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這是峰會?(1 / 1)

發出疑問的不止柳明嵐,眾人皆是一臉不悅的看向門口。

往年,宏文帝都會帶太子一同出席,眾人自是知道這人不是趙楚希。

本就因為皇室遲到有些不悅的眾人,更是直接顯露出了不耐。

法家席位上,一名約莫五十來歲的老者直接開口譏笑道,

“既然皇室不願出席,那往後便不用留位置了,百家峰會,本就沒有皇室的位置。”

此話可謂是大逆不道,但哪怕是穆真也沒有出言辯駁,隻是皺著眉看著出現在門口的年輕人。

再看其人的反應,顯然也是讚同法家之人的說法。

其餘百家都自持身份,此時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兵法兩家,就成了眾人的嘴替。

李牧這才發現,皇室的席位並沒有什麼不同,而是與其餘百家類似。

顯然在這峰會中,並沒有什麼特權。

門口,俞守業折扇敲擊著手心,目光掃向廳中眾人,隨即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自顧自的朗聲道,

“方技家俞守業,見過諸位前輩。”

“方技?可有人聽過?”

“不知,多半又是個想要揚名的瘋子。”

“速速將人趕出去,既然皇室的人不願來,便不用等了。”

然而,俞守業卻並未因為眾人的話而有絲毫變化,徑直朝著皇室的席位走去。

見狀,那法家的老者又要開罵,卻被名家二老攔住,其中一人快步走到那名小太監身邊,開口問道,

“敢問公公,太子如今在何處?”

小太監哪裡見過這般陣仗,光是老者身上的威勢便讓他有些站立不安,支支吾吾的開口道,

“太,太子殿下身體抱恙,今日,今日一切事物,由,由俞先生做主。”

名家老者皺了皺眉,顯然很是不悅,卻還是耐下性子對眾人說道,

“既然如此,今日便由這位俞小友代表皇室,莫要耽擱了今日的大事。”

提到“大事”二字時,還提議加重了語氣。

聞言,眾人皆不應聲,但意思已是默許。

畢竟今日主要目的,是如何分割陰陽家留下的這塊大蛋糕。

上至皇族祭祀,兵工製造,下至都城醫藥,百姓民生,分得一塊都是難以估量的利益。

甚至,儒家魏係一脈倒台,朝中正是用人之時,此時是安插各家眼線的最好時機。

眾人隻當這方技家是那膿包太子想要扶持的屬於他的“陰陽家”,並未將其當做一回事。

一場風波無疾而終。

隻是,在場有三人,聽到這方技二字時,反應卻與其餘人有所不同。

其中二人自然就是李牧與孟似玉。

就李牧所知的,冗夷之亂有方技家的影子,醫家的事更是方技家主使。

如今看,這方技家又和太子有牽連。

孟似玉則是一直在調查著方技家,卻沒有絲毫頭緒,正一籌莫展,方技家的人竟然就站到了自己麵前。

害她在床榻之上躺了這麼多年,這筆賬總是要算一算的。

而最後這人,卻是兵家席位上,一位從始至終都沒睜眼的老者。

在聽到“方技”二字時猛睜開了眼睛。

作為當代兵首,前朝的擁簇者,這兩個字他可謂是深惡痛絕。

當初那名誘導前朝帝皇求仙問道,追逐長生的方士,不正是自稱方技。

方技者,皆生生之具,王官之一守也。

他這輩子也忘不了這兩句話。

俞守業的出現,讓他的心中突然萌生出一個念頭。

莫不是前朝最終的滅亡,與如今的趙姓皇室有關?

還是說,方技家又出手了?

如今這興朝,又要重走前朝的老路!

他不敢想,他對前朝皇室確有愚忠,但也知如今的國泰民安來之不易。

所以他才帶領兵家舊部遠離都城,既不效忠,也沒有要返興複歸的意思。

就在這三人各有心思之際,廳中的議論也已進入了白熱。

名家希望與儒家一樣,推薦弟子入朝為官。

墨家可接下鑄造司的爛攤子,但需要皇室出麵,推廣墨家現有的所有利民研發。

並要從中抽利,以便日後研究。

這樣墨家弟子就不用像之前一樣,整日外出接取官府發布的任務,將心思都放在學術上。

人宗可重拾祭祀大任,但國師一職就算了,人宗沒這閒工夫,想要求卦占卜國運,讓宏文帝親自來青峰觀。

醫家什麼都沒說,也不用說。

即便是過去的弱水堂,背後站著的依舊是醫家。

更彆提那些天災導致的重大疫情,除了醫家,旁人根本沒有能力處理。

當然,作為陰陽家僅存的一脈,唐沁自是也插不上話,比起不受人待見的俞守業,還要小透明。

兵法兩家與往年一樣,用荒界獨有的礦藏香料換取絲綢糧食,對於都城的紛爭他們並不感興趣。

話最多,要求最少,純純的看熱鬨。

最終,眾人的目光便齊齊落到了代表皇室的俞守業身上。

李牧方才雖然心不在此處,但眾人議論的過程他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隻能用兩個字形容,“絕了!”

各家自說自話,將利益分配的明明白白,與李牧一開始預想的峰會大相徑庭。

言語間就像是在給皇室賞飯吃,這興朝沒了他們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要滅國,態度極其傲慢。

李牧突然意識到,皇室和百家的地位,並不像自己穿越前的那些古時王朝那般。

如今這九州,更像是皇室與百家共同治理,且因為親疏有彆,皇室還是勢弱的一方。

李牧甚至推斷,若非因為祖宗規矩或是民心等問題,百家分分鐘敢反。

過去,李牧隻以為宏文帝頭疼的是那些百年的門閥世家。

如今看來,如同諸侯的百家,才是皇室最大的心病。

這樣下去,真的不會出問題嗎?

李牧捫心自問,若自己是皇帝,能忍的了有人騎在頭上拉屎?

李牧不是很懂政治,見眾人都是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也弄不清究竟是自己的思想過於超前,還是皇室過於窩囊。

畢竟隻要思想的束縛還在,他眼中的不合理,對於這個世界也許才是合理的。

李牧皺眉想著,有種悲天憫人的感覺。

突然,重重的在自己的麵具上敲了一下。

這種國家大事關他屁事!

荼毒百姓,異族入侵,這種是個男人都忍不了的事他操心一下也就罷了。

像這種曆史的車輪子想要碾誰,是他一個小小穿越者能管的了嗎?

他現在要關心的,是這峰會之後,與善淵的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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