牧突然十分鄭重的看向君九齡,那眼中明顯是濃濃的愛意。
君九齡猛的被這目光盯上,心也是不由顫了一下,旋即,便聽李牧深情款款的說道,
“九兒,有你真好。”
聞言,君九齡的身影猛的一顫,虛影甚至難以維持,劇烈閃爍了一下。
她不知李牧是真情流露,還是單單的釋放愛意。
此時此刻,她更願意相信是後者。
眼中的神采逐漸變得溫柔,下意識的張開了紅唇,“李朗……”
“咚咚咚!”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幾聲怯怯的敲門聲。
君九齡瞬間回神,好看的眸子狠狠的挽了李牧一眼,又羞又怒的叫道,
“狗男人!這種時候不準調戲本姑娘!”
李牧按了按手,目光看向門口,眉頭卻是蹙了起來。
之前在努力嘗試平衡戾氣對情緒的影響,沒有注意到有人靠近,但如今聽屋外人的呼吸,卻顯然不是劉福海。
再說,這也沒到半個時辰。
“進來!”李牧淡淡應了一聲。
屋門“吱呀”一聲從外側推開,進來的卻是一名穿著淡青色蘿裙的少女。
少女看上去十分稚嫩,約莫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
五官精致,身姿小巧,也算的上是一個小美人胚子。
當然,以李牧如今的閱曆,眼前這頂多算得上清秀的小姑娘,自是很難再讓李牧有驚豔的感覺。
尤其如今整日還要看著君九齡這張傾國傾城的臉,著實是把胃口養的刁了些。
少女似是有些怯懦,目光不敢直視李牧,小心翼翼的走到李牧近前,這才聲音柔柔的行禮道,
“民女見過公子。”
“這,這是薑城獨有的孕海茶,請,請公子品鑒。”
少女行過禮後,便有些慌亂的將托盤放到桌上。
然而,給李牧倒茶的手,卻又有些止不住的顫抖,茶水甚至都濺了出來。
“公,公子請用茶。”
少女顫巍巍的將茶盞遞到李牧的麵前。
李牧微微蹙眉,暗道這少女緊張的有些過頭了吧。
目光掃向少女遞來的茶盞,心中猜測道,
「難道有毒?也不對,就算要下毒,也不會找這麼一個小丫頭來,這破綻也太明顯了。」
李牧接過茶盞時,故意用指尖觸碰了一下少女白皙的小手。
少女仿佛觸電一般,飛快將手收回,小臉已是慘一片白。
「沒有真氣波動,隻察覺到了一絲血氣,是最平常的四階外家武者。」
李牧心中給出了評價,興朝尚武,即便是普通百姓也會練武強身,四階,幾乎就是不通武藝的水平。
李牧低頭看了眼手中的茶盞,鼻尖微微聳動,能夠聞到淡淡的茶香。
李牧想了想,輕輕抿了一口,入口微苦,還有一絲鹹味,唯獨沒有毒?
李牧更加疑惑,既然不是下毒,她這麼緊張做什麼?
“可還有事?”李牧放下茶盞,語氣平淡的問道。
少女聽到李牧的聲音,似是被嚇了一跳,單薄的身子明顯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說道,
“公,公子,民,民女會,會跳舞,還,還會吹簫。”
“嗯?”
李牧愣了一下,這才發現少女的腰間彆著一根翠綠色的玉簫。
是自己想多了吧,一定是吧。
“你要表演才藝?”李牧有些奇怪的開口,完全弄不清少女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難道是這簫聲裡有什麼玄妙?
少女被李牧這話弄的也是一愣,努力思索了片刻,點頭道,
“是。”
這時,一旁的君九齡實在有些憋不住了,竟直接“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捂著肚子說道,
“狗男人,你這麼緊張做什麼,她明顯是剛才那男人送來伺候你的,快讓他跳舞吧,本姑娘想看。”
李牧一愣,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神經似乎有些繃的太緊了,見到這樣的場麵,第一想法竟是懷疑對方是不是想要害自己。
“狗男人,放輕鬆些,你好歹也是這些人的主子,屬下知道你的喜好,送個嬌滴滴的小娘子來討好你,這很正常。”
君九齡像是在教導李牧一般,身影飄到李牧身側,鼓動道,
“快讓她跳來,本姑娘品鑒品鑒,你嘛,也彆這麼緊張,就像前兩日那般,不是挺好的嗎?”
“嗬,好!”李牧微微出了口氣,板著的臉也逐漸浮現笑容,開口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聽到李牧的語氣變化,不但不喜,反而是更緊張了,藏在袖中的小手用力的握了握,聲若蚊蠅的回道,
“民,民女劉巧巧。”
“劉?”李牧怔了怔,開口問道,“劉福海?”
少女自是知道李牧要問什麼,小心翼翼的回道,“正是家父。”
聽到這話,君九齡微微癟嘴,沒好氣道,“你這屬下倒是挺忠心的,竟把自己閨女都派來了。”
然而,當她看到李牧微微蹙起的眉頭,心裡頓時一驚,趕忙道,
“狗男人!這,這很正常的,要不,要不讓她出去吧。”
“算了,這的確很正常。”李牧微微歎了口氣,看來要儘快解決這戾氣,至少要減輕到自己可以輕易控製的地步。
眼下隻是稍微一點情緒波動,就很容易打破好不容易維持的平衡。
尤其李牧發現,相比於其他情緒,惡怒這種情緒顯然更難壓製。
想到此處,李牧又重新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語氣淡淡道,
“巧巧姑娘,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