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沛凝什麼都沒說,聽話的將手移開。
李牧沒有去管這些,輕輕拍了拍劉巧巧的腦袋,寵溺的問道,
“該說正事了。”
劉巧巧顯然很吃這套,就當著這一屋子的人,賴在李牧懷裡,明明是在彙報工作,看上去卻更像情人之間的撒嬌。
縱橫家早在昨日,就發現有大批從濟州來的人馬趕往都城。
對方的身份顯然就是李牧一直關注的秦家,俞家,以及岐家。
對於這個消息,李牧一點也不意外。
發生如此大事,都城卻靜如死水。
太子稱病,百官緘默,各大世家閉門謝客,生怕會連累到自己一樣。
城外守軍在昨夜就已經撤回軍營,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
這顯然很不正常。
若是李牧來做這種事,此時一定是雷霆手段,趁著百家還沒反應,直接讓各州縣守軍以各種罪名將百家所屬控製。
以防百家反應過來通力合作,就算無法與軍隊抗衡,也會是件麻煩事。
而另一件事。
薑城的事情很順利,蒼織果然找到了宋曼曼,打著為公子辦事的幌子,從破曉軍營帶走了所有冗夷俘虜。
登上早就準備好的船隻,返回了冗夷。
薑王自然派出了斥候船隻,悄悄跟在了後麵。
雖然這本就是李牧一開始的打算,但真的聽到蒼織背叛,心裡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演戲演的太久便會這般,有那麼一瞬間,甚至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真情還是假意。
“還有嗎?”李牧淡淡開口,聽語氣便知心情不佳。
劉巧巧搖頭,目光灼灼的盯著李牧,眼中滿是希冀,
“公子,巧巧可以留下來伺候公子嗎,巧巧不想回那裡去了,巧巧……”
“好。”李牧沒有多言,手撫上劉巧巧白皙的脖頸,隨後輕輕一按。
劉巧巧便無聲無息的昏睡在李牧的懷中,
“好好休息。”
李牧撫了撫劉巧巧的發絲,回頭看向葛沛凝,眼中帶著詢問。
“夫君是不是覺得,這位巧巧姑娘和夫君之前認識的有些不太一樣?”
葛沛凝並沒有說廢話,見李牧點頭,便知自己的猜對了,上前從李牧懷中接過劉巧巧,開口說道,
“她應是被人下了某種暗示,導致性格出現了偏差。”
“暗示?心理暗示?”李牧一愣,脫口問道。
葛沛凝早就習慣了自家夫君,時不時口中說出的奇怪詞彙,更是對李牧通曉許多奇異醫術見怪不怪,微微點頭開口道,
“娘親曾在軍中行醫時,便用過此法,軍中將士,尤其是女子,在麵對親友戰死後久久不能釋懷,以致於鬱鬱寡歡,久而久之……”
聽著葛沛凝的講述,李牧便大致有了了解,沒想到自己那位老丈母娘,竟然是位懂得催眠治療的心理醫生。
李牧似乎有些了解秦綢為何稱孟似玉為奇女子了。
能控製人的思緒,奇女子三個字當之無愧。
“有沒有辦法?”李牧開口,本能的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對。
“要先觀察一下,娘親這兩天忙著醫家的事……”
葛沛凝的語氣中帶著絲絲愧疚,她便是如此,從來都是將李牧的事放在第一位。
明明她與劉巧巧並不認識,明明孟似玉眼下的事,才是正事。
李牧笑了笑,搖頭道,
“不著急,先讓她好好休息就是。”
這時,蘇雨薇走到李牧身旁,開口道,
“公子,這事交給雨薇吧,雨薇會弄清楚究竟是誰動的手腳,究竟有什麼目的。”
想到劉巧巧的確算得上是縱橫家的人,便拉住了蘇雨薇的手,將之前在薑城見劉福海的事告訴了她。
李牧擔心的是有人想要滲透縱橫家的諜子,劉福海掌握整個薑城的情報網,從她女兒下手,這點並不意外。
蘇雨薇聽得很認真,她本就善良,得知了劉巧巧的身份,看向她的眼神更加溫柔。
安排好劉巧巧的事,李牧也算鬆了口氣,在廳中環視了一周,見沒有李玲兒的身影,不由皺了皺眉。
尹嫿屏似是看出李牧要找誰,開口說道,
“那小道姑想要去皇宮助陣,玲兒擔心她,便一直在屋中陪著她。”
李牧頷首,隨即大步走到首位坐下,偏頭看向尹嫿屏,
“善淵真的打到皇宮去了?”
尹嫿屏眉眼彎彎,看向李牧的眼中有著欣慰。
她很清楚皇宮大陣是怎樣的存在,李牧沒有意氣用事,甚至還略施小計禍水東引,她做夢都會笑醒,玉手掩著紅唇,點頭道,
“打了一夜了,半個時辰前最新的消息,那些百家弟子死傷慘重,善淵善陽,還在宮門外對峙,連皇宮都沒進去。”
李牧臉上詫異之色毫不掩飾,脫口問道,
“皇宮大門都沒進去?”
“是啊,大廢物一個,還敢和公子叫囂,真是顯的他了。”
秋菊昂頭,噔噔噔的跑到李牧身前,跪坐在側,一邊替李牧按捏著腿,小嘴還叭叭個不停,
“公子,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時候,小郡主總是私會她那個醜哥哥,明知那臭道士害過公子,還恬不知恥,公子真是白疼她了。”
李牧捏了捏她的臉蛋,並沒有搭茬,人家畢竟是親兄妹,是非對錯,與自己無關。
李牧詫異的是趙楚希竟然沒有放善淵進皇宮。
大陣越是中心威力越強,李牧都將人宗給他送去了,他竟然不趁機拿下?
這個兩人,死了哪一個,都算是替自己分憂。
最好是能同歸於儘,那往後就真的可以高枕無憂了。
尹嫿屏見李牧皺眉不語,蹙了蹙柳眉,開口道,
“青衣。”
“屏姐姐?”李牧回過神,重新看向她。
“你…會站在哪邊?”
“站在哪邊?”李牧怔了一下,沒想到尹嫿屏會這樣問,想了想,道,
“屏姐姐有話直說便可。”
尹嫿屏抿了抿唇,沉默半晌才說道,
“王爺應該會站在皇室這邊。”
她本能的不想在李牧麵前提起燕王,雖然她如今已經不是燕王妃,但究竟是怎麼回事,眾人心中還是心知肚明。
一開始的炙熱能讓她不去思考這些事情,但隨著時間衝淡心中的火熱,她漸漸變的有些患得患失起來。
很怕哪一天,李牧會嫌棄她曾經的這層身份。
李牧似是看懂了她的擔憂,卻並沒有說什麼讓人腿軟的情話,隻是輕輕握住她的手,笑著問道,
“屏姐姐是怕我會和老爺子對立?”
在這麼多人麵前被李牧占便宜,尹嫿屏的臉有些羞紅,卻沒有將手收回,反而握的更緊。
沉默良久,才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你有沒有想過,此次針對百家,陛下也許是知道,甚至默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