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隻要她拖延的時間越長,等人來救援的機會就越大。
若是被人綁走了自家小姐,她便是萬死難辭。
思索間,已有箭矢擦破了她衣衫。
然而,還不等她反應,又是兩支箭矢,刺穿了她的左側大腿和小腹。
元寶的速度不減,她清楚,以對方的速度,若是被其得手,自己根本就追不上。
隻可惜,她還是遲了一步,對方顯然早就料到了一切。
就在元寶馬上要靠近時,三名黑衣人依樣畫葫蘆,抄起短棍便將元寶擊飛了出去。
“噗”的一聲,元寶吐出一大口鮮血,正要再上前,雨點般的箭矢已經朝著她飛來。
“公子對不起,都怪元寶沒用。”
元寶死死咬著銀牙,淚水從眼角滑落。
她不甘心,這些黑衣人的氣息有的還不及三階,但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卻都不輸她。
她自信能同時對付三個五個,可數十個,還要因柳明煙分心,她實在是有心無力。
雨點般的箭雨已到近前,即便她已使出了所有力量來攔下這些箭矢,卻清楚,多半也是徒勞的。
最終免不了被箭矢貫穿的命運。
想到她還有許多遺憾,商家還沒壯大,她還沒改回錢姓。
公子的溫柔自上次之後便再沒體會過,她好想再被公子抱一次。
“公子,元寶不想死,救救元寶。”
元寶的聲音充滿了不甘,然而話音方落。
她便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之中。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暫停,麵前的箭矢就這般的懸浮於半空之中。
“我這是死了嗎?”元寶呢喃,大眼睛蒲扇,淚珠掛在她長長的睫毛上。
“你猜。”
這時,耳邊傳來那熟悉的聲音。
男子的熾熱鼻息撲在她的耳垂上,弄的她有些癢癢的。
元寶驚愕的轉過頭,發現她正處於那日思夜想的懷抱裡,眼淚奪眶而出,
“公子,你怎麼也死了啊,你不是很厲害的嘛!”
李牧的嘴角一陣抽搐,原本準備好裝叉的話,也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目光掃向元寶小腹以及大腿上的箭矢,怒意竄上了腦門。
一旁,張寒蕊看著眼前這奇異的景象,眼中透著興奮。
場中黑衣人全都像是被施加了定身法術一般,一動不動。
許幼芷抱頭縮在涼亭角落,身旁是兩名剛將手伸到一半的黑衣人。
察覺到異常,小心翼翼的抬起頭,正對上張寒蕊那戲謔的眼神,
“我們家幼芷還真是香餑餑,這些人,刺殺天人境高手都綽綽有餘了。”
“姐姐……”
“沒事了,先帶著那柳家丫頭,躲到一邊去。”
張寒蕊擺了擺手,閃身出現在李牧身側,皺眉問道,
“你……”
“請凝兒姐幫元寶治療傷勢!”
李牧的語氣異常平靜,甚至平靜的有些不正常。
“那趙楚希敢這麼做,你去皇宮會很危險!”張寒蕊趕忙開口提醒。
顯然,她也一早分析出了罪魁禍首的身份。
李牧搖了搖,不急不緩的說道,“放心吧,我不會做傻事的。”
李牧已經錯了一次了,絕對不會錯第二次。
放任餓狼對自己虎視眈眈,這種愚蠢的事情,李牧都想不通自己是怎麼做出來了。
不過,李牧絕不會自己動手去殺趙楚希。
而眼下,正有一個很好的替罪羊。
思索間,李牧將元寶交給了張寒蕊,身影一閃便出現在涼亭中央,
“你們沒事吧。”
“沒,沒事,公子,元寶她……”柳明煙看到李牧,便急忙上前。
李牧抬手幫她撫去眼角的淚水,安慰道,
“放心吧,有凝兒姐在,用不了兩天就和沒事人一樣了。”
柳明煙破涕為笑,連連點頭道,“對,對沛凝姐醫術通神,那個,那個……”
“去吧,有你照顧元寶說不定好的更快些。”
聞言,柳明煙剛欲抬腿,隨後似是想到了什麼,踮起腳尖在李牧的唇角輕輕一啄,便匆忙的跑出了涼亭,
“公子,你又救了明煙一次。”
李牧苦笑,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他並不反感女兒家這種小手段。
說起來,他和柳明煙本質上沒什麼感情,兩人各取所需互惠互利。
他看上的是柳明煙能日進鬥金的能力,當然還有那絕世傾城的容貌。
而柳明煙一開始看上的則是燕王府的勢力,隻是隨著對李牧的越發了解,才發現,真正能護住他的,從來都不是什麼燕王府,而是李牧本人。
許幼芷除了最開始的慌亂,如今早已恢複的像沒事人一樣。
甚至李牧還察覺到,她方才雖然慌亂,卻時刻握著藏在袖中的匕首,也不知是打算捅那黑衣刺客,還是自裁用的。
李牧微微歎了口氣,有些感歎道,
“還是那麼要強。”
此言一出,兩個人同時愣了一下。
李牧說這話,是想起了那夢境中,各種設計幫助許幼芷,她卻不領情的事。
而許幼芷想到的,卻是那所謂的替身。
許幼芷微微吸了口氣,美眸看向李牧,檀口微張,吐出兩字,“替身?”
李牧明白許幼芷的意思,不知為何,他已經不想再騙這姑娘,也許是覺得她身世可憐,也許是在那夢境中對她產生了情愫。
又或者就是單純看人家姑娘漂亮,反正李牧已經不需要這個小間諜了,便果斷的搖頭道,
“不是。”
許幼芷微微蹙眉,她本以為李牧會承認,她也早就做好驗證真假的預案,但李牧的回答卻讓她始料未及。
“可你為何會知道那些隻有你我二人才知曉的事情!”
許幼芷脫口而出,神情有些激動。
李牧搖頭,略一遲疑道,“也許你不會相信,你那些問題我都是頭一次聽到,而答案……其實就是隨口亂說的。”
“你若非要盤根問底的話,應該便是巧合吧。”
李牧當時根本就沒料到許幼芷是在試探她,完全就是自己忽悠無知少女那套,哪能想到竟全被自己蒙對了。
看著許幼芷那期期艾艾的樣子,李牧心裡竟莫名的抽痛,隨手甩出一冊竹簡,丟在許幼芷麵前,偏過頭說道,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之前騙了你,是我不對,這個就當是補償吧。”
說著,李牧也不想多待,如同提線木偶般,控製著一眾黑衣人,朝著前廳走去。
“幼芷……”張寒蕊緩步走到許幼芷邊上,剛要開口,卻被許幼芷打斷道,
“這是姐姐想出的計謀吧。”
張寒蕊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許幼芷顯然並不意外,隻是有些好奇的問道,“可那些事,姐姐究竟從何得知?我確信從未向旁人提及,難道是他告訴你們的?”
“他未必知道!”聽到許幼芷這樣說,張寒蕊之前那個奇怪的念頭再次冒出,想了想,試探的問道,
“幼芷,你覺不覺得,他才是你兒時認識的那個燕王府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