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似玉沒有回頭,撂下這話便快步離開。
有些東西不想還好,越想那異樣的感覺便越明顯。
尤其想到第一次見李牧時,就差點被安排“被迫獻身”,耳朵便止不住的發燙。
此時,她必須要冷靜下來再和李牧商談,否則被拿捏的便不是李牧,而是她自己了。
李牧看著孟似玉逃跑的樣子,輕笑了一聲。
手指點在麵具嘴唇的位置,自言自語道,
“這也太純情了吧。”
李牧又將之前那麵具從訓蒙中取了出來,嫣紅的唇印位置不偏不倚,和自己如今臉上帶著的,竟有種情侶款的感覺。
李牧想了想,並沒有毀掉,還是重新放回了訓蒙那間小屋中。
對於孟似的玉提議,李牧的的確確是心動了。
隻是李牧實在想不到該如何操作。
這又不是比武奪魁,戰到最後就能將獎品儘數收入囊中。
這樣得罪人的事,即便李牧有這個實力,也不會這樣去做。
但李牧也不認為孟似玉會這般愚蠢,想讓他靠拳頭將好處占儘。
思索間,李牧也大步朝著比鬥場的方向走去。
既然孟似玉承諾要和自己細說,他還真想聽聽究竟怎麼個事。
…
李牧剛回到會場,便看到孟似玉正與唐沁交談些什麼。
唐沁依舊保持著她那張清冷到禁欲的麵容,而孟似玉的表情卻十分古怪,似乎還透著些許玩味。
李牧想了想,並未上前打攪,轉身朝陰陽家眾人的方向走去。
芽音此時正端端正正的跪坐在席位上。
眼眸微垂,眸中沒有焦距,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突然,一雙黑色的男人靴子出現在她眼前。
隨後便是李牧那特意練習過,低沉性感甚至有些撩人的腹語,
“姑娘是陰陽家的弟子?”
芽音蹙了蹙眉,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便冰冷的吐出兩個字,
“滾開!”
李牧麵具下的嘴角微微抽搐,真想把這妮子按到腿上揍一頓。
他很想知道薑城那邊究竟出了什麼事。
芽音又為何會出現在這裡,甚至還和唐沁混在了一起。
想著要不要直接將這女人劫走,再嚴刑“拷打”一番
念頭一生出來便有些揮之不去。
他不想在芽音麵前暴露身份,這便是最簡單快捷的方法。
想到此處,李牧在場中尋找起了珊珊。
隻要讓珊珊將人騙到無人的地方,便是他為所欲為的時候了。
“穆公子。”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道清冷疏離的女聲。
李牧回頭看去,正是剛和孟似玉說完話的唐沁。
此時她手中拿著一冊竹簡,眸光閃動,唇瓣抿成了一條線。
“唐…司命。”
“有事?”
李牧有些不喜歡她這故意疏離的樣子,相較之下,她更喜歡那個嘴有些毒,總是和自己針鋒相對的唐沁。
李牧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傾向,總覺得那樣的唐沁更有人味。
“這個,還請穆公子收回。”
唐沁遞上竹簡,從始至終都沒有抬眸看過李牧。
“穆公子救過我,我也在之後,之後協助過玉娘替公子療傷。”
“我知曉這些並不能報答穆公子的救命之恩。”
唐沁眼底閃過掙紮,深吸口氣繼續道,
“但就當唐沁是個忘恩負義的人,希望你我從此之後不要再有任何瓜葛。”
“穆公子,這裡是陰陽家的席位,還請離開。”
唐沁做了個請的手勢,話語決絕,甚至有些冷酷的意味。
李牧皺了皺眉,心中冒起一股無名火。
暗道這姓唐的女人也太不知好歹了,自己選她做陰陽家的代理人,也不知是對是錯。
但就她這“穿上裙子不認人”的態度,實在讓李牧有些心寒。
他能理解唐沁對自己李牧身份的冷言冷語。
畢竟兩人自打第一次見麵,相互就沒有過什麼好臉。
但自己這個馬甲,再怎麼說也救過她。
這態度,當真是渣女無疑。
李牧一把奪過竹簡,隨即手中生起火焰,轉瞬將竹簡焚燒殆儘。
原本想要“拷打”芽音的心情也沒了,正欲甩袖離開,身旁快步跑來一個醫家弟子,衝著李牧行禮道,
“穆公子留步。”
李牧偏頭看向她。
冰涼的眼神,將這弟子嚇的不自覺退後了兩步。
隨即想到孟似玉交給她的任務,這才咬著牙說道,
“穆,穆公子,夫人請您到外麵一見。”
李牧心說這都什麼人,一個忘恩負義,一個說話說一半跑了,轉眼又叫自己出去。
這對義母女,就沒有一個正常的。
李牧沒有回答那名醫家弟子,將手中竹簡燒儘的灰塵一揚,大步朝著場外走去。
唐沁看著李牧離開的背影,愧疚的咬了咬唇,隨即無聲的說了句“對不起”。
她知道自己忘恩負義的行為很下作。
卻也明白,一段得不到回應的感情是怎麼樣痛苦。
她這樣做,也是為了讓穆璃早些斷了念想。
雖然可能有些無恥,但她也確實有為穆璃著想的意思。
自私和後悔,她毫不猶豫的選擇前者。
…
李牧剛出比鬥場,便又看到兩名醫家弟子迎了上來,見到李牧便直接行禮道,
“穆公子,請跟我來。”
李牧蹙了蹙眉,卻沒有多問,抬腳跟了上去。
不多時,二人將李牧引到了一處距離比鬥場很遠的民宅。
看上去已經荒廢許久,應是地處偏僻,才並未拆除。
“夫人就在屋中,穆公子請自便。”
男弟子朝著李牧做了個請的手勢,也不等李牧回答,便與另外一名弟子離開。
“咚咚咚。”
李牧自覺的叩響了房門,隨後便聽屋中傳來孟似玉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
“進來。”
李牧沒有遲疑,推門而入。
屋中。
孟似玉端坐在一張圓桌前。
看到李牧時,不露齒的莞爾笑了笑,目光看向自己對麵的位置,
“青衣,坐。”
李牧快速打量了一圈,是很常見的民宅,屋中沒什麼家具。
一張床,一個少了半扇門的衣櫃……
最終,李牧將目光落在圓桌擺滿的酒菜上,眼底閃過異樣之色。
“怎麼,怕我給你下毒?”
孟似玉拿起桌上的酒壺,一邊斟酒,一邊沒好氣的問道。
“怎麼會。”
李牧笑了笑,坐到孟似玉對麵,猶豫片刻,開門見山道,
“不知伯母之前的話是什麼意思?”
孟似玉將酒杯遞到李牧手上,目光盯著李牧的麵具,唇角勾笑,
“許久沒有見青衣了,有些想念,不知方不方便……”
還是一如既往的謹慎。
李牧心中嗤笑,卻也沒有推辭,抬手卸下麵具,隨後將臉上的繃帶,一圈一圈的取了下來。
“如此可好?”
李牧的皮肉早就長好了,不僅如此,皮膚甚至比之前還要白皙細嫩。
由於新生皮肉的顏色與之前稍顯不同,看上去竟還有些妖異。
“好,很好。”
孟似玉眨了眨眼,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竟將手按在了李牧的手背上,語氣輕柔甚至還帶上了絲絲魅意,
“不知青衣覺得我怎麼樣?”