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雨聽得還是有些雲裡霧裡。
不過得知是葛沛凝授意,便也沒再多說什麼。
提了嘴為花魁贖身的事。
隻可惜秋菊如今的心思,都在劉巧巧身上。
若是可以催眠自己不喜歡公子,甚至痛恨…忍辱負重,那動情的時候豈不是……
秋菊越想越興奮,對於應雨說的花魁,絲毫提不起興趣。
應雨本就覺得美芽姐妹出逃是自己的失責,說給花魁贖身當然也是為了補償秋菊。
作為四姐妹名義上的大姐頭,她還是挺在意這件事的。
至少秋菊就因為這件事消極了好幾天。
她是真的將四姐妹當成妹妹寵的。
春桃想要有所作為,她就將府上護衛的工作全權交給她。
又將曾經燕山的探子,全都交托給夏荷,讓她不僅僅作為蘇雨薇的幫手,還有自己的班底。
秋菊,自然是陪著她胡鬨。
至於冬梅,性子太弱,雖然在協助小昭管理府上的大小事務,卻總有下人陽奉陰違,說白了就是妒忌。
自然都是應雨為其出頭,拿出燕王府那套近乎軍規的懲獎製度,自是沒人敢再不服。
看到秋菊興趣缺缺,也就放棄了邀她同去的念頭。
劉巧巧恢複正常的時間原本隻在每晚子時。
經過孟似玉調配的藥物乾預,時間已經開始有些不確定了。
秋菊好不容易找到了些許規律,如今是哪裡都不願意去。
應雨訕訕離開。
府門外,馬車已經備好。
三人也不是頭一次二半夜出門,府上的下人自然見怪不怪。
駕車的是那位看上去胖胖的很有福氣的赤甲軍。
眼下是一副便裝打扮,看上去像是個很憨厚的胖嬸子。
見人到齊,便輕車熟路的趕起了馬車。
然而,就在馬車剛離開不久。
李牧的身影便出現在府門外,扭頭看了眼逐漸消失的馬車,苦笑道,
“過的還真是滋潤。”
尹嫿屏早就將這三個妮子,總是晚上出去的事告知了李牧,甚至還頗有微詞。
女兒家總是半夜出去,說出去的確不好聽。
不過李牧倒是不怎麼在意,他畢竟不是這個世界土生土長的。
對於那些所謂的禮教並不感冒。
小姐妹出去逛街約飯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隨意瞅了幾眼,便徑自回了府。
廊道上。
李牧一路聽著府上下人的低聲議論,不由挑了挑眉。
“聽聞玉錦閣來了位新花魁,那容貌….嘖嘖嘖。”
“對,我也有聽說,隻不過那花魁的身世似乎有些淒慘。”
“不對,我聽說她是雙親離世,被親戚給騙了。”
原本李牧並未在意,可一路上不止一人談論,卻讓李牧留了份心。
察覺到遠處躲在陰影中的兩個小丫頭,身影一閃,便消失在了原地。
屋脊後,兩道倩影壓低了聲音,凝眉低語。
“都記下了嗎?”
“記下了。”
“處理乾淨,莫要讓公子因為這些小事煩心,還有,你要上點心,這種事,以後不要再出現了。”
夏荷板著臉,語氣中帶著些許訓斥的意味。
冬梅低著頭,兩隻小手緊緊攥在一起,像隻犯了錯的小貓。
聽著夏荷的話,隻是一個勁的點著頭。
“什麼事不想讓我知道?”
這時,李牧突然出現在二女中間,隨後一手一個的攬入懷中。
“啊!公…嗚~”
冬梅剛要驚叫,隨即趕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夏荷倒是十分冷靜,臉上不見波瀾,隻是那已然紅透了的耳尖,暴露了她的心思。
“背著我做什麼壞事呢?”
李牧的手在兩個小丫頭的腰間抹了一把,壞壞的笑道。
冬梅還捂著自己的嘴,剛“嗚”了一聲,便聽夏荷一本正經的說道,
“回公子,府上有下人收了好處,對方有些背景,暫時查不到具體身份。”
李牧一愣,思索了片刻問道,
“是那幾個提到禦景閣花魁的?”
“是,目的暫時不明,不過應該和這禦景閣有關。”
夏荷蹙了蹙眉,眼底閃過愧疚之色。
冬梅被李牧抱著,雙腿已經有些軟了,大半身子全都倒在李牧身上,紅著臉,小聲說道,
“都,都是冬梅沒用,才,才發現這些事。”
李牧略一沉吟,也不知說什麼好。
這宅子大了,就這點不好。
不能確認每一個人都忠心。
就在這時,又見廊道上元寶急匆匆的跑來跑去,眼珠子一個勁的四處亂瞟。
李牧手指一勾,透明絲線纏住她的纖腰,就將人拽了過來,不待她反抗便開口說道,
“今天什麼日子,一個個大半夜都不睡覺。”
元寶的小拳頭都已經揮起來了,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趕忙散去手上包裹的真氣,隨後輕輕的在李牧的胸口錘了一下,抿嘴笑道,
“誰說的,元寶可乖了,元寶是聽人說公子回來了,專程來找公子的。”
“找我?”李牧挑眉,這倒是頭一次,暗道這小丫頭也學會爭寵了。
抬手捏了捏她的臉蛋,壞笑道,
“那晚是誰說,這幾天都不想再見我了?”
想到之前被李牧欺負時說的氣話,元寶的臉蛋唰的一下就紅了,憤憤的在原地跺了跺小腳,轉頭就跑。
隨即想到自己來找李牧的目的,邊跑邊說道,
“小姐,小姐讓我告訴公子,小雨姐要去禦景閣給公子贖個花魁回來。”
“她,她畢竟是女眷,公子若是有意的話,還,還是親自去的好,免得,免得讓人說了閒話。”
說完,人便已經沒了蹤影。
李牧蹙眉,神情有些凝重,
“又是禦景閣?”
……
“客官,這可是上好的丘州花錦,整個都城隻有小店才有。”
“剛到的晉州海茶,公子進店嘗嘗?”
興朝沒有宵禁一說,夜晚的街道依舊燈火通明。
馬車中。
陸蒹葭緊握著雙拳,眉間皺成了“川”字。
平日裡幾人就算出來,去的也是人煙較為稀少的地方。
像西城這種繁華之地,三人是不會來的。
李玲兒察覺到陸蒹葭的異樣,伸手握住她有些冰涼的小手,開口說道,
“要不我們回去吧。”
“沒,沒事,應該快到了。”
陸蒹葭緊咬著貝齒,一股狂躁的情緒湧上胸口。
西城的街道隻夠兩架馬車並駕齊驅,路邊行人幾乎是擦著馬車行走。
這對她來說,距離太近了。
這時,馬車漸停,車外傳來胖護衛的聲音,
“統領,到了。”
應雨也察覺到了陸蒹葭的異樣,微微蹙眉,衝著馬車外說道,
“你去安排個雅間,隨後去屋頂尋我們。”
話落,便見陸蒹葭有些愧疚的衝應雨抿嘴一笑,拉住二女的手便消失在馬車中。
胖護衛輕車熟路,自然知道該如何安排。
頂樓雅間,連定四間,左右樓下皆不能有人。
她雖然不解,但也不會過問,反正她們家世子有的是銀子。
就因為這件事,之前都城都一直傳聞燕王世子的霸道。
女眷出行,架子比當今太子還大。
但因為李牧燕王世子的名頭,即便有人看不慣,也不敢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